王小波来的这个山是个采矿场，整个山已被挖的千疮百孔像蚂蜂窝了。这里的矿石是一种竭黑色的铁矿石，因为像母鸡下蛋一样这一个窝那一个窝的，不成个片，当地人叫它“窝窝矿”。“窝窝矿”不能机械化开采，只能一家一户采，这就肥了当地人。开采“窝窝矿”时，先将山的那层薄薄的绿皮撕下来，再瞄准矿石采下去，这个矿就能出矿铁了。挖矿石也有讲究，比如，坑不能挖的太大，大了又费时又费事，不合算。再比如，挖矿石的人不能多，多了在下面施展不开。所以，有些稍大点的矿，几家从老板手里包出来，一家一家轮流下去干。从山下远远的望去，就像是地里的烂瓜，满瓜都是黑点点。
这里的老板叫小胡子，尖尖的下巴上留一缕像公山羊的小胡子。小胡子说话做事很干脆，很买“狐狸”的帐，王小波一来，就将过称的美差放给了他。
称房设在山脚下的大路口。一家一户将挖出的矿石按很低的价格卖给老板，老板再将矿石整车装上运往铁厂或钢厂挣大钱。
按理说，王小波该满足了。可他经过壶口洗脑，却向“狐狸”希望的反方向发展。他仅仅在这里呆了两天，心里便翻江倒海的扎腾起来。他不想这样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他宁愿回去自首。
“狐狸”向小胡子引见时，没有和小胡子多说，只说是王小波欠人家债了，要债的找他要命，才不得已跑了出来。王小波的真名也没有告诉他，给他取了个假名王皮。
小胡子从山上溜过来了，摆一副有功之臣的样子溜进了称房，说，王皮兄弟，还满意吧？他想这位叫王皮的一定会感激涕零。没有想到王皮却冷若冰霜不说话。小胡子心里圪噔了下，心想，这兄弟胃口够大的了！他便换了个口气说，我是个直肠子人，有啥不满意的就说。
王小波开了金口，大哥，我王皮承蒙关照，感激不尽，只是，这债，躲是躲不了的。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所以，我还想回去。
小胡子双手叉腰，想了好半天才说，既然兄弟有这个想法，做大哥的也不敢强留下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吭声气，大哥如不两肋插刀，让雷劈了！
当天下午，王小波便向小胡子告辞回去了。
这几天，调查组找的王小波好苦啊！公安将他所有的熟人挨个查了个遍，也没有得到他的下落。调查组发指示，一是在他朋友亲戚门口蹲守，发现可疑分子马上报告；二是在出入县城的路口设卡，检查来往车辆。大路小道穿梭着带着警灯的车辆，刺耳的警报声不时响起，惊扰得城里的百姓不知发生了啥事情，纷纷打听打听，又有了啥事了？莫不是哪又杀了人吧？一时间谣言四起，说啥的都有。
王小波刚踏进县城，就被路口的公安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