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主要是因为认识了小白后,才知道高秀有多难看的。小白是个酒店的服务员,他去喝了几次酒后她就成了他的情人。刘全感觉跟高秀的这么多年白活了,原来人生是可以这样快乐的。
小白最近老是在嘀咕,说自己不能再虚度青春了,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他,什么日子是个头啊?他知道她这是在催自己休了高秀呢,可是高秀入门来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也有感激在这里面,怎么可能说离就离呢?
这天晚上,他在小白这快乐后,小白照旧说了那些话,这让他感到很烦,说:“好了、好了,我不正在想办法吗?”小白知道再逼他会适得其反,就退而求其次,说:“我今天上街看中了一个钻戒,很大很漂亮,只要二万多,你早说过要给我买一个了……”刘全为了早点脱身,满口答应了。
给了小白钱后,突然感到有点没意思了,就有个想法,要是他没有这么多钱,小白还会对他这么好吗?虽然她常说喜欢的是人不是钱。这么想着,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高秀见了他很高兴,因为他回家来过夜这可是破天荒的,喜出望外地要为他做饭烧菜。看着她刘全突然感到很内疚,拦着她说吃过了。一眼看到她的穿着,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朴素,就掏出了二万块钱,说:“这点钱你拿着去买点好衣服穿吧。”高秀摇头说:“不了,我这样挺好的啊。再说了,我有钱,你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用不完,省下来都有好几万了。你在外面应聘用钱的地方多,还是你留着吧!”
“叫你拿就拿着吧。”刘全感到现在也只有在钱上能够换回自己的一点良心。
“那好吧,我先拿着。”高秀没有再推辞,收下了。
第二天晚上,他到小白那,小白一见到他就把自己纤细的手指举起来给他看,说:“看看,漂亮吗?”他一看,原来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宝石闪闪发光,衬得她的手指更加娇嫩,他看了看说:“是昨天买的吗?”小白点点头说:“是啊,二万多呢,我还自己垫了一千多。”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扑哧地笑了起来,说她买钻戒的时候,有一个乡下大婶一样的人也在那,这位大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买得起钻戒的人,可是却不停地看,又不停地叫着售货员拿出来给她看,最后售货员都不耐烦了,嘲笑她是在过眼瘾。她却一下子拍出了二、三万块钱,这回那个售货员才不敢小看她了。“我就想戏弄她一下,热心地向她介绍了一种最大个的,最土的式样。”小白咯咯地笑着说,“没想到她果真买了,真是有趣!”
刘全阴沉着脸说:“她并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戏弄她呢?”小白一脸不平地说:“一个乡下人,也学着人买钻戒,也不知她从哪来的那么多钱。想想我就不舒服。”
这时刘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说:“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又大个,又土的钻戒?”小白一看,傻了,失声地叫了起来:“是它,没错,怎么会在你这?”跟着她猛地明白了,“她是你的……”
刘全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我本来是想给她两万块钱买衣服的,但没想到她给我买了这个。”他掏出了一张纸条给她,她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什么也不说了,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没能留住你的心总有我的原因。给你买个最后的礼物吧。你常在外应酬,没个钻戒衬不出身份。然后,我也该走了,把家让给你和那个她。
刘全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突然猛地从她的手中抢过纸条,急忙忙地甩门而去了。小白呆立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彻底地输给了那个乡下大婶。
你让我把话说完
刘佳忐忑不安地坐在监狱的会见室中,不多时,对面的那道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光着头的男人,虽然已经得到了通知,可突然间看到她,他还是非常惊喜地叫了起来:“小佳,你来了!”
刘佳没有说话,这个叫王实在的老实巴交的男人几年前因为被人欺负,竟然拿着刀把人砍成了重伤,从此他们一家的命运也就改变了。王实在又朝四周看了看,疑惑地问道:“小东呢?他怎么没来?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小东是他们的儿子,今年读小学四年级。刘佳说:“他今天学校有活动,不能来。”王实在心里明白,她其实是不愿意让儿子看到他。懊恼得直叹气。又问道:“他的学习怎么样了?”
“很好,每次都是前三名。你就放心地在这里好好改造吧!”
王实在的脸扭曲了一下,说:“我真的很想看他一眼,就一眼,你答应我,下次带他来,好不好?求求你了!”刘佳痛苦地捂着脸说:“够了,你还嫌伤害他不够吗?你知道他们学校里人是怎么叫他的?叫他杀人犯的儿子!他看到你现在会怎么想?”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他!说实话,我在这里想过自杀,可是一想到儿子,我就没有勇气了。”王实在的脸扭曲得厉害了,他挥着手像要赶走什么似的,说,“就是越狱,我也要去看他一眼,我想他快想疯了!”
刘佳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已经服了三年刑了,还有三年,你就出来了,你要越狱,不是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了吗?”
旁边的狱警也觉得不对,对他们说时间到了,把他带走了。王实在回过头来,叫道:“我就是越狱也要去看看他!”他消失在铁门那边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不久,汛期来了,每天都在下雨,无休无止的样子,家里充塞着一股子霉味,人的心情也变得很糟糕。
这天更是倾盆大雨,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都在下着,小东中午不回家吃,傍晚时刘佳见雨太大,就去接他放学。回到家后,两人已经是一身的透湿。刘佳赶紧打水给小东洗澡。然后她也接着洗。出来后,看到小东正在专心地看电视,眼睛眨也不眨的。她生气地说:“你玩疯了吧?怎么不去做作业?”
小东指着电视说:“爸爸。”
她忙一看,果然看到了王实在。虽然面部打上了马赛克,可是自己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再一看电视报道的内容,原来是说最近连日大雨,造成监狱旁边的那条河水暴涨,监狱又处于低洼地带,水无法排出,这几天积水已经越来越深,所以监狱报请上级同意,转移犯人。这会儿放的正是犯人们上车的镜头。
这一夜不仅刮风下雨,还打雷闪电,让两人都很害怕。小东钻进了她的被窝,用被子盖住了头。她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二点了,再不睡明天就爬不起来了。刚要关灯,却听到有人在敲门,她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谁会来呢?忙起身拿了把菜刀,来到门口,紧张地问道:“是谁?”
“是我!”
风雨声太大,她没听清楚,又大声地问道:“是谁?”
“是我啊,小佳,是我!”
这回她听清楚了,竟然是王实在!她把门打开,一身都是泥泞的王实在冲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冷风冷雨,她忙把门关上。天啊,真的是他!他不是被转移了吗,怎么会回家了?不等她问,王实在已经一把抱住了她,疯狂地亲吻起来。她挣扎着要推开他。猛地,电灯亮了,小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吃惊地看着他们。王实在忙松开手,尴尬地叫着他的名字。
小东一看是爸爸,兴奋中又奇怪地说:“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一个小本子,说:“不对啊,你应该还有三年才回来的。”王实在一眼看到那个小本子,这是个像日历般大小的东西,上面一页页地只写着日期,前面已经被撕掉了很多张,翻到最后,那日子正是他出狱的日期。他突然哭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们两人。
小东挣扎着说:“不对,你一定没有好好改造,你一定是趁着转移的机会逃跑的!”
此言一出,刘佳心里猛地一颤,是啊,刚才还看到他被转移的呢,这会儿又怎么回家了?王实在忙捂着他的脸说:“你别乱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又对刘佳说:“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刘佳说:“小东在这,呆会说吧。对了,小东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进学校呢!”就把他推进卧室锁了起来。
王实在又说:“小佳,我这次……”刘佳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就进了厨房。王实在跟了进来,说:“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啊!”刘佳把他推了出去,说:“呆会说吧,看你的样子也饿坏了。”
不多时,刘佳把饭菜烧好了,说:“家里只有这些了,改天我给你做好吃的。”王实在有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就把桌子的东西吃光了。这才说:“对了,刘佳,我这次……”猛地感觉到头有点晕,就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说:“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晕?”
刘佳流出了眼泪,说:“饭菜里面有我放的安眠药。”
“你这是干什么?”他吃惊地说。
“你也不会我和小东想想,好容易六年的刑期快到头了,你却又越狱,你能跑到哪去?被抓了还不是又得再多判几年?你别怪我,我这就去报警,说你是主动投案,尽量少加些刑期。”
王实在苦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可是他已经睡着了。刘佳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毅然地打了电话,可是却没信号,可能是电话线被风刮断了。为了抢时间,她拿上了雨衣,准备到派出所去。一开门,猛地看见门口两旁有两个黑影。黑影走近她,她正要问是谁,却看到这两人都穿着警察的衣服。他们的身上已经被雨淋得透了,可是还是那么挺拔和有精神。她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这算不算王实在投案自首呢?
“王实在呢?”一个警察问道。
“在,在里面。”
两个警察冲了进去,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他,长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人说:“他太累了,要不再让他睡一会?”另一个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还等着我们归队呢。”
“他正要去自首呢,你们来早了一步,求求你们,算是他自首的好不好?”刘佳哀求着说。
“自首?”警察奇怪地说,“什么自首?他没跟你说吗?”
刘佳想到他吃了饭后,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似的,说:“他正要说,就被我迷昏了。”
“啊”警察吃惊地忙去查看他,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笑了起来,说:“我明白了,你是以为他越狱了是吗?本来他的确有这个机会的,可是他没有。”他告诉他,刚才王实在坐的那辆转移犯人的车出了车祸,滚下了山去。除了王实在外,其它的人都昏了,如果他要逃跑,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他没有,他在狱警的身上找到了手机,打了报警电话。等到他们赶到时,他已经把车里所有的人都救到了安全处。这让他们很感动,就问他有什么要求。他只说想回家去看看。他们觉得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份,就派了他们两人押着他来了。
“什么?!”刘佳破涕为笑,捶打着睡梦中的王实在,又哭了起来……
别让恨蒙住双眼
米小佳是个很平凡的女人,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照顾老公。老公许放自己开了家水产公司,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她的朋友都劝她要留神点,如今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了,还劝她干脆辞了工作,到他的公司去监督他。可米小佳总是一笑而过,结婚都三年了,她还能不了解他?
但最近米小佳真的有点起疑心了,过去许放再忙也总是想尽办法赶到家里来吃晚饭,就算回不来,也要打个电话来说明情况,现在他却不仅总是在找借口不回家,而且电话也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