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监控录象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在这里不想多说，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张军低下头，摆弄着打火机，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沮丧，很无奈，“我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萧雨会和这几天殉情案件有关。我到目前为止，还抱着一线希望，等待有一天见到萧雨后，当面问清楚。”
“我不相信萧雨会做这种事情，我不相信！”我语气坚决道。
“他可能是被别人利用了。他拿走医院里的杜冷丁，已经确定无疑。”
“他有没有可能是受到别人的威胁，身不由己。”
“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想当面问清楚，然后调查取证，证明他和那几起殉情案件没有关系。”
我又想了想：“有没有可能他的意识被别人控制了，例如催眠，”
张军挥手打断道：“不可能，视频中，他的样子看起来，绝不像一个意识模糊，神志不清的人，我们已经请相关的心理专家分析过了。我如今在想的是，他可能不是受到谁的威胁，而是被谁利用了。”
“他会为谁冒这个险呢？”我喃喃道。
“乔琳这个人，你是否熟悉？”张军忽然问道。
“怎么你怀疑她？她是萧雨的女朋友。”
“不是，”张军摆了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乔琳，我突然想到竹林中那个“活生生”的婴儿，被萧雨认作是他和乔琳的小孩。
“乔琳是医科大的心理老师，更兼药学系的辅导员，杜小倩、王冰梅、朱丽、范小璐、张謇、孙琼，包括秦丽丽都是药学系的学生。”
“你想说什么？”
“你不感觉这里面有许多巧合吗？”
我沉思了一会，“杜小倩好象没有死。”
“没有死，怎么可能？”
“我也只是听说。”
“听谁说？”
“听古墓新娘说。”
“古墓新娘是谁？”张军皱了皱眉。
“不知道，”我言不由衷道，因为牵扯到萧雨的父亲和萧雨本人，我想暂且不告诉张军，“我只是在山谷中听说。”
“又是山谷，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要你带我去山谷看看。”
“恩，”我勉强道。
“上次请专家，对秦丽丽测慌，结果发现她潜意识中确实存在张謇跳楼自杀的影象。她当时对专家所提出的问题，回答得很清晰，很完整，一点也不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后来对她的催眠，也证实了这点，她那天晚上好象确确实实和孙琼去了实验楼后面，看到张謇的尸体。”张军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她所说的，和那天晚上我们跟踪得到的信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出入，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莫名其妙。但同时我们又没有办法证明她说谎。”
“跟踪她们的警察，确定那段时间没有离开过她们？”
“确定，他们下了担保。”
“如果这样的话，只能说明她们之前被催眠了，意识中早已经存在了那种影像。”我联想到我在X镇精神病医院所看到的视频，以及我后来的分析。
“所以我想到了乔琳。不过我在这里强调的是，我想到了乔琳，而不是我怀疑乔琳。”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我叹口气，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摇了摇了头，“萧雨说，乔琳曾有过身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有段时间失踪了。”
“失踪了？”
“对，失踪了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的事？”
“萧雨没有说，不过听他的意思，好象是前年。”
“前年？”
“对，”我想到树林中见到的那个婴儿顶多不到两岁。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透过昏黄的灯光，惨白的烟雾，我看到张军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王勇的尸体，你们找到了吗？”
“王勇的尸体？”张军猛地抬起来，注视着我，“你怎么知道王勇死了，谁告诉你的，目前，好象只有几个人知道。”
“我猜测的。”树林中剜心那一节，到目前，还时常纠缠着我，每当我沉静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
“你猜测得很对，王勇在他失踪的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尸体发现在重症护理室后面的竹林里。这也是我们想到重症护理室有通向竹林密道的一个原因。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因为迫于舆论压力，我们把这条信息暂时封锁了，包括王勇的父母。尽管这样做，对王勇的父母极不公平，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压力太大，再不破案，我们可能就要卷铺盖回家了。”
“王勇怎么死的？”我明知故问。
“自己剜心死的。”张军仿佛不愿意提这几个字，说得很快。
尽管我已经猜到王勇是剜心死的，但我不能相信他是自己剜心死的，太诡异，太恐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下得了这个狠心？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想到这里，我的心都在跟着颤抖。
“孙琼以前有没有男朋友，她失踪后，她男朋友现在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问道。
“不知道，孙琼性格有点内项，做事比较低调，我们查不出她以前有没有男朋友。”
“那线索不是断了吗？”
“也不是，我们从医科大这段时间有没有精神上行为上出现什么异常的人身上入手，尽管查起来有点烦琐，工作量有点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目前孙琼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净彻底，我们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张军苦恼道。
“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净彻底？”
“对，和前面几个人一样。”
“我看不一定。”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