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哥,怎么样了?”上面问道。
“快了。”我大声应道。
“小心点!”他嘱咐道。
“OK!”我答应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还有霉烂的味道,这让我感到恶心,同时感觉害怕。小倩,我突然想到小倩,这让我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也跟着战栗,一不小心,手电筒掉到了井底,发出“砰”地一声,刹那间,井里面什么也看不见,黑洞洞的。我开始后悔把手电筒放在上衣口袋里,没有放到裤口袋里。
“怎么了?”上面紧张道。
“没事,手电筒不小心掉到了井里面。”我装作若无其事道,其实内心里却分外地紧张。
“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个手电筒?”上面道。
“不用了,快到了。”
“那好,你慢点。”
“恩,我知道了。”我答应道。
说实话,我现在开始后悔下到井底。如果我没有闻到眼前的这股腐臭气息,我可能也就无所谓,可是现在,我内心中无形中增加了一丝恐惧,虽然我是不相信鬼魂的,但如今潜意识里却蠢蠢欲动,大脑也跟着神经质地浮想联翩,虽然我努力克制自己,但意志和识别能力却因为眼前的黑暗和气味变得不堪一击,似乎它们正要慢慢离开我,飞到另一个世界去。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可能,我猛地摇了摇了头,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
快了,我安慰自己道。
渐渐地我发现井壁有点潮湿,也就在这时候,我的脚踩到了井底。即便如此,我的心情却没有缓和下来,反而变的更加紧张。
我摸索着从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任意键,借着屏幕上发出的光,照亮井底。
手机,小倩的手机,没错,千真万确,不容置疑!
手机上面挂着一个坠子,晶莹剔透,模样有点像人面狮子。我记得当时第一眼见到它时,还有点害怕,感觉它的眼睛在盯着我,而且在不停地动。
小倩取笑我,说我胆子太小。我却不以为然,感觉这个坠子里面隐藏着一股邪气,内心里对它充满敬畏和恐惧。
但时间长了,我对它就不怎么害怕了,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并且手机里面却储存着一张小倩的照片,由于手机像素不高,背景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张照片却已经是根深蒂固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了。
说到这张照片,我想到她曾不止一次地和我开过同一个玩笑,那就是她经常把手机里这张照片翻给我看,一本正经地问我,照片里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枯涩的味道。我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张照片还在这个手机里,人却在哪呢?
手机屏幕上显示“请*****SIM卡”,这让我想到为什么打小倩的手机总是打不通的原因了。
我又慌忙查找井底有没有其他东西,但除了摔碎的手电筒和几块石头,什么也没有。
尽管如此,我还是仔细地又找了一遍。突然一块石头上的血印,引起了我的注意。
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看起来还是很明显,仿佛已经浸入石头里面,成为一个永不泯灭的烙印。
难道是小倩的?我心生惧意。
不,我不应该乱想,我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我把带有血迹的石头揣入口袋,想到上班的时候,带到医院里做DNA鉴定。
小倩的手机和我的手机放到另一个裤口袋里,手电筒却放入外套的内侧口袋里。
“圣哥,找到了没有?”萧雨在上面关心道。
“找到了,我现在就上来。”我回应道。
“要不要我拉你上来?”
“不用了,我可以。”以前练俯卧撑,我可以一口气做一百多个,这点高度,我还是可以攀上去的。
我拽着绳子慢慢往上爬,感觉自己就像从一个阴森恐怖的坟墓里一点一点地朝外面挣扎。
快了,我每前进一步,就鼓励自己道。手臂不知道刚才什么时候划开了一道口子,如今疼痛感开始逐渐加强。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始终保持清醒。
终于,我从黑洞里爬了出来。
“你的手臂划伤了。”萧雨惊道。
“没事,”我尽管这样说,但因为害怕感染,还是三步二步跑进卧室,脱掉皮手套,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药瓶和一卷纱布,匆匆包扎了两下。萧雨这时候也跟进了卧室,着急道:“是小倩的手机吗?”
“是的”我边说,边把手机里的照片翻给萧雨看。
“很漂亮。”他赞叹道。
如今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马上接受,特别是刚才我捡到了那块带有血迹的石头,内心里更是充满无限的哀痛。如今,小倩是凶多吉少,我想,尽管我这种判定过于卤莽,但这两样东西还有小倩的“不告而别”都让我渐渐对小倩是否能重新回来失去了信心。
“手机里没有放置SIM卡。”萧雨奇怪道。
“恩,这也就解释了我为什么打她电话,总是打不通。”我说道。
“我不明白,即然她的手机已不在服务区,为什么还会响?”
我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这个问题我根本不可能放到心上。
“对了,她可能是设置了闹钟。”他自言自语,见我没言语,就自己把手机拿了过去,翻看起来。“果然如此!”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指给我看。
我仍然表情冷漠,他见我如此,痛心道:“圣,你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只是在井底发现了她的手机,其他的我们还一无所知呢。”
“你看看这个。”我把带有血迹的石头从裤口袋里掏出来,拿给他看。
望着石头上殷红的血印,他也开始慢慢动摇了,“你是从井底找到的?”
我点了点头。
“但你没发现小倩的——”他说到这里,连忙打住,尽管这样,我还是可以猜到他下半句想说什么。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沉默了。
“你不介意我抽烟吧。”他心烦意乱道。
“我这里有。”我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一包,扔给他。
“呵呵,有钱人啊,抽的都是高级货。”他故意奉承我道,想以此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没有说话,转身从客厅里拿过来一个烟灰缸放在他面前。
我和他一起吞云吐雾,且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卧室里所有小倩的衣物我都没有动,她走的时候怎么放的,如今还是怎么放的。她给我织的围巾如今还挂在衣架上,除了今晚走的匆忙我没有戴,平时冬天里我是每次出门都要戴的。床上依然如故,放着两个枕头,她的和我的,并排放着,平时晚上我也只是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摩,睡觉时,我还放回原处。
房间里还有她的体香,所有这些东西都让我的内心感到分外地酸涩和凄楚。“见物伤怀,见景伤情,睹物思人,”这些词语,以前都是我在读唐诗宋词时才能领悟到,如今在现实中让我去深切体会,情何以堪?
“为什么她把闹钟时间设置在午夜十二点?”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却没有深思,谁知道这个问题竟最后成了我掌握命脉的一个关键性问题,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你准备把这块带有血迹的石头拿到医院里化验吗?”他不忍看到我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转移话题道。
“是的。”我随声应道。
“那我帮你一起找找小倩的头发吧。”萧雨尽管看起来一脸倦容疲惫不堪,但不忍我一个人伤怀,强打起精神,帮我一起找。
“恩。今天,你的酒量我是见识了,以后兄弟找你喝酒,你可不能退缩奥。”盯着萧雨完全没有醉意的样子,我开玩笑道。
“哪能?‘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古有李白杜甫,今有圣哥萧弟。”萧雨故意大笑道,他想缓和一下我的心情。
“呵呵,雨,帽子戴的太高了,小心碰壁。‘酒友’,我们自然不容置疑,但诗仙什么的,我们就只能望其项背了。”我勉强笑道。
“呵呵,我只是不想你的心情太紧张。”他望着我道。
“我明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小倩的头发是长的吧。”他忽然问道。
“是的。”
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当我和萧雨把整个房间都翻完时,却没有发现一根长头发。
“Oh,mygod!”他双手一摊,表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