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早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写字台前摆弄起小倩的手机。
“怎么,你没睡?”不知什么时候,萧雨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不,我眯了一会。”我漫不经心道。
“你还在看倩的手机?发现什么了吗?”他走到我面前,关心道。
我摇了摇头。
“不要胡思乱想,保重身体要紧。”最后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道。
“谢谢,我知道。”我感激道,“今天你不上班,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还有事。”他若有所思道。
“照片的事?”我问道。
“恩,我想回一趟家。”他沉思道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们都是学医的,应该相信科学,你说呢?”我转身道。
“恩,我明白。”他点了点头,道。
吃完早饭,我把那块带有血迹的石头收好,想到以后如果报警,可能有用。
走出房间,虽然今天太阳普照大地,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我低着头,和萧雨并肩朝车库走去。就在这时候,我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连忙抬起来,却发生是房东,一个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的女人,穿着一套很朴素的衣服,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虽然他们这些人因为拆迁分了几套房子,但衣食方面却依然很节俭,我想这可能和他们根深蒂固农村里质朴的风气有关。
“昨天夜里我听见你房间里好象有什么动静,但也不敢下来看。”她住在我楼上,对我房间里有什么异常情况了如指掌。
我没否认,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吧?”她紧问道。
我知道她是关心她的房子,但最后还是谢了一声,说道:“没什么。”
“奥,那我就放心了。”就在我准备撇开她,继续向车库走去时,突然,她象自言自语似的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那口井?”
“什么?”我又停下脚步,道
“奥,没,没什么,我在和自己说话呢。”她一边眼神躲闪道,一边想要离开。
她神色紧张的样子,不免引起了我的怀疑。萧雨这时候也小声提醒我道:“井里面肯定有文章。”
我不置可否,但马上拦住了房东,道:“你说那口井怎么了。”
“这,这,”房东一脸通红道。开始她想矢口否认,但最后拗不过我步步紧逼,朝四周望了望,无可奈何低声道:“那口井里面以前死了一个人。”
这句话无疑如晴天霹雳,令我心惊胆战为之反胃,看来昨天晚上我把那口井比作坟墓一点也不为过。
“怎么住进来之前你没有说?”我盯着房东眼睛,质问道。
“我说了,你还会住进来吗?”房东诺诺道,过了一会,她又反客为主道:“我以为你是学医的,应该不信这个,”
没办法,遇到这样的房东,我只能缴械投降,“怎么死在井里面?”我打断道。
“你们不是要上班吗?我看还是晚上回来告诉你们吧。”她急着想走。
“我不上班了,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执意道。
她见小区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而我又缠着她,不愿意离开,慌忙道:“那,那我们就到小区里面东拐角的亭子里面说吧。”
听到小区东拐角的亭子,我的心猛地一颤,脑海里随即浮现出许多画面,但也只是一瞬间。
我问萧雨要不要一起去。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萧雨没作任何迟疑,跟着我们就朝小区的东拐角走去。
“以前你的房间里住着一个学生,是医科大的,她一个人住。刚开始我还有点奇怪,怎么一个女孩单独住一套房间,也不害怕,但久而久之我发现她的性格只适合一个人住,不爱说话,每次我去收房租,她都是低着头,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之前我还喜欢和她说话,因为她长得很讨人喜欢很漂亮,但几次下来,我就厌烦了,收完房租我就走人。”女人唠唠叨叨,我却不厌其烦,因为我也想追根究底,小倩的死和井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有一天晚上,”讲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一脸惊恐地望着我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和萧雨几乎异口同声道。
“但有天晚上,我老是睡不着,感觉楼下有什么异样的动静。我推了我那一位,他却睡得像死猪一样,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跑到阳台上察看,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我发现,”房东这时候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急促,“楼下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套红色旗袍,头上盖着一个红布头,手上提着一盏红灯笼,脚上穿着一双红鞋,围着院子里的枯井不停地转而转的。”房东佝偻着背,两手放在一起使劲搓着。
我和萧雨听到这里,暗自好笑,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的,可能是她觉得无聊,穿着旗袍玩玩罢了,或者是她想结婚了也不一定。”
“对,这也可能也是她患抑制症的原因。”萧雨附和道。
“我不懂什么叫抑郁症,但你们说玩玩决不可能。午夜十二点,发生这种事情绝无仅有!”
“什么,又是午夜十二点?”我和萧雨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对,而且她是围着那口井转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房东说到这里,忽然瞪大眼睛,望了望四周,低声道:“她扯掉红布头,慢慢抬起头,但,但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的头发遮在前面,恰好挡住了整张脸,尽管这样,我却感觉她朝我发出诡异地一笑,接着,接着我眼前一晃,就,就——”
“就怎么了?”
“就看见她嗖地一下,跳入了井里!”房东还做了一个垂直往下的动作。
手电筒掉到井里面那“砰”地一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如今听到眼前这个女人说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嗖地一下跳入井里,我似乎又一次听到了那“砰”地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