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看着躺在柴房小床上的平儿,想起平日里平儿对自己的种种关心;想起自己曾经在醉酒的时候那么轻易地就糟践了平儿的身子;想起了平儿为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竟然毫无怨言;想起了自己和平儿小的时候在王府里两小无猜地快乐地一起长大,李玉觉得有些愧疚,他的眼圈有些发红,他俯下身来,定定地看着平儿还缠着纱布的脸,一阵怜惜涌上心头,十多年了,自己真的从未仔细瞧过这张脸,这张已经长得这么美的一张脸,可是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无端地遭受了责罚,并且要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留下终身的伤痕,可是……可是……这个卑微的Y头心里的伤痕也许比这脸上和身上的伤痕还更重呢!
李玉蹲下身子,握住平儿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摩挲着,轻轻地对平儿说:“平儿,都怪我没用,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不配做个男人,也不配做你的小王爷,我李玉真是不该娶那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啊!平儿,我这就抱你回屋里去住,看那个刁蛮的郡主能把我李玉怎样?她郡主不是吃素的,难道我李玉就是吃素的吗?”
平儿躺在床上,听着李玉说的这几句话,眼里泛出几许幸福的光亮。虽然李玉现在和郡主对着干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可怜她,或者说得再进一步,这个小王爷是和这个刁蛮的郡主顶上了,现在是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怕谁,平儿成了中间的一颗棋子,郡主如果真的杀了平儿,那么就是郡主赢了,李玉如果能够救了平儿,那么便是战胜了郡主。至于说爱,在平儿看来是没有的,最多也就是同情罢了。
平儿不想看到她的小王爷和王妃闹翻了,所以就轻声地对李玉说:“王爷,我躺在这里没有事的,不要再和王妃闹下去了。你和王妃和好了吧!平儿从今日开始就住在这个柴房,只要每日还能看到小王爷,平儿也就开心了。”
“说的什么话,平儿!我李玉今日要是不能把你从这儿抱回去,我李玉就不是燕王,就不是男人。”李玉说着就把平儿抱了起来,一路抱回了自己的那间卧室。
李玉刚把平儿安顿在自己的床上,就看见燕王妃何娉婷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冲着躺在床上的平儿就骂:“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在小王爷面前诉苦喊冤啊,你!”
平儿只是安静地躺着,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燕王妃和小王爷吵架,不愿意看到小王爷因为她而受到王妃的责难,为了她的小王爷她宁愿睡到柴房去;为了她的小王爷她宁愿穿破旧的衣裳。只要王妃不再和小王爷吵闹,让她平儿做什么都愿意。
“够了,郡主,你够了,这是我雍王府,难道我燕王李玉想在哪里安置一个Y头还需要和你商议?你不要再闹了!”
“我闹?是我闹吗?你怎么不问问那个贱人,是她自己要睡到柴房去的,却又去向你诉苦,原来是自己演的苦肉计,故意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啊!真是个狐狸精啊!贱人,你说,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要去柴房的?”
平儿真是想不到郡主竟然能够信口雌黄,而且还脸不变色,心不跳。但是平儿真的害怕连累到她的小王爷,她不愿意看到小王爷因为她而和郡主彻底地撕破脸皮,郡主的家有钱有势,而且还有一个做皇后的姨妈,如果小王爷真的要休掉郡主的话,恐怕小王爷自己也要遭难了呢!于是平儿只得说:“小王爷,是平儿自己愿意去柴房的,那里有巧儿和平儿做个伴,平儿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怎么样?燕王,你都听见了吧!听见那个贱人说的话了吧。”
“平儿,你,你别怕她,有我李玉在这呢!”
“小王爷,是的,确实是我自己喜欢住在柴房的,奴婢不喜欢这间屋子,住在这里只会增加奴婢的痛苦,还是让奴婢回到柴房去吧!”平儿忍住眼泪,平静地说,心里的泪水却是在不停地流。
燕王李玉见平儿一再坚持,也就不便再阻拦,吩咐下人在柴房里又增加了一张床,铺上柔软的被絮,然后将平儿送回了柴房,当燕王李玉叫人把平儿过去的那些漂亮的衣服送过柴房的时候,平儿也是坚决不要,那些衣服又被送回了李玉的那间房子。燕王李玉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整个雍王府似乎都变了个味道,这个郡主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闹得雍王府是鸡犬不宁。这样的状况让李玉越发讨厌何娉婷,不愿意与她接近。
燕王李玉的心里思念着的人却又无法****相见,这让燕王又更加痛苦,于是时常会回忆起与平儿在一起的快乐而无忧愁的童年时光,当然就免不了还是会去柴房看看平儿,平儿在李玉的照料下,一天天地好起来,只是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痕,可是对于一个只求活着的平儿来说,是没有必要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平儿伤好之后,开始穿着和巧儿一样的粗布衣服,做着和巧儿一样的粗活,她没有怨言,没有伤悲,只要还是能够见到他的小王爷,哪怕只是偷偷地看一眼也好,只要王妃不要再为难她的小王爷,平儿就知足了,就没有什么奢望了。
虽然平儿住在柴房,虽然平儿与燕王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可是何娉婷却依然没有等到她所爱慕的燕王****去到她的房间与她欢聚,痛苦的何娉婷表面上有着一个风光无限的夫君,贵为王妃却依然孤单地独守空房。这些,这些都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造成的,何娉婷依然固执地这么认为,所以她一定要除掉这个造成她不幸的贱人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