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祥云殿门口,有小太监通报:“萱淑妃请求觐见。”
“传。”殿内传来吴皇后的声音。
我让小秋在殿外等候,然后随着那个小太监进入了大殿。
吴皇后仍旧穿着上午的那身艳丽的衣裳,如一朵绽开的桃花一般,正站在一个精致的鸟笼边侍弄着她的一只画眉鸟,可是那只鸟儿似乎不太高兴,应该说是很伤心,任凭吴皇后给它什么吃食,它也不吃,也不叫唤,只是呆呆地立在笼边。
我走过去给吴皇后请安,吴皇后示意我起来,我也走过去,看着笼中那只可怜的画眉鸟。
吴皇后说道:“这笼子里本来有两只鸟,不料昨日不知怎的就死了一只,这一只见同伴死了,也就没了精神,从昨日到今日都是蔫头耷脑的,不吃也不喝,哀家真是担心它也要随着它的伴一同去了,唉,可怜的鸟儿,竟比人还重情重意。”吴皇后说着,眼圈微微发红。
吴皇后又拨弄了一会儿,才放下了手中装鸟食的小碗,对着我说:“萱淑妃,今日来找哀家,想必是有事情吧。”
“是的,皇后娘娘,臣妾一来是给皇后娘娘请安,二来也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请教皇后娘娘。”
“请教?那哀家可不敢当,淑妃先坐下,坐下慢慢说,看看哀家能不能给淑妃出出主意。来人,上茶。”
“是,皇后娘娘,这就来了。”一个模样乖巧的婢女答应着。
一杯盖着盖子的茶盏端到了我的面前。
那个乖巧的婢女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
我端起茶,轻轻地揭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不由得说了声:“好香啊!”
“淑妃,可认得这是什么茶?”
我对这些上好的茶叶本来就见的不多,小时候家境贫寒,哪里有闲钱去品茶,后来入宫,虽说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赏赐也得了不少,但是像茶叶这种,还真是没有得过太多的恩赏,尤其是随着季节上市的名贵的新茶。
我摇摇头,说道:“臣妾才疏学浅,还真的是叫不出这茶的名,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吴皇后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这是新采集的碧螺春,还是头道茶呢,很新鲜,淑妃也真是赶得巧,有口福,这是粤王妃从江南买回的,昨日刚派人送给哀家的,哀家也是今日才刚开始品尝,是用储藏的今冬的雪水煮沸冲泡的,萱淑妃可不就是来巧了?”
“难怪这么清香,敢情是碧螺春,那臣妾可真得好好地品品了。”
与吴皇后寒暄了一阵,我便把话题扯入正轨。
“皇后娘娘,听说梅花也可以入茶,可是真的?”我故意往梅妃那边引。
“是,冬日里用上好的梅花花瓣泡茶也是蛮香甜的,干的梅花也可以用来泡茶,不过香味比新鲜的还是要逊色很多。”吴皇后颇为内行地说着。
“哦,那臣妾明年梅花开花的时候可得要去试试了,对了,吴皇后,说起这梅花,臣妾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淑妃想起谁了?”吴皇后问道。
“皇后娘娘,臣妾想起了一个与梅有关的人,梅妃。”我说完便仔细地看着吴皇后,想看看她的反应。
吴皇后的脸色倒是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显得很镇定,她问我说:“萱淑妃莫不是认识这个梅妃?”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怎么可能认识这个梅妃娘娘呢?她不是十多年前就死去了吗?那会臣妾还只是一个孩子,又不曾入宫,哪里能够见到这个梅妃娘娘?臣妾只是听宫中的姐妹谈起过这个梅妃娘娘,都说这个梅妃貌美如花,比天上的嫦娥还美,皇上还特别宠爱她,这些可都是真的?”我想试探吴皇后,就继续问着。
“看来萱淑妃知道的还不少啊!”吴皇后依然不露山水地说着。
我觉得这个吴皇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如果不接触到问题的实质,她是不会现出庐山真面目的,于是我将问题引向深入。
“吴皇后,臣妾还听说当年梅妃并非是因为难产而死,而是……”
“而是什么?”吴皇后听到了我的这句话才开始紧张起来,脸色微微发白,赶紧追问道。
“而是有人故意下毒。”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说,边说边看吴皇后的反应。
吴皇后的脸色越发的白了,额头上有细微的香汗冒出,不过她到底还是久经宫闱斗争考验的老手,语气还是显得很镇定,继续说道:“宫中传言不可信,那些传言多了,哪里都能相信呢,如果哀家要是都信了那些传言的话,宫中不知会有多少的冤死的鬼。”
“是倒是,不过,这个似乎不只是传言那么简单了,听说燕王还亲自去调查过这件事情,据说他还打听到当年为梅妃接生的那个产婆也被人毒死了。”
“什么?这个燕王,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想起去查这件陈年旧事,那他查到那个产婆是被谁毒死的了吗?”吴皇后这会儿已经有些惊慌和着急了。
“这个……这个……臣妾不敢说。”我嗫嚅着,察看着吴皇后的神色。
吴皇后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恕你无罪,快说,直说。”
“听说这件事情与贵妃姐姐有关。”
“哦,怎么会与贵妃有关?你还听到些什么?”
“没有太多了,只是听说都是贵妃姐姐派人去做的,臣妾也不敢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这不,臣妾一听说就赶紧到皇后娘娘这里来禀报了。”
“恩,萱淑妃,你这么做就对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对外人说起了,宫中如果有人再传,就告诉她们闭嘴,不然就掌嘴。”
“是,皇后娘娘。”我觉得自己的计策已经基本成功,坐了一会就起身告退,回到了自己的轩云殿,等待着一场精彩大戏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