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喜轿前才得知,京城离天涯城原来有近五十里路,加上路上的吹吹打打,要在天黑前才能赶到京城,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府第供我们休息一晚,次日一早便进宫听封。
“林姑姑,前面有间茶舍,让大家停下来喝口水吧。”出了城不久,便见到一间山野茶肆,我趁机说着。
林姑姑的身份就相当于婚礼中的媒婆一样,是专门负责我这一路的吃喝言谈兼礼仪的,见我开口,她一边跟着轿子走,一边答道:“郡主,咱们刚出城呢,晌午的时候到了驿站,自然就有水喝。”
“可是,我已经快渴死了。”我佯装难受的哼哼着,“这天这么热,我身上衣服又厚重,再不歇口气,喝点水,只怕还没到皇宫,我就先脱水而死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林姑姑连声“呸”着,训道:“郡主,今天是您进宫的好日子,可不能动不动的就说这些触霉头的话。”说着,她伸手递给我一个小竹筒,“进宫听封是何等的大事,谁不想讨个好兆头,所以,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您要是实在渴,就用这水沾沾嘴唇,但不能喝。”
想不到这林姑姑这么狡猾,居然还随身带着水?我接过水,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光再讲,可是,拿起来一看,整个竹筒上居然只钻有几个小洞,真的只能沾沾嘴,让人疑惑的是,这水是怎么装进去的?
这招不管用,我只好静观其变,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我就不信找不着机会。
机会说来就来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轿子进了一座峡谷,两边都是深山,据说穿过这片峡谷,再走好几里路才到驿站,如果自己能逃进大山里,恐怕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着我。
想到这里,我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趴在了软轿里,哀声道:“哎呀,林姑姑,大事不妙了。”
林姑姑显然是被我这一上午折腾得有些烦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闷着声道:“郡主,您忘了老身的叮嘱了吗?有什么事您就吩咐,不要一惊一乍的说些不吉利的话。”
我不理会她语气里的嗔意,一脸痛苦的呻吟道:“林姑姑,你那竹筒里装的是什么水啊,为什么我才喝了一点点,肚子就这么痛?是不是水不干净啊?”
林姑姑狐疑的挑起了帘子的一角瞅了我一眼,皱着眉道:“不可能啊,那可是干净的山泉水。唉,老身叫您不要喝的嘛,现在怎么办?再坚持一会吧,到了驿站再说。”
“到不了了。”看她态度这么坚决,我真想哭了,“我想,一定是那竹筒里进了虫子,我现在肚子好痛,你快让他们停轿,我要方便,否则,弄脏了这喜轿,不是更不吉利?”
可怜我每次逃跑怎么都要跟这种事扯上关系?
林姑姑为难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郡主,不是老身不通情理,而是皇上特别叮嘱,说是不能让您在半道上方便......”
又是秦冥?难道,是上次我借拉肚子为由逃跑的事引起了他的警觉?顿时,我又是羞又是气,这该死的秦冥,什么都算计得那么死。
不过,他现在又不在跟前,这条计谋不能就这样放弃,想到这里,我叫得更加凄惨的道:“既然是皇上的吩咐,那我就不难为姑姑了。只是,我实在是蹩不住了,我看我就在这喜轿里解决算了,你们通通捂住耳朵鼻子,非礼勿视,勿听,勿闻。”
我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就要动手脱裤子,我就不信,他们还真能让我在这喜轿里为所欲为。
果然,林姑姑见我动了真格,终于按捺不住了,无奈的喊道:“停轿。”
一时间,喜乐骤停,所有人马都停了下来,我心中暗自欣喜,却仍强装着难受,掀起了帘子,正要探脚落地,突然几个轿夫脸色一变,朝轿子涌近了些,低声道:“郡主且慢,情况有变。”
“有什么变啊?你们再拦着我,我就真的要有便了。”我只当是他们仍不相信我,故意阻拦,不禁有些火了。
然而,话音刚落,便听到两边林子里传来了异常的响动,“簌簌”声如同沙子洒在树叶间一般,又有如暴雨急至,顷刻间便朝着这峡谷而来。
这样的声音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在山里遇到秦冥时的情形,那时,也是这种声音,然后,就有一大群黑衣人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莫非,林子里的声音就是那些黑衣人?记得那个神经兮兮的白须老头也是冲着“天曲星”来的,我今天进宫的事人尽皆知,虽然有郡主的身份作掩饰,但那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查也不是查不出来的。
来不及多想,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异常,那些宫女妇人皆都脸色大变,倒是几个轿夫和那些随行的乐手太监个个稳入泰山。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几十个黑衣人从林间窜出,手中拿着长刀冲向人群。
“保护郡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随即,乐手和太监们竟从仪仗队的绫罗绸缎里抽出了兵器迎敌而上。
那些吹拉弹唱的和那些太监居然都会武功?还提前藏着兵器上路?难道,秦冥早就知道会有人要来行刺吗?
“郡主,情况紧急,请您在轿子里坐下,属下等定会护郡主周全。”几个轿夫也不知打哪来拔出了把长剑,护在了轿子前,严阵以待。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眨眼便杀到了眼前,正要大开杀界,突然从峡谷的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正有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动手!”不知打哪传来了一声浑厚如洪钟般的震吼,我立刻便辩出,正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黑衣人都不要命了一般冲着我的轿子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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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是第三更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