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殇那双敏锐的绿眸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便转移到了手中的茶杯上,唇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消失了,“你哭过?”
他怎么知道?惊慌中,我手中的一大堆物品差点跌落在地,忙强作镇定的将东西放到一边,顺便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应道:“只是......有些想家。”
北宫殇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跟前停下,我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被他这样注视着,很是压抑,刚想要借故走开,就被他一把搂住了腰。
如同瞬间被凝固了一般,我连挣扎也忘了,傻傻的任由他抱住,僵直在他怀里。
一天之内两次进我房间,又抱住我不放,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容我多想,下巴已被他轻轻托起,逼我迎视着他,洞悉一切的绿眸直望进我眼里,仿佛要连我的心也看清楚一般,“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家这个字。”
我有些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按理说,赫连绮梦的家不就是狼邪部落吗?这本应该是他心中的忌讳,可他此刻看起来是那么平静,难道,是因为大仇已报,心事已了?
“想见你的家人吗?”北宫殇声音里充满蛊惑。
眼前的人真的是北宫殇吗?我有些不敢确定,但那双幽深的绿眸的确是我所熟悉的。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穿过他。有时候,我觉得他很残忍,很无情,可有时候,他又会让我感觉被捧在手心,倾心呵护。他明明没有杀孤末,却不惜担起杀死朋友的罪名,只为了让我以为孤末已死。他明明痛恨赫连家的人,此刻却又似有意要成全我的亲情,到底,他有什么目的?
见我迟迟不语,北宫殇不禁扬起一丝笑意,“只要你答应孤王,从此乖乖听话,不再惹恼公主,也不再想着要逃跑,孤王便答应你,让你每个月和你的家人见上一面。”
这对于他已经算是超出了底限吧?而他竟然为了公主,甘愿以这种条件来作交换?心里一时五味泛陈,说不上是酸还是苦。
咬了咬牙,我点头道:“好,成交。”反正我便是不答应,北宫殇也会用别的手段来逼迫我,何况,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正面和乌洛珠交锋,以她的势力,我避之还唯恐不及呢。至于他开出的条件,虽然对我而言没有太多实际意义,但是我毕竟占着赫连绮梦的身体,代替这个身体的主人看望一下她的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吧,何况,这种骨肉亲情即便是我这个寄主,也仍是有些牵挂不下的。
我的顺从让北宫殇心情大好,笑意也更深了,手臂猛的一捞,突然将我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意识到不对时,他已抱着我走向内室,我顿时慌了,想要推开他,他避也不避,结实的胸膛纹丝不动,脚步却一刻未停。
“北宫殇,我......我还有话要说......”我企图找借口拖延时间,让他放我下来。
果然,北宫殇真的将我放了下来,只是,是放在床上,而他也随即坐到了我身边,“你说吧,我听着。”
他双手撑着床板,我被禁锢在他撑起的小小空间里,很弱势的仰望他,思忖着要怎样说服他,“你......你是一代君王,总不至于对我一个小小的婢女用强吧?”
北宫殇顿了两秒,唇角随即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俯身逼近我几分,邪魅的道:“我想你大概已经忘了,你早已是我的,不管是何时,何地,我都要你记得,你的生命里只能有我,你的身体,也只能属于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虽然已有些时日,但是伤疤仍未能完全消失,北宫殇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伤痕处早已愈合,不会有痛感,我却仍是颤抖了一下,心里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般,连刚才还坚持的理智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温热的舌在伤口处轻舔着,痒痒的,让人陶醉,一股热热的感觉涌上脑门,我只觉自己整个脸都烧灼了,任由他的吻抚过我曾经的伤痛,让心头的伤一点一点的麻醉。
直到,他火热的唇舌移至我的双唇,密密实实的覆盖,我才猛的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却已经晚了。他的霸道瞬间淹没了我,将我卷入属于他的狂热世界,一切挣扎都显得无力和多余。
事后再想起,仍觉得这一切是他早有预谋,在这远离京城的汴梁,深郊的小院,幽凉的夜,似乎构成了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错觉,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黑夜里,交织在一起的,只是两颗赤裸裸的心。没有仇恨,没有阴谋,也没有伤害,这一刻,只有孤独慰贴着孤独,柔弱依抚着柔弱,那些曾经被冰封的,禁锢的,潜藏的......一切的一切,在这个夜里都尽情的燃烧起来,肆虐的火焰温暖了彼此,也灼伤了彼此,却怎么也无法将我们再分开。
滚烫的大手撕开了我身上的锦缎,也撕去了我所有的防备,迫不及待的将我揉入他的怀中。似乎已经期盼了很久很久一般,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狠狠的撞击着我的心,仿佛要将他自己整个都装入我心里。
夜沉如水,却似怎么也没有尽头,只有无止境的缠绵,或温柔,或粗暴,或狂野......每一次,都深深的穿透了我的灵魂,再也无法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