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是要我继续喂,还是你自己喝?”他威胁着,打算如果她不介意的话,他就用这种方式把这碗药全给她灌下去。
还以为只要吓吓她,她就会乖乖的妥协听话,可谁知,她愣了愣,黑眸里突然盈满了水珠,毫无预警的哭了起来。
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峰,平生最讨厌看女人哭哭涕涕,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他只有无奈和莫名的心疼。
像她这样接而连三的受委屈,心中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见她越哭越伤心,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向他控诉着什么,他的心渐渐软了下来,但为着她的身体,他还是开口道:“你可以不喝药,反正只是发烧,再严重也不过一死,何况,看你现在的状况,最多是一辈子痴傻,要不了命。”
她立刻止住了哭声,指着药碗问道:“这是退烧药?”
“不然你以为呢?”敢情她哭半天,全是一场误会?她以为他给她喝的是什么?砒霜吗?
“你不是赐我那个什么......”她吞吞吐吐好半天后,突然又半信半疑的道:“还是,你看我不愿服药,所以,骗我说是退烧药?”
她到底在说什么?看她满脸通红,再连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我赐过你药,你不喝,所以,就跳湖?”
她抹了把泪,没好气的答道:“不错,我宁愿死,也不会喝你赐的药。”
宫里的确是有过这样的规矩,如果被临幸的不是有位份的妃子,通常就会被赐药,以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高贵。
昨晚,他的确是要了她,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层,蓝沁是没有这个权利做这样的决定的,而且,还是打着他的名义,看来,这是乌洛珠的意思了。
不知为何,她没有喝药,他心里反而为之一松,将手中还剩了半碗的药汁端到她面前,“没有人会逼你喝那种药,但是这一碗,你必须把它喝光。”
他知道,以她的身份,是不可以有他的骨肉的,否则,他要怎样面对自己死去的亲人,可是,却为什么,仅仅因为她几滴眼泪,便应承了她?
或许,不会那么巧吧,乌洛珠她们不也是几年了都没有怀上吗?
褪去身上的龙袍,他坐上床,正要揭开被子躺下去,她突然抢过被子缩进床里,一脸敌意的瞪着他,喝道:“你要干什么?”
她过激的反应让他失笑,“怎么,你占了我的床,还连带要抢了我的被子?”
她心里似是认定了什么,死死抓着被角不放,竟异想天开的道:“要不,你把被子借给我用一下,我回去穿上衣服再给你送来?”
她以为她是谁?居然敢跟他借被子,他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连人带被子一并收入怀中,“你这女人,为什么总喜欢做徒劳无用的事?”
如果他要占她便宜,早在洗温泉的时候就做了。
她警惕的双手环抱着身子,保护着那片未着寸缕的区域,一本正经的提醒道:“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个病人。”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她的动作可笑极了,他手下只稍一用力,便将她从薄被中剥落出来,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若不是她身体还没好,他一定不会放过这种奚落她的机会,但眼下,她需要好好休息,而他,明天一早便要送孤末出城,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觉。
孤末一走,她也可以彻底的死心了。
好一会,身边的人突然悄悄朝着床里挪去,她想冻死吗?他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不想,她竟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柔软的腰肢在他手心里扭动着,沉睡的渴望猛的被撩起。
“你这个流氓,连病人也不放过。”她手脚并用,又是打,又是踹。
这该死的女人,他只觉脑中一片炽热,猛的翻身压住了她,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这可是你来惹我的。”
不等她抗议,他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
那一夜的美好仿佛让他对她上了瘾,尤其是,她身上的吻痕,更是唤起了他的记忆,让他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也许,是潜意识里想要弥补今天早上对她的伤害,他的动作格外小心,唇舌落在她身上每一处印记,深深的吮吸着,似是要回味昨夜的缠绵,又似是要将这份温存更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
“想我吗?”他撕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因为喉间的干涩而有些沙哑。
她微闭着眼,摇了摇头算是回答,突然颤抖着抓紧了他。
他只觉一股热血直涌上来,唇舌间的缠绵变得更加狂热。
“北宫殇......我好难受......”她呢喃着,声音里似乎充满了隐忍的痛苦,蜷起的身子微微冒着冷汗。
感觉到她的异样,他立刻停了下来,轻捧起她的脸,眉心因为她脸上的痛楚而紧锁,“你怎么啦?”
她咬牙摇了摇头,紧捂着胸口道:“让我回去......我好痛......”
回去?她这个样子能回哪去?他又是恼怒又是心疼,突然一把拉开她捂住胸口的手,将他自己的手贴了上去,“是这里吗?”
“不要你管。”她虚弱的想要挣开他,见没有成功,仍不死心的往床边爬着,他及时的将她拽了回去。
“不想死就不要乱动。”他怒急之下低吼,同时摸上了她的脉搏。
奇怪,上一次她在湖边晕倒,他也曾亲自替她把过脉,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次,她明明已经痛得很厉害,可脉象怎么会如此平稳?如果是病,不可能没有一点迹象的。
看她额角渗出的汗珠,他已不难想像她正随着怎样的痛苦,顾不得多想,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用自己的内力替她抵御着那股疼痛。
他知道这样做并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但以她的身体,如果没有内力支撑,再这样痛下去,就会活活痛死。
“没用的......”她昵喃着,人已几近虚脱。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着额际上的汗珠,她应该知道原因的,否则,她又怎么知道这样做没有用?
她虚弱的笑着,却怎么也不开口,让他焦急得恨不得想要咬死她,“回答我。”抱着她的手不由得加深了力道。
她痛苦的呻吟着,唇咬得很紧,一丝鲜红在她唇瓣绽开。
看到她咬破了嘴唇,他心中一紧,忙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你这样下去,会咬到舌头的。”
“痛......”她的声音含糊不清,不断涌下的泪水却已不言而喻。
她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瞥见她因为强忍而惨白的脸,他突然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嘴里,“咬吧。”
迷朦的泪眼只稍作犹豫,便因为无法忍受而重重的咬下,他只觉臂上一阵钻心的刺痛,却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咬着。
与她对视的一瞬间,他心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仿佛心里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这种莫名而陌生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
她水漾的眼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他没有回避,这一刻,他和她痛着彼此的痛,深深的凝望着。
对他而言,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只是,他知道,她此刻所承受的痛,怕是远胜于他的。
莫不是,她有什么隐疾?又或者,是中了蛊毒?因为,只有蛊毒,是完全不会表现在脉象的。
貊仓族世代养蛊,所以,他对蛊毒也有过耳闻,只是,若真是蛊毒,那会是谁干的?在汝越国境内,只有貊仓族族人才懂得养蛊,而且,是只有历代的圣女才知道养蛊和解蛊的本领。
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在这深宫里头,竟然潜藏着一个幕后的黑手,想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让无心来给她看看吧,好在星染对蛊毒很是在行,只要是蛊毒,她应该会有办法。
渐渐的,她在他身下安静下来,原本死死咬住他的牙也松开了,只留下手腕上两排深深的血印。
看她虚弱的晕睡过去,他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终于熬过来了。
接下来的事,就得由他替她解决了。其实,是谁下的蛊并不难查,难的,是查出来以后,该如何处置。
他轻轻将熟睡的她拥入怀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不用顾忌彼此的尴尬,这个他本不该心疼的女人,此刻,却让他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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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更。等小北的番外完了,咱再上孤末和无心吧,不然我得精神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