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脸上抽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事到如今,他北宫殇已是败者,凭什么还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是在嘲笑他的活该吗?哼,他会让他后悔的,他倒要看看,他还能骄傲到什么时候。
心一横,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撒向铁牢里。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幽香,是迷药!北宫殇心中一紧,怎么也没想到杨剑会对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未及提防之下,已嗅入了一些药粉,立刻,意识便开始混沌起来。
眼前杨剑模糊的身影在牢门边摸索着什么,他不禁冷笑,“杨剑,你让我到死都看不起你......”
他北宫殇早已连生死都不在乎了,更不怕他要怎样报复,然而,想不到,他根本只是一个小人而已。
“你给我闭嘴!”杨剑恼羞成怒了,猛的一把拉开了牢门,单掌朝北宫殇脑后劈去。
昏沉的世界终于一片黑暗。
眼看着他终于倒在了地上,杨剑怔了半晌,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总算等到了这一刻,从此,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北宫殇了,不会再有人处处压在他之上了。
这本来该是他最振奋的一刻,然而,此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因为这一天来得实在太晚,他想要向其证明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即便,他表现得再优秀,又有什么意义?他是为了让那个女人看到他,才会做这一切的,可是,她却永远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都是他,都是北宫殇造成了这一切,事到如今,他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他怎么能让他去追随她的脚步?他要让他活着,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是怎样夺走他的一切,更要让他知道,他北宫殇能做到的,杨剑也一样能做得到,而且,会比他做得更好。
没有再迟疑,趁着没人发现之前,他一把扛起了地上早已晕迷的人,飞身隐入夜色中。
一股森寒的凉意冷不防的袭来,让北宫殇顿时清醒,无数水珠顺着他的脸流入他的衣服里,浸湿了整个上衣。
这是什么地方?前方墙上斜插着的火把将四周映照得幽暗恐怖,狭小的空间里三面都是青墙,只有一方有一条窄小的石板阶梯,连接着一扇石门。
看来,是一间地下囚牢。
而他,正被几条拇指粗的铁链牢牢锁铐住手脚,囚禁在这石牢里。
石牢里还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的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杨剑和莎琪儿。
见他已醒,莎琪儿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得意的冷笑,放下了盛装冷水用的铁盆,对一旁的杨剑道:“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把他弄到这里,就不怕朝中那些官员再为他求情了,哼,居然有那么多朝臣为了他在宫外长跪不起,太气人了,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开创了汝越国,才能他们的今天,忘恩负义!”
说到恨处,莎琪儿狠狠跺了跺脚,仍是一脸的不甘。
“好了,别再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现在他已完全落入了我们手里,你想要怎么报仇,都不会有人反对了。”杨剑和声劝着身边的莎琪儿,“而且,在世人眼里,北宫殇已是一个畏罪潜逃的伪君子,如今的他,可以说是身败名裂,你姐姐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听到两人这番对话,北宫殇总算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原来,杨剑用迷药迷晕了他,就是为了把他囚禁到这个地方来,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是让人不齿。他北宫殇如果是贪生怕死,就不会回来领罪,他也完全可以率兵铲除异己,坐拥天下,谁人又敢说他一句什么?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乌洛珠,只可惜,眼前这两个人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的。
至于名声,世人要怎么说,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从他回到京城担起这份责任的那一刻起,他和苏儿便已经可以问心无愧了。
杨剑的话让莎琪儿稍稍顺了气,注意力重又转移到了北宫殇身上,声音里不禁多了几分傲慢,“北宫殇,你也有今天,你平时不是很威风吗?还常常端出君王的身份来教训我,害我在宫里一点面子都没有。如今,又害死了我姐姐,这笔帐,我会一点一点的跟你算。”
说话间,她从墙边的刑架上取下了一根特制的鞭子,近乎狞笑的走近他,“我知道,你最擅长的武器就是长鞭,就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尝过被鞭子抽到的滋味。”
话还未落音,她持鞭的手猛的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冷不防的重重抽在了北宫殇身上。
虽然莎琪儿没有习过武,但是这样奋力的一鞭,仍是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何况,这根鞭子是用芨菱藤所做,不光韧性很好,而且,并不光滑的表皮更能轻易的拉开皮肤。
鞭子落处,衣服被撕扯开来,露出一条淡淡的血痕,北宫殇眉头微紧,忍着疼没有吭声。对他而言,更深的疼痛都忍受过了,他又岂会让这两个小人如愿。
“哼,看不出来你还挺经打的,今日,本公主就要打到你求饶为止。”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莎琪儿的火气再度涌了上来,手中的长鞭再度落下,随着一声声破空声,长鞭如同一条无情的巨蛇,在北宫殇身上烙下一条又一条血红的印记。
长鞭所过处,火辣辣的疼痛还只是开始,不消片刻,伤口才渐渐绷裂开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全身每一个感官细胞都为之苏醒,仿佛要将人活生生的剥落一般。
眼见着那一道道红色泛滥,莎琪儿越抽越兴奋,积压已久的新仇旧恨全化作了蛮力,支撑着她不断的抽打着眼前的人,每一声鞭响,似乎,心里便更轻松一分,所有对他的畏惧与憎恨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些许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