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儿?北宫殇心中微微一震,脑海里浮现起那个在他身边多年始终默默无闻的小宫女,却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竟会有这样的勇气与智慧。
或许吧,这么多年来,他又注意过谁?在意在谁?耳边突然想起有一次苏儿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她说他人际关系太差,看来真是一点也不假,他不知道要怎样和别人相处,甚至,他轻易不让别人接近他,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
可是,却还是有这么些人让他感动,让他感触,幽云,孤末,泠儿......人不能永远孤独的活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逐渐丰盈,或许,历经这一次劫难,他的人生也将重新开始。
“她人呢?”他突然有些担心,毕竟,宫里不见了宫女,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谁都知道泠儿一直是他身边的人,她的突然消失,极有可能引起杨剑他们的警觉,如果她再回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她......”提到泠儿,孤末脸上有些难色,半晌不语。
见他欲言又止,北宫殇心中微沉,“她回去了?还是,出事了?”他不希望再有人因为他而有什么不测。
“她没事,只是,现在人在峪峰关。”孤末想了想,又补充道:“确切的说,是她和孤云有一点小误会,所以......”
孤云?就是那个曾经对他放冷箭的小子?他把泠儿带去了峪峰关?不过,听孤末说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既然她逃出宫来,自是不可能再回去,如果能在东陵安定下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多久才能痊愈?”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尤其,是听孤末说了诺儿的事后,他更是恨不得现在就赶回貊仓族去。
“至少也要三个月。”孤末站起身来,“你的内伤很严重,御医说了,必须要静养,现在汝越国乱得很,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你好好养伤吧。”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三个月?现在就是三天,他也等不及了。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必须等伤好了以后才能走,因为他还要保护苏儿她们母子。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好在,已告别了那种地狱式的生活,在御医的精心医治下,他身上的伤恢复得比预期的还要快,不出三个月,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身上的鞭伤,尽管用了不少的外创药,却仍不免留下疤痕,御医说是因为重复受创的缘故,所以,恢复到原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随着时光的推移,应该会慢慢淡去一些。
这些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不知苏儿看了,会不会害怕。想到苏儿,他抑制了几个月的相思再也控制不住了,不顾孤末的挽留,提前离开了东陵。
回到汝越国境内,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国家与过去的不同。因为战乱,人人都生活在惶恐之中,不管是哪个城镇,都再难见过去的繁华安宁。虽然东陵罢兵,减免了不少百姓的疾苦,但其它国家仍是不断来犯,杨剑四处征兵,每入一处城镇,都是重重设卡。好在,他早有准备,易了容之后,并没有被人认出来。
赶了两天路之后,眼看着啼露山离自己更近了,一时间,他心里竟有些惶恐起来。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
“喂,那边还有人男的,快,把他也带过来。”不远处忽听一声咋喝,紧接着,就有好几个身着士兵服的男人朝他跑了过来,倾刻间到了他跟前,将他围住。
北宫殇微微挑眉,冷眼扫向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他回国的事除了孤末,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
这几个士兵原本是要过来擒人,却被马上的人的气势所震住,一时间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没了反应。
“你们几个在那边磨蹭些什么?抓个人也这么不利索。”先前的嗓门再度吼着,不等这些人回话,便赶了过来。
只见此人一身战袍,虎目生辉,声音更是响亮,却是怎么看怎么像那个曾经与他共同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屈征。
“屈征,怎么是你?”他不是该镇守潼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屈征微微一愣,听着眼前的人声音如此耳熟,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生了疑惑,“你是君上?不对啊,你声音怎么那么像君上?”
“叫我的名字吧,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君上了。”见是自己人,他除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君上,真的是您?”屈征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真的是北宫殇,一时间,七尺高的汉子竟忍不住热泪盈眶,“太好了,您回来就太好了,潼关失守了,现在到处都是内乱,戾突国人趁虚而入,占据了潼关,还抢走了好几座城池,属下也是迫不得以,所以,现在才到处征兵,加强防守。现在,有您坐阵的话,必定士气大振,看来收复潼关有望了。”
屈征脸上又是笑又是泪,让北宫殇看着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君主,也没有立场再战了。”汝越国已与他没有关系,要派兵打仗,自然还有杨剑。
屈征似是这才想起来,惊喜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转为哀伤,“是啊,属下真后悔,那天就不该退兵,否则,汝越国也不至有今日。”
“屈征,你自己保重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怕再看到他们,他又放不下心走了,苏儿还在等着他呢。
见他要走,屈征这才醒过神来,突然屈膝跪在了他马前,道:“君上,就算是为了边关的百姓,您就再战一次吧,屈征愿誓死追随您。”
其它人一听他是北宫殇,又见连屈征都下跪了,便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再战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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