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明白杨家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能将自己家的那些生意全都归进了他的口袋里,所幸父亲陪着母亲来看她时,事务向来繁忙的父亲为了让自己看女儿和看账本两不耽误,随身常会带着几本账册,偶尔苏洌儿好奇了,也会拿起来翻看几页,久而久之,家里有多少生意多少铺子,她心里竟然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她不明白杨清和为什么会突然让自己来看账册,然而她知道,这是自己把握杨贼罪证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了。
然而到底因着杨清和意图不明,苏洌儿不敢让杨清和知道自己能看得懂,将那账簿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不时的轻声问杨浩宇上面的标识所注的意思,并煞有其事的拿笔记下来,过了许久一抬头,苏洌儿不好意思的向杨清和笑道,“先生,洌儿实在看不懂这上面说的什么,要不,还是算了罢。”
杨清和正埋首在那一大堆厚厚的账本里,闻言头也不抬,依旧是那句话,“不行,洌儿,耐心些。”
他的语气分明是如对待自己所宠溺的女儿般的,让苏洌儿的脸腾的一红,只好答应一声,又继续垂首做痛苦挣扎的样子,这一切看在杨浩宇的眼里,分明觉得心里又酸又甜,甜的是这个五娘以后可以经常见到,酸的是,方才父亲说的那句话如果是自己可以说的,那该多好。
正在此时,就见孙柱进来回禀道,“回老爷,知府大人着人来下请柬,道是京城里来了位朋友,想请老爷您过去作陪。”说话间就将那请柬递了上去,杨清和接过来也不看,随手往边上一丢不耐烦的道,“唉,什么作陪,不过又是来敲竹杠而已。”
苏洌儿缓缓站起,很奇怪的样子,“敲竹杠?”
杨清和边起身边点头,“是啊,像他们这些个做官的,无不又贪又黑,恨不得管辖内的一棵树都要刮下皮来归了他,这京城里来的八成都是他的上级官员,他既想讨好巴结又不肯自己出银子,所以就下帖子捡扬州城里的富户们请,美其名曰是去作陪,其实不过是去为他承担费用出钱出力罢了。”(汗,写到这里烟就直咬牙,因为烟家猪就经常被人拎着去干这样的倒霉事啊啊啊啊啊……更何况烟家猪还没有文中这家人有钱,只是一个可怜的小生意人而已,呜呜,哭死……)
“是啊,钱是咱们出了,人情还是他的,五娘想来定没有听过这样的事罢,”杨浩宇笑着补充道。
苏洌儿顿时也笑了,“这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儿呢?”说话间,她上前一边帮杨清和整理,一边体贴的问,“先生要不要换件衣服的?”
杨清和摇摇头,“不必了,嗯,他们的眼睛从来都只盯着你送上的礼单,哪怕你披着块麻布去呢。”
他的话让苏洌儿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先生说的极是。”
那边孙柱一通忙碌张罗后,伺候着杨清和就出了门,临行前,杨清和向苏洌儿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嗯,没有我的话,这个地方她们不敢进来……,”他的话没有说完,然而内里的含义苏洌儿怎么不懂,她心里禁不住又是一热,嘴里道,“放心……。”
看着杨清和去得远了,苏洌儿还在发呆,她想着自己从昨天到今天,竟然好像已经为杨贼心里发软了不止一次了,这是为什么?这,又怎么可能?
像是不确定自己的思绪般,苏洌儿死命的一摇头,转过身来,没有想到却猛然撞上了身后的什么,只听得“哎哟”一声,有人极轻的低呼起来,苏洌儿自己也被撞得额头生疼,她拿帕子掩住额头,抬眼看时,竟是和杨浩宇站了个面贴面的。
书房里伺候的下人小厮向来都是听不到叫唤不敢进门的,这偌大的屋子里竟然只有她和他,她的心顿时扑扑乱跳起来,红了脸道,“大,大少爷,你,你怎么站这么近……?”
杨浩宇眼神晶亮,带着鼓惑的炙热看着苏洌儿,“我见五……见你想得入神,就想来叫你……。”
苏洌儿轻轻的低下头,声音低如蚊呐道,“有……有没有撞……撞疼你……?”
因为靠得近,杨浩宇极清楚的看见她低着的颈项间露出雪白的肌肤,有几根乌黑的发丝稍乱了,搭在那若凝脂的肌肤上,份外诱人心弦,她身上若有似无飘来一股香气,闻在杨浩宇的鼻翼里,直觉得肚腹间隐隐似有血气上涌,杨浩宇不觉暗暗咽了口吐沫,“没有……。”
“没有就好……,”苏洌儿又是窘迫又是羞怯的样子,转身就要从杨浩宇的身边绕开,杨浩宇不禁一急,情急之下,竟然情不自禁的伸手一抓,将她的如玉皓腕就握在了手里,声音嘶哑的唤,“你……你别……,”“别”什么?他却是已说不下去。
看着苏洌儿陡然吃惊大瞪的如水双眸,杨浩宇知道自己是想说“你别走,别离开我,”可是这样的话哪里能说得出口,理智逼着自己放开她的手,他的脸涨得通红,许久,方才问出一句话来,“嗯,那天……那天在后花园里,我看见你……我看见你的手腕上好像有伤,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他大约是觉得这个话没有那么暧昧了,也就流畅了起来,这是他这许多日子以来一直疑惑的,奈何每每只能远远的看着,直到这会子方才问了出来,于他来说,知道了这个,亦是少了心事一桩的了。
(呜呜,三点了,好困啊,烟到底要不要坚持再来一章呢,汗,只是有这个想法哈,如果下面没有更,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