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大喜,脸上却半丝不露,只想着拿什么话过场一下,谁知梅姨顿时尖声喊了起来,“不行,才去半天书房,我家小姐就成了这样儿,再去几次,还不定怎么样呢,我家小姐几条命,经得起你们杨家这样折腾。”
“这……,”杨清和颇为顾忌苏洌儿这位奶娘,被她一呛之下,饶是他堂堂商界枭雄,此时亦窘得直搓手。
从醒来到现在,苏洌儿尚没有来得及和梅姨说上一句私话,此时见梅姨竟然执意要推掉此事,她生怕杨清和同意,一急之下,她顾不得手上的伤,翻身而起,娇喝道,“不行,我要去书房,我一定要去。”
梅姨吓了一跳,皱眉道,“小姐……?”
苏洌儿做出赌气的样子,一边垂泪一边恨恨道,“不过是去个书房里贴身伺候先生,她们就恨我恨得那样儿,其实书房里又没有金子捡,谁稀罕呢,可若此时我又不去了,可不就显得她们赢了,我白白挨了这一身的伤不说,也显得先生在这个家里说话无用没有威信了……,”说着,又哀哀的哭了起来。
梅姨见苏洌儿突然这样,她一愣之下,心知小姐做事稳重,今天做这样的事,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当下也就点头附和,“照小姐这样一说,倒也有道理。”
一边的杨清和见心上人终于平静了些,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边温言细语的安慰苏洌儿,却听窗棂被轻轻一敲,杨清和一愣,不耐烦道,“又什么事啊?”
是孙柱,他隔着窗棂子轻声回道,“回老爷,银姑身子差,不过几板子,她竟死了。”
“死了,”苏洌儿和杨清和齐齐出口,杨清和眉头微皱,他虽然恼这个贱婢,但因着是姚芝兰陪嫁来的,倒也并没有就想认真要将她怎么样,更何况今天打她,也是为警告姚芝兰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然而到底也已经死了,杨清和很快就释然,只淡然一句道,“拖出去埋了,看在伺候了夫人这么多年面上,赏她口棺材。”
孙柱答应了声,脚步渐渐远去,杨清和回身时,这才发现苏洌儿竟然在颤抖,他轻轻扶了苏洌儿的肩,奇怪道,“洌儿,你怎么了?”
苏洌儿轻轻摇头,闷闷的转过头去,她的心缭乱如麻,悲哀的想,就算这个银姑的死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自己的手上也终于沾了血了,虽然,她算不上是杨家的人!
而这些,才这是开始!
纵然是心乱如麻,到底是闹了一天,吃了药,苏洌儿终于沉沉睡去,这一觉她睡得极稳极沉,待到醒来时,只是屋子里黑漆漆的掌着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梅姨正伏在她枕边睡着,感觉到动静一下子醒了,见苏洌儿已经醒了,她忙叫起外面的春巧,将温着的药端进来喂了,又喂苏洌儿用了些燕窝粥,这才细声轻气的告诉她,白天帮姚芝兰指证苏洌儿的良儿也死了,也是被一通板子打了个皮开肉绽,亦不说是为帮姚芝兰的事,只说书房里的规矩,书房里的事只得老爷能过问,就是少爷们,也得老爷发了话才能听,怎么他发现什么了后,竟然就忘了书房里立的严规了。
她的话才落,苏洌儿顿时嘴里的粥吐了满地,慌的春巧忙不迭的拿热棉巾来擦拭,苏洌儿用力掩住胸口,喘了许久方道,“他呢……?”
“老爷说要让小姐你好好的睡,今儿晚上他睡在书房里了,”梅姨轻声道。
苏洌儿看着外面的天色又愣了一会儿,她想问问时辰,想想又罢了,让梅姨托着她躺下了,她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梅姨看着苏洌儿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幽幽的直想叹气,命春巧将东西收拾了,自己走去那屋角的贵妃塌上躺下,才要合眼时,突然就听苏洌儿闷闷的道,“我不杀伯仁,他们却毕竟因我而死,明儿个拿两锭银子交给孙柱,让他买两口好棺材敛了罢。”
梅姨知道苏洌儿定在为银姑和良儿的死纠结自责,开口想劝几句,想了许久,却只是“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谁都不是铁心冷面修罗恶煞,可是相较于接下来的复仇大计,这两个人的死才只是个开始,若都要劝,实在是劝不了那么多的。
总归是要经历的,那就经历吧。
一夜无眠,苏洌儿手指上的伤在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下后,梅姨又偷偷给她涂了鬼医之前留给她们预备的药膏,鬼医的东西自然不是张半药的能比,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伤口虽然还没有收口,却已经消了肿了。杨清和来看了后,也觉得放了心。
用完早膳后,杨清和又叮嘱了苏洌儿好好休养,等他去了后,梅姨才过来道,“小姐,我听说大夫人病了。”
苏洌儿正端详着自己被包成胡萝卜般的手指,头也不抬,“昨儿个遭了那么多,她病了就对了,身为一个正室夫人,杨府的当家主母,却这么沉不住气,偏鸽语苑那位还不住口的说她城府深,倒让我平白的紧张戒备了许久,哧……。”
梅姨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颦眉道,“我昨儿个瞧她那样子,面孔竟是狰狞吓人的很,你说,她下面会不会……?”
“会,但不是现在,”苏洌儿慢慢靠在身后的竹夫人上,“她作为一个正室夫人,昨天遭受的一切可算得上是奇耻大辱,她自己恨极了我,但是她贴心的银姑已经死了,她无疑少了左膀右臂,要想再对我下手,她怎么的也得休憩一阵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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