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芝兰满意的点头,笑道,“你知道就好,”杨浩天重又扶着她往外走,忽然,他心中一个念头一闪,看了看母亲的脸色,他装作无意的问,“母亲的信上说,这个新姨娘是,是父亲自己看中了的?”
姚芝兰没有发现儿子神色上的焦灼紧张,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听孙柱说,她是你父亲在瘦西湖上遇见的,自那时起,你父亲就留了心,只是不知为何,那位苏小姐竟然也对你父亲颇为青睐,两个人竟然两情相悦起来,唉……。”
她这样淡淡几句,听在杨浩天的耳里,分明的惊雷般轰的一声,他顿时楞了,什么,她和父亲,竟是两情相悦?
银姑正是心里有火的时候,此时见说到这个,她不由咬牙恨恨道,“什么两情相悦,定是听闻杨家财雄势大,故此做出狐媚子姿态来勾引老爷罢了,老爷见她美貌,一时受她迷惑了也是有的。”
杨浩天虽然肝肠寸断,可是这样的话听在他的耳里,还是分外刺耳不悦,他再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诋毁中伤那个仙女一样的人儿,瞪向银姑,他冷冷道,“银姨的意思是,我父亲是个酒色之徒喽。”
如果说之前劝他娶亲碰了钉子,银姑还能理解,此时见他的脸冷如冬日严冰,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口气,她顿时楞住了,回神时,顿觉又是羞恼又是尴尬,脸上如火般的烧了起来。
青山绿水,春色葱茏,漫山遍野的山花随风得意的摇曳,碧蓝色的天空上,白云时舒时展,间或有几只飞鸟急略而过,留下几声清蹄。
和那小鸟相争的,是一只扶摇直上的燕子风筝,黑色的燕身上,却又滑稽的飘了两只五彩的大尾巴,爹故意的板起了脸,说哪里有这样五彩斑斓的燕子,娘顿时冲爹瞪起了眼,道只要洌儿喜欢就好,你做了不就有了么?
洌儿拍着手笑,连声的叫着,娘说的对,就要那样的大尾巴么,就要么。
爹无奈的叹气摇头,严肃的表情化为宠溺的叹,有女如此,不知道天下的小燕子会不会为此一大哭呢?
“爹,娘,爹……,”苏洌儿的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她伸出双手,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双手却只能在空中徒劳的挥舞,终究是,空空如也。
梅姨正拧着眉在边上守着,小姐从前厅敬茶回来就哭成那样,很明显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然而她仔细的问了春巧,春巧却说苏洌儿在大厅上,并无任何不妥,毕竟有老爷在,谁那么大胆,敢当着他的面为难苏洌儿。
梅姨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杨清和的严厉无情,她心下不觉纳罕,她看到的杨清和,历来都是儒雅随和的,高声儿都没有一声过,如何到了旁人的口里,悬殊竟是如此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