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初的爱1
第一次的公开竞标在早上十点东方假日酒店三楼商务会所举行。
总共有十三家公司参加竞标，除了MG是强敌之外，还有一家新秀企业云崖集团。
周锡书和嘉年按顺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最前面的主席台那方是一排的审核团，里面果然有诺雪。
她望向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不经意，又带着些轻蔑的憎恨。
“不知道谁该被讨厌呢！”嘉年叹了口气，“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真有先见之明。”
“你不是也喜欢女人吗？”周锡书笑着低头翻开自己的标书，“Maya是个不错的女孩。”
“呃，周董……”嘉年的眼皮跳了跳。
周锡书明知故问地道：“嗯，我错了？”
“呃……不……”只是嘉年没想到他如此轻易被人看穿心思罢了，“听说诺雪找上了云崖集团，我猜他们会用我们的那套标书。”
周锡书皱起眉头，“她不会那么傻，真的拿原来的标书复制给他们吧？”如果是的话，那也太愚蠢了。
“要真如此就好了，云崖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之一。如果他们用了那份标书，那我们就可以检举他们盗用。”
“价格改了的话，你如何检举？”标书最重要的环节，还有报价这一环。
嘉年顿然沉默了，“我……”
正想着，便开始了。
进行到二十分钟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人，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主席台边上，他坐到了中间空着的那个位子上。
“那是谁？”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还迟到！嘉年忍不住对那人再三看了几眼，“长得还不赖啊，就是严肃了点。”
周锡书也抬头看了一眼，与主席台上的那双眼睛撞了一下，只是短短的两秒，他便如被雷打到了般的震惊，此刻坐在主席台中央的那个男子，就是前几日在电影院看到的高大男子——秦。
他是何方神圣？为何迟到了这么久还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加入，并且不受谴责。
身后有个集团的人，小声嘀咕：“看，决策人来了。”
“哦，是秦慎天。我以为第一场他不会来呢。”公开竞标的程序有两场，第一场淘汰一批留五家企业，第二场才是真正的竞争，中间还可以有修补方案的机会。
原来，他叫秦慎天……
周锡书用手机打开网络马上搜索了一下，有谐音的名字很多，但唯独“秦慎天”的新闻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上。他是某革命家的独子，有着天赋异禀的政治谋略，之前都在国外大使馆工作，今年年尾才调回国。
难怪都未曾见过他，原来他扬名在海外。
听说是个公私分明，拘谨严肃，喜怒不形于色的铁腕男子。
轮到周韵鞋业演示的时候，周锡书看到秦慎天也只是略瞟了一眼幻灯，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
第一场结束之后，嘉年把车开到前面，“周董，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诺雪坐进了秦慎天的车子里，我猜她肯定又要用美人计……”
“随她吧。”周锡书波澜不惊地坐进车内。
嘉年见他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不是滋味，“周董，你好歹也要蹙眉一下吧？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本事如何我不确定，但我相信秦慎天有足够的自制力。”原因无他，周锡书见过秦慎天对待那位美女的态度，那样的柔和不是一个严谨的男子能随时做得出来的。
嘉年奇怪地挠挠头，“你怎么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走吧，下午就知道结果。我们回去再研究一下。”
“是。”
诺雪气愤地甩门而去，什么东西！
她不过是要约秦慎天吃个饭而已，他居然真当她是搭顺风车，把她放到购物中心的门口就开车离去。
“算你狠！”她愤愤然地转身，又迎面出来一个推车的清洁工，溅了她一身的脏水。
“你没长眼睛啊！”她正要发标，却见到一旁递来的手帕。
侧头，看到了局促不安的西非。
“你还好吧？”西非的手指握着手帕的手都是颤抖的，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女神而非一个普通的女子。
这样的反差，让诺雪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你怎么还是那么老土，都多少年代了，居然还爱用手帕。”说着就把手帕拿来擦拭被弄脏了的袜子。
“呵呵。”西非也不生气，“我去买件新衣给你吧？”
“我没钱吗？”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拽上他的手臂，“走吧，去看看也好。”反正不用自己付钱。
楼上楼下绕了一圈，他手上的袋子也增加到了十个。
一起坐在休闲区喝咖啡。
她想着自己还缺什么东西，又转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西非脸色淡淡一红，“很久没见到你了，我想或许你会在这里出现。”
以前，她也很喜欢来购物中心。
诺雪莫名地觉得心头一颤，“是吗？”
“我真的很想你。”西非的双手在眼前交织着，看似紧张，“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没能力，但我现在入职云崖，而且是设计总监哦。虽然这公司规模不大，但很有潜力……”
“你在云崖？”诺雪的眼眸一闪。
“嗯，你是不是觉得太小，其实我也觉得……”
“太好了！”她惊喜地打了一个响指，天都助她！
“什么？”他不明白地看着她。
她对着他轻柔地一笑，“你真的在云崖，而且是设计总监？”
“……对。”他忽然觉得头皮麻麻的。
她的眼光打量着他，眼里充满了算计，“西非，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到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
“当然！”他大声地拍胸脯保证。
她勾起唇角，因为得意变得狰狞，“我要你用这份标书！”
她本来就把周韵鞋业的复制出来要给其中一家公司，但若竞争对手不够强大，给了也是白给。这种竞标就是会留给最后的那几个强大企业竞争。她原本找过云崖的老总，但对方看都没看就说相信自己的团队，她没了机会。这下不用担心了，“只要你用这份标书，我愿意再次同你交往。”
“真的？”被爱情冲昏头的他，双眼充满了亮晶晶的神采。
傻瓜！她在心里轻蔑地笑，手指绕到他的胸前，“当然。”
“好，我下午就交给上头。”
即将要面临第二次的手术，白暖暖提前入院了，也很意外地见到了原先的那个老人，“爷爷，你又来看老朋友啊？”
那位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还真幸福，天天有他这个朋友过来探望。
老人很疑惑地眨眼看她，“姑娘，我见过你吗？”
“……”她的头，布满了黑线。
“别太在意，我爷爷有老年痴呆。”清丽的嗓音在后头悠扬，是之前电影院见过的女子。
白暖暖顿然大悟，原来老人说的那位得了老年痴呆的朋友就是自己啊！
“我爷爷特爱面子，每次来医院复诊都喜欢提着水果篮说是来探望朋友的，其实……呵呵。”女子轻柔地笑着，伸出手，“再次见面，我叫轩宝宝。”
“姓轩？”很罕见呢。
轩宝宝一乐，“轩辕大神都有，怎么就不能有轩宝宝了。你怎么也来医院，有亲人入院？”
她搀扶老人的另一边，边走边说：“不，是我自己。”
“你？”轩宝宝停下脚步来，“你怎么了？”
虽然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要住院吧？
“我啊，就是传说中需要奇迹的那种人。”只有出现奇迹，才可以活的那一种，“我周日就要做手术了。”
林清雨提起说了，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三成。
除非有奇迹，否则也很难成功。
三成的几率，太少了。
轩宝宝沉默了会，才道：“你人那么好，一定会有奇迹的。”
“嗯，谢谢。”白暖暖仰望天空，湛蓝湛蓝地没有尘埃与杂质，“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手术结束之后分享他的成功与喜悦。”
“他？那个英俊的男子？”轩宝宝笑了。
他们果然很般配呢，之前秦说见过那个男子，现在她又遇见白暖暖，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嗯，此刻他也在事业的关键时刻，我不希望他分心。我更相信他有能力可以独当一面。”这么多年的事实证明，周锡书有这样的能力，可以领导周韵鞋业走向辉煌。
“祝他成功，也祝你手术成功。”
“谢谢。”
“记得我们第三次相遇，我一定请你吃饭。”
“……好。”
周韵鞋业毫无悬念地入了第二场，其中也有云崖和MG。关键性的第二场公开竞标，就在周日的下午一点半举行，白暖暖的手术被安排在周日的下午两点。
“我会让嘉年代替我去。”周锡书抓着她的手说。
白暖暖摇摇头，“成大事者，绝对不能在关键时刻轻易因感情而动摇。我在里面手术，你就算在门口也没事，但你在竞标会现场就不一样。第一场你让嘉年演说，第二场你亲自上阵，表明你有多么的重视，并且以你的演讲本领一定可以得到高分。”
一场竞标是众人评分，除了技术分，价格分，还有一个印象分。这些都很重要，相信他不会不明白。
“你该知道城西那块地皮有多么的重要，我们的建设理念也十分重要，如果你不在场，那嘉年也会慌了的。”她语重心长地道。
周锡书沉默了，过了半晌才望着她，徐徐道：“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
她却怒了，“但在我眼里，除了私人的感情之外还该有宏韬武略的大气。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你可知我有多么的希望能够站在演讲台上一一打败对手？如果我的身体健康，我的愿望就是做一个伟大的讲师，培养出一个比一个优秀的人才。但今生，我仅有你一个徒弟，如果你都不能完成我的心愿，还有谁呢？”
这回冷然也站到她这边了，“公司是父亲的心血，没有你不行。但暖暖有我们大家在这里等着呢，你还放心不下吗？”
“一场也不过一个多小时，手术起码要一个小时，你到时候结束了过来，手术都没完呢……”史瑞克·白也劝说。
不知是不是大家有着相同的默契，最后达成一致的意见都是让周锡书去参加竞标。
周锡书开车在公路上行驶，两旁的景物飞快地闪过，他的身边就是一份经过改良后的标书，相信嘉年已经把资料发给审核团了。
入场之后，大家都被要求关机。
他望了一眼嘉年，嘉年打了一个“OK”的手势，准备播放幻灯片。
周韵鞋业的标书显得尤其之好，几乎挑不出毛病，就是价格问题有些棘手。
其余的人也都在一一演示，周锡书有信心等下演说的时候也可以做到最好。
医院。
白暖暖躺着，被推向手术室，门口边上都是等待的亲朋好友。
她微笑着轻轻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们来看她。
谢谢他们不辞辛苦地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谢谢他们劝走了周锡书，有他在身边总觉得特别挂心。
她希望做手术的时候，可以无牵无挂像是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醒来就表示她经后可以像大家一样健康地活下去，如果反之，也让她孤零零地离开，不想在那个时候还要听见他无力地喊她的名字……
林清雨举起一支麻醉针，针头喷洒出一点小水珠来，“怕吗？”
她看着他的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怕。”
“呵呵，你倒很诚实。”老人觉得开心。
做过那么多场手术，但说着害怕又如此镇定的一个，倒是第一次见。
她苦笑了一声，又俏皮地说：“我怕打针。”
“……”林清雨怜惜地替她把手术帽戴好，“孩子，别怕。手术就像打针一样，忍一下就过去了。”
“嗯……”就当自己睡了一觉吧。
她闭上眼睛，感受身体的某个部位麻麻的，他手头的针已经开始注射了。
不怕不怕，她不怕蟑螂小强，不怕野狗小白，也不怕天黑下雨，更加不怕……死亡。
她在心里默念着，但嘴里一张一合地却是喊出“周锡书”三个字，周锡书，我真希望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眼，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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