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恋已死
晏林说我和徐扬还有她三个很少一起出去吃饭了，所以就约了在广场三楼的一间吃自助餐的餐厅见面，我和和徐扬都在一桌旁坐下了，晏林打电话过来说她人还在路上堵着。
挂了电话后，我对徐扬说：“你先坐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又绕到二楼的一间水晶专买店，刚才经过的时候就从那里看到了许多精美的水晶摆设，即使不买我也可以看看呀。
我在橱窗外，服务生就微笑着走过来了，“小姐，进去看看吧，要是喜欢哪款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
“呃，不用了，我只是路过看看而已。”说着我转身就走，可是却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抬头一看，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干嘛走那么急呀？”
白茵站在那里扬着眉冷冷地看着我，声音刻薄。
“好久没见了，花开。”
她一直推持着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躲避地直视她，可我还是不想看见她，更不想看到另一个在附近出现的他。
“我赶时间，先走了。”
“要是我的话，看中的一样东西，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得到，不管是物，还是人。”她的话如风一样刺进我的耳朵，我停在了她的左侧，我没有看向她，她就转过脸来看着我，继续咬牙彻齿地说：“你人真是很讨厌。你以为你装可怜扮可爱就可以人人都喜欢吗？我告诉你子晔是我的，我才是他的的女朋友。你给我站住——”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的话，够了，不用再重复第三次。”
“错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估计是只有你一个还不知道的，不过，不要紧，我现在就特地告诉你，今天呀，我去了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
脚步停在楼梯平台处，忽然间我感到眼前一阵晕眩。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她笑声带着如期的嘲弄。
白茵绕过我走到我面前，这时我才看出长衣下那个微隆的肚子，她的一只手放在上面抚摸着，“已经是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你知道吗？我们那次在公司门口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四个多月差不多五个月了。”
“够了，你不要再说，我不想听……”
我别过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颈项，我以为我不会再有感觉，可我却因为她的话而感到虚脱的冰冷。
“啧啧，不，还不够呢，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她在说话的时候已在倒着走，笑容看走来很诡异，我还没来得及听懂她话的意思，她已将自己用力撞向楼梯转角的护栏上。
“你……”我站在原地声音都抖了，因为我看见她卷缩的身子下出现了一小滩血，鲜红色的血还在不停地顺着她衣裙下的小腿流下来，“你……你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走过想扶起她，她却打开我的手，“你给我走开，我已经看清楚你了，不用再假惺惺。”白茵咬着苍白的下唇，愤怒地盯着我的。
“你，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还问我说什么？我知道，因为我是子晔的女朋友，因为你喜欢的是子晔，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因为你妒忌，所以就要杀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子晔，是花开她将我推向了护栏。”
从护栏上的反光面上我看到了站在身后走廊一头的刘子晔，不知何时徐扬和晏林也出现在我眼前的走廊另一头，晏林更是火冒三丈地冲过来，“妖女，你给我少来这一套。”
“我知道你们就只会欺负我……是她，是她推我的。”
“我没有……”
“你还说你没有？”
“你说谎，是你自己撞向护栏。”
“还想狡辩。”
“狡辩的人是你，”晏林挡在我前面，“自己撞过去还想冤枉花开，你这人很卑鄙，没有人比你这个妖女更卑鄙的。”
附近的人开始围观，刘子晔挤上前来抱起白茵，什么也没说就急步冲下楼梯。徐扬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当我徐扬晏林随后赶到医院的时候，白茵已做完了手术，她躺在病房里哭着握住坐在病床前刘子晔的手说：“对不起，子晔，我们的孩子没了……”可当看见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我们时就激动了，“你们还来做什么？你这个女人还想来做什么？我现在孩子没了你很开心了是吗？你是不是要看到我死你才甘心。子晔，你叫她走，我不想再见到她。”
“我真的没有推她……”我看着子晔，可他就一直低着头，直到他说：“花开，你们先回去吧。”我忽然觉得全身虚脱冰冷，晏林还要说什么的，可我拉着她说：“算了，我们回去吧。”
以前的我是不去图书馆的，不会像个好学生那样抱着一大摞的书有事没事都往图书馆跑，我要看书就用上课和晚修的时间，而且不会让老师发现，因为我同桌的反射神经都很好，总是能第一时间传递信息。
不过，上高中后我都比较勤于跑图书馆，因为子晔他没有在练习室练习钢琴的时候就能在图书馆一个靠窗的位置找到他。于是，我就抱着一大叠的书坐在他后面的座位偷偷地看他，偶尔就会看见他望向窗外的侧脸，他那时的眼神是那么悲伤的。
“书本倒过来了。”
有一次，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
“嗯？呀！”
我的声音太大了，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我赶紧地捂住嘴。我被子晔吓了一跳，我都没看见他站起身去书架上取书呢，我脸跟火烧似的。
当我尴尬地将书本倒回正面时，却发现在几张桌面的对面晏林抱着肚子哑着声音笑到几乎内伤，我一下子急了起来，张着嘴形叫她回去。那丫头是特地来看戏的，她还更得意忘形地叫旁边的同学也来看，不过，坐在她旁边的徐扬没有理她继续看书。
“你在做什么？”
“啊？我，呃，没，没什么。”
我嘴巴上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却爬满了蚂蚁。
“你也在看这本书呀？”
“我，是呀。”
其实那书是我刚随意抽出来翻的，他跟我说起的其他书我都没看过呢，可是在花掉几节课来看完后，接下来的几天我都难过得不想说话了。
因为他看的都是悲剧。
是不是从那时起我和他就只有悲剧？
或者更早以前。
很快就到了新年，没有星星的天空全是绚丽的烟火。
小雨以她的研发为由这个假期又不回来了，不过在前一天我已按照老妈的吩咐把年糕油角给她快递了出去。真羡慕那些怎么吃都不会长青春痘的人，我可吃不了那些油炸的贺年食品，除非我不用出门了，不过即使我要出门，老妈也不让我出去。
叔叔婶婶堂妹都来我家拜年了，七色的花火映照着每个人的侧脸。刚上小学念一年级的小堂妹走过来问我，“大姐姐，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呀？”我想了一会儿，可我却想不出我自己有什么新年愿望，我记得以前每到过年我都有一大推的新年愿望要许的，可我现在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了。见我没有回答，妹子又说：“姐姐也希望得到好多好多红包对吧？”
我笑了笑，蹲下身伸手摸着她毛绒绒的黑发，她却睁大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我说：“怎么了？”
“姐姐是不是不开心了？”
“嗯？怎么这么说呢？”
“因为每次看到天上的烟火，姐姐都是叫得比谁都大声，可是今天姐姐却很安静。”
“那是因为只是看不够过瘾。”
说这话的是晏林，她和徐扬各挽着一大袋的烟花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不用帮忙招呼亲戚朋友吗？”
“哥哥一个人就行了，我跟本就是派不上用场。”
“徐扬呢？”
“因为我不像他们那样是个电视迷，況且，我们也好久没放过烟火了。”
一听到可以放烟花，妹子就开心得手舞足蹈，她拉着徐扬说也让她一起参与，后来连老爸老妈叔叔婶婶也一起来加入了。
“呐，今天是农历大年初八，每个人都要对着烟火许下个新年愿望哦。”发起人是晏林，跟着马上响应的是妹子：“我先说，嗯，我希望今天过后能收到很多很多的红包，然后我就可以去买好多好多的公仔。”
“好，有志气！”
高中以前得到很多的红包和公仔对于晏林来说都是一项神圣而伟大的工程，我可以保证她说这句话时是对小堂妹的绝对赞叹，所以妹子对经常给自己糖果的晏林的印象要比一个一年都不见两次面的花雨好。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徐扬你了。”晏林又说。
“我不要。”
“为什么呀？”
“这些女生的玩意儿我才不要，就好像你们说你们的公仔我们男生就只记得游戏软件一样，不过，既然你们一定要我说的话，那我就希望世界和平吧。”
“敷衍。”晏林说了句后，妹子也跟随着说，那样就像一对大小Tiwns，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当晏林问我新一年的有什么新气象，我答我希望在上海工作能一切顺利时，徐扬他也似乎已经知道我会这么回答似的，我想他大概在许可那里听到让我调去上海工作的事了，可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表情像现在那么落寂和悲伤过。
除了晏林反应很大吵嚷着地说很多以外，我们都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烟火渐渐燃尽烟散。
“后天吗？”
“不，我打算明天就出发。”
……
漆黑的夜空烟花绽放。
然后，消散。
许可的姐姐也是在上海做动漫杂志的，因为有个负责写动漫评论专栏的工作人员生病住院，请不到人又急需人，所以就请许可帮忙调一下人手去帮忙半年，主编问我时我就马上答应了。
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从床上爬起身来开始收拾行李，实际上我就捡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和几本画册，最后我拉开了书桌最底层的柜子，拿出了那张高中毕业照。我知道看了只会让自己更难过，可即使难过我还是忍不住拿出来看了一次又一次。
忽然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听得出是小石头撞上玻璃窗的声响，我把毕业照放回最低层的抽屉里，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站起身推开窗户，看见了站在楼下街道上的徐扬。以前我们就是用小石头敲窗户做信号的，然后溜出去商业街上的自动贩买机买东西喝。不同的是以住都是我去拿小石头去敲他的窗户，有时候画东西画得晚了，忽然间凌晨三点想喝点东西，可我一个女孩子跑到大街上去又害怕，就会拉着徐扬陪我去，不管他睡了还是没睡，而且经常是他窗前的灯还亮着在窗前灯下画草图时就要他下楼来，然后两个人就向大街出发。
随便披了个大衣我就下楼去了，我说，“怎么？你也想喝点什么吗？”
徐扬笑了笑，“这次轮到你来陪我了。”
大街上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冷得我俩牙齿都打战了，终于找到了一部自动贩买机，买了两杯热巧克力，我和徐扬两个就捧着暖和的纸杯找了个有路灯的长椅就坐了下来。
我喝了一口巧克力，说：“嗯，下次要喝咖啡。”
徐扬却很扫兴地来了一句，“你经常胃痛，咖啡对胃不好，还是喝热巧克力吧。”
“我说徐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