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能爱
公寓的装潢堪称简单,客厅的墙壁是沉稳的蓝色,宽大的客厅,除了靠窗的一隅象征性摆设了茶几,一面墙里面嵌了酒柜,外带一个略低的吧台,再无他物。
朝阳的是两间卧室,靠里的一间是罗紫杉的,她拖着行李箱停在林轩的卧室门口,虽然隔着一扇门,她似乎能看到里面仅有的一张床,手指划过墙壁往前,站在属于自己的房门口,推开紧闭的房门,一片粉色的海洋映入眼帘。
站在这间屋子里,她没有感到身为女主人的喜悦,反而有种身为过客的不归属感,放轻脚步踩在地板上,细细打量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床铺在前一天林轩已帮她打理好,选了粉色系的床品,梳妆台、穿衣镜、衣柜,外带一间更衣室,整间屋子简直是‘粉色王国’,林轩把她当成刚成年的小女孩吗?并不是讨厌粉色,只是粉色不是都代表着幼稚吗?而且粉色已经不再适合她这个年龄跟心境。
——
罗紫杉闷闷地收拾着带来的简单衣物,心里却在想着要用什么来装饰客厅才不会变得‘拥挤’,还可以改变那没有温度的色彩……
心死就不伤悲
明知爱很珍贵
夜照亮了夜,痛战胜了痛
然而春去春回长大成人滋味
最黑的黑是背叛,最痛的痛是原谅……
手机铃声传来万芳的声音,屏幕上显示着苏倩儿的来电,按下接听键,罗紫杉愉悦地问:“又在哪儿漂着呢?打电话又不开机。”轻松的语气很好地掩盖了她此刻的心情。
“姐,我(鹅)快累死了,刚下机,正在赶往你公寓的路上。”苏倩儿怪腔怪调在那头‘宣告’着。
“呃,我不在那儿,嗯——,倩儿,我搬家了。”
“这么突然,工作辞掉了?”
“嗯,去中山路的星河怎样,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十分钟到。”苏倩儿永远保持雷厉风行的格调,罗紫杉无奈瞅着电话苦笑。
……
扑哧……,苏倩儿很不给面子的对桌猛喷,一杯好好的咖啡遭了殃,“结婚?你跟那个帅哥结婚了?”
罗紫杉不紧不慢地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悠悠道:“惊讶吧,我也是,前天的事情。”
“太不公平了,那个帅哥明明是我先捡到的,却便宜了你。”听她简洁的回答,苏倩儿直觉想扁人,可她是她姐,最后也只能瘫软地趴在桌上哀嚎。
“是小姨牵的线,林轩是她现在丈夫的儿子。”其实她更想高呼:他就是我梦境中的那个人呀!
“小姑?她那个被送到德国待了十五年的儿子是林轩?”
罗紫杉默默点头算作回答。
“可她会有这么好心?笨,里面肯定有阴谋。”苏倩儿质疑道。
这个姑姑似乎没做过对得起她们苏家人的事情,从开始的夺人所爱,到后来的车祸、意外,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个人,红娘这个角色太不适合她了。
“可以想点好的。”
“好的,好的,哪有那么多好的,要是都是好的,大姑姑跟小叔叔就不会去天堂喽,你以为都是你,天真到傻。”苏倩儿连珠炮地吼道。
妈妈在身边的时候她也是天真快乐的小公主呢,妈妈会说:我们紫杉呀,只要快乐地长大就好,别的事情都是不用上心的,以至于造成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生活习惯。有时候她禁不住好奇也要问:问妈妈的兄弟姐妹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相处模式真的好奇怪哎!妈妈会说:紫杉呀,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自己解决吧,只要你能快乐地长大就好。
快乐?妈妈一直都想紫杉快乐,只是妈妈把快乐都带走了,没有给紫杉留下呢。
“倩儿,真跟小姨有关系吗?”罗紫杉还是无法把当年那场车祸跟小姨联系起来。
“我的双眼就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还有那架古董摄像机,这叫人证物证俱在。”
“也许刚巧遇到,那又不是什么偏僻地方。”
“那么小叔叔呢,小叔叔可是不小心把她的宝贝儿子弄丢了才出的事故。”
“小舅舅当时怎么会带着小姨的儿子呢?”
苏倩儿无奈地对天翻白眼,“你还真是过得‘寡居’生活呀,小姨未婚先孕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吧?”
罗紫杉狠狠地瞪她一眼,小姨的孩子好像只比自己小两岁而已,“我那么小,大人的事情妈妈从不在我面前提,我又怎么会知道。”
“没有好奇心的孩子。”
“小舅舅出事的时候我都有二十岁了,怎么会?或许是你们误会了……。”
事情早就在孩子失踪的时候就有预谋,只是多年后才得以实施而已,这里面到底隐藏着多大的阴谋?恐怕会是连环计呢,苏倩儿也不是很确定。
苏倩儿慌忙打断她的话:“哎呀,好了啦,你不知道就不要问了,这里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些是听我那个碎嘴的妈妈说的,你也知道我妈那个人了,比港台的那些狗仔队好不到哪里去,而有些呢,是靠我超强的想象力拼凑出来的。”
“无聊吧你,这也拼凑?”
“很多案件都是先靠侦探专家经过合理想像,再进一步取证而圆满破案的,只不过他们称之为‘推理’而已。”这些道理也要人讲出来才懂,哎!
“那么,苏大侦探合理想像后的结论是什么呢?”她顺着杆往上爬,总之苏倩儿知道的比她多很多,要想弄明白整件事她只能从这里下手。
“这个么?秘密。”苏倩儿无力地回答。半趴着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姐,祝贺你,拐到帅哥,终于把自己处理掉。”
罗紫杉拍掉那只可恶的小手,“去你的,还处理呢,见过我这么处理自己的人吗,我这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梦境里。’”话说到最后变成了低声呢喃,那个梦,是吧,是因为那个梦才把自己嫁掉的吧。
罗紫杉习惯把没有弄明白的事情在心里再自问几次,似乎那样就可以确定那些事情的真伪一样。
苏倩儿勉强睁着疲惫的双眼,强打精神,“姐,你该学考古才对,还梦境……。”罗紫杉声若游丝的呢喃,苏倩儿粗心地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很累吗?”看她一副憔悴的样子,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
“嗯,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
“你三岁孩子吗?自己没家吗?不回家睡觉还着急过来。”罗紫杉边发牢骚边拖起她瘫软的身躯。
“姐,人家这是受不了相思之苦,对了,他有没有欺负你呀,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磁卡碰触磁条发出咔哒的声响,林轩欠身推开那道厚重的门,进了这扇门他不用再伪装,丢弃缠人的‘座椅’,一道硕长的身影爬上墙壁,他眸中划过冷冽的锐茫,让原本温馨的氛围变得寒冷。
他移动矫健的步伐,扫视着只开了墙壁壁灯的客厅,依墙自天花板上垂下的装饰彩条随风摇曳,已被奶油色的暗花壁纸覆盖的蓝色墙壁,还有空空的墙壁上面悬挂着的一幅九鱼图,使原本刚硬的空间变得柔软、温馨,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谑的笑,这个天真的小女人,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九鱼图?她还指望着能长长久久吗?
林轩皱眉瞅着靠拐角处摆放的可折叠沙发,还有一盏立地台灯,这又是用来做什么的?看书?
他虽然不喜欢这些个装饰,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它们看起来有家的味道。
家?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词,他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眼中紧锁的寒意却丝毫不曾减少,倚在吧台上,他反手倒进一杯威士忌,猛灌下肚,一丝火辣的快感伴着轻微的疼痛顺着喉咙而下,曾经他也有个家,虽然不温馨、虽然不和睦,可那也是个家,可本就不和睦温馨的家也终于让那个女人给毁了,既然这样,谁还能指望他好生待她的女儿?
他起身,秃废地扯着领带,顺手拎起吧台上的威士忌向卧室走去……。
…………
清晨醒来,酗酒后头晕地抬不起头,他无力躺回床上,瞪视着天花板发呆,一缕朝阳透过窗户斜照在墙壁上挂起的一套熨烫整齐的西服上,精湛的剪裁手法塑造出了男装的精致轮廓,军用改良的圆角下摆礼服,再配一些新一季的装饰品,如太阳镜、旅行包、可爱领结之类的东西,更能迎合现在男士的穿衣风格,不过这样率性的穿衣风格不适合林轩,他钟情于中规中距的职业装。
西服的透明塑料包装折射着微弱的光线扫到床上,他缓慢地移动视线,灼灼的视线落在那件并不昂贵的西服上,他依稀记得她当时谦卑的样子,更难得的是他还记得她说过:就算你不喜欢也请先收下。
那温柔明快的笑不经意爬上脑海,他恼人地爬爬头,努力甩掉脑海里的影像,坐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肢体,双脚刚落地却意外地嗅到一丝清香味,踩在地上才猛然发现昨晚他把轮椅落在了客厅,轻拉开卧室的门,一股粥的清香味道扑鼻而来,他没有瞥见她的身影,想是正在熬粥,寻到轮椅,他启动了电子按钮。
缓慢地滑到厨房门口,穿着居家服的罗紫杉正背对他,一只手忙着搅动高压锅里的粥,一只手还不忘捞起盆里洗好的菜,忙碌的身影散发着成熟小女人该有的韵味,发卡盘起的长发掉下几缕碎发落在白皙的颈间,更让她增添了几分性感!很诱人!会让人不经意联想到秀色可餐!
出神地欣赏她,却赶在她没有发现自己前选择沉默地离开,匆匆冲进洗手间,用凉水冲刷心中为她激起的层层涟漪,这种不寻常的悸动在凌逸身上都不曾发生过,她又有何德何能能让他动心?不停甩动头颅,似是那样就可以把她从脑海里踢出一样。
洗漱完毕,林轩的心情也已经恢复该有的平静,松松垮垮地坐着轮椅来到客厅。
罗紫杉已经摆了食物到餐厅,一碗熬制浓稠的皮蛋瘦肉粥,一笼皮薄陷靓的小蒸包,配一碟鲜美的凉菜,这样的早餐谈不上丰富,可还算有营养。
罗紫杉对着林轩扬起明快的笑,“可以吃饭了,起得有点晚,只能准备这些,将就着吃点,我晚上再做得丰富点。”罗紫杉自顾自解释道,至于他心里刚刚的挣扎却全然不知。
林轩冷睇她一眼,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以后不用再准备我的饭。”声音透着刚睡醒的慵懒,还有点点性感的沙哑,要不是那么冷漠的眼神,她会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为什么?”之所以说女人傻,是因为她们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会失去该有的理智,就像现在的罗紫杉,只能傻傻地问为什么,而不能思考他说那句话原因。
“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可是,那样的话你要每天都在外面吃吗?外面的食物不卫生。”
“我习惯了。”
“呃?”习惯了?他是想说,即使已经结婚,他们也要形同陌路吗?个人抱着自己的习惯生活在一起?
眼前的食物瞅着很陌生,不过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他收敛眼帘,低垂着头不再看她,看着眼前摆放的小碟不知作何用?径自抓了笼包直接往口里送……。
“小心……”回过神的罗紫杉烫字还未出口,只见汤汁四溅,他猛地低头,好在没有溅到衣服上,不过地板跟茶几可遭了殃。
她眼疾手快地送上纸巾,又体贴地为他端上一杯凉开水,想他十多年来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中餐了,“刚刚出锅会烫的,先从旁边咬一小口,然后把里面的汤汁吸一下再吃。”
温怒的神色因了这几句贴心的体己话而有所缓和,学着她的样子,用筷子把小笼包夹进小碟里,轻咬一口笼包的边缘,慢慢吸着汤汁,再咬一口,似乎口感不错,可舌头刚有被烫到,他有点食不知味地吃着。
看他笨拙的吃法罗紫杉忍住想笑的冲动,学他低垂着眼帘,时不时抬眼偷瞧他,他冷漠的神情一如刚见面时的疏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得而知。
她曾经以为单独相处的两个人是没有隔阂的,是轻松的,原来,有没有隔阂,是不是轻松并不是她认为的这么简单,而是要取决于他的心情。
看她忽然低落的情绪,他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没了心思品尝她费心准备的早餐,大口喝下她早为他凉好的粥,冷漠的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没有半点温度的背影,随之留下一室的心碎。
听着他迫不及待离去的关门声,罗紫杉的心情一落千丈,固执地随心而做出的事情,这么不堪一击吗?原来不止是相敬如冰的名义妻子这么简单,倒是像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他不稀罕她所做的一切,他只是允许她住进来而已。
这一切真的是有所企图的吗?可她明明看得到他为自己痴迷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她有捕捉到,就在她用纸巾擦拭他的唇角时,她有感觉到他片刻的情绪波动。
门锁开启的声音刚响,依偎在沙发上的罗紫杉便弹跳开来,飞奔到门口,正好迎接他进门,没有努力就放弃不是她的做人原则,既然他退缩,为了爱,那么她只好勇往前冲喽。
“回来了,我帮你留了宵夜。”她微笑对视他,甜甜道。
林轩一脸的不耐,没理会她殷勤的笑脸,径自回房,一夜无语……。
迎着微亮的晨光,罗紫杉无奈地自嘲,没有关系,一天不行,可以两天,两天不行,那么就一个月,如果一个月还不行的话?就一年,再一年,直到他看见自己真心的那一刻,为了他,为了化解他们之间这种即尴尬又僵硬的关系,她有的是时间跟耐心。
精心准备了西餐,希望他能喜欢,她对着满桌丰富的食物祈祷,这么做是第几次了?应该是第十五天。
林轩的房门开启,罗紫杉微笑着跟他道早安,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独断地推了轮椅把手,“今天准备的西式早餐,希望你能喜欢。”
林轩漠然地看着满桌食物,冷冽的目光斜睇着她,“看来我说得话不够清楚,你想用这些改变些什么?”
“呃?”罗紫杉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恨透自己的单音,“我,我没有想改变什么,只是想让你吃早餐而已。”
“再说一遍,以后不用准备我的饭。”他按下轮椅的自动开关准备离开。
“等等。”罗紫杉及时拦下又要愤然离去的他,“我要个理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不喜欢,那么当初为什么又要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跟我结婚?这里面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冷冷瞧着她,忽略她忧伤的表情和自己心底的微恸,“只是不让你准备我的饭而已,如果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无话可说。”他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
“可是,可是……。”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时间来不及了。”看她焦急无助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再伤她,再说,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闹僵的地步。越过她,抓了鞋架上的公文包,林轩很用力摔上门。
在公寓门口伫足着,并不着急离开,他知道她不会笨到追出来,轻松地吁出一口气,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离开这间公寓过,他讨厌她带给自己的阵阵心悸,讨厌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讨厌她精心为他准备的食物,讨厌,讨厌一切跟她有关的东西。
只是讨厌吗?他林轩何时为了这种小事伤神动心过?他反常的举动恐怕连自己也没有发现吧,那个对所有事情都持漠视、冷酷态度的林轩,在面对罗紫杉时,全然没有了分寸,那个一直用母亲的死来折磨、控制自己的人,却不知不觉中对仇人的女儿动了情,失了心……。
…………
“明助理,逸轩分公司的事情进行到什么程度?”正埋头批阅文件的林轩瞅着空挡问道。
“已经开始一期投产,但是董事长,在法国开设分公司的事情……。”
“这个不容明助理操心,毕竟逸轩的盈亏跟林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林轩扬起一个笑,随手把批阅完毕的文件给他。
一改一如既往的冷漠、严肃,林轩时常露出的温暖笑容不止一次让明月感到吃惊,十五年以来,从来没有在这个人脸上看见过的笑,却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频繁出现,最近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在发生,隐藏的没有半点蛛丝马迹,让明月无处可寻。
明月毫不遮掩的花痴眼神令林轩脸色不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明月慌乱地低头,“对不起,董事长,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助理可以出去了。”对待这个全能助理,林轩不能太过分。
“噢”明月讷讷地应声,总之她今天的表现较之前还反常。
十五年前的深冬,组织里决定派她去德国,有件不定期的案件需要有专人去处理,而年仅十三岁的她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从坐上飞往柏林的飞机那刻起,她无期限的任务正式开始。
接手案件两年后她才知道,国内有名集团的太太花重金请组织对付一个人,一个未成年人,那个有名集团的太太似乎并不苛刻,唯一的条件是让整个案件做到天衣无缝,那样她才肯支付当初承诺的重金,谁会想到,她会执行一件超长时间的任务呢,不能让他知道却又不能离他太远,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要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保持距离监视一个人十五年,刚开始她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会对着他发呆,是他突然失踪半年后再次出现的那一次,有一种残酷的东西在他身上进驻,锐利的眼神更加锋利,那时的他像极了一个人,一个自她有记忆起就刻在记忆深处的人。
她不承认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十五年如一日的间接相处,他已经成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每过一段时间她要仪容装扮时,总是有着恋恋不舍,换个面孔恍在他身边,等他稍有察觉时她就必须再乔装,再乔装,一直到他回国,她再不用以假面目示人。
伪装了十五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种紧紧局限在欣赏范围之内的感觉,如何偏偏现在会起异样?更甚她还是一个从小在特殊组织里长大的人,怎么会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怎奈,她的心呀,为何不受自己控制?
如果有些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可又偏偏发生了,明月该怎么办?明月会尽最大努力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如果办不到呢?明月会用生命偿还自己的诺言。这是她在组织里发过的毒誓。
对,现在自己的这种情绪正处于萌芽状态不是,所以很好处理,稍一整理下情绪,再抬头,她还是那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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