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甲午战争:120周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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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争前的冲突午战争的全面爆发(1)

1.日本人用偷袭的方式挑起了侵略战争

1894年1月,朝鲜东学党人全琫准在全罗道领导农民起义。不到两三个月,各地农民纷纷响应,起义的烈火迅速在全朝鲜蔓延和熊熊燃烧。

5月31日,朝鲜政府正式通知清朝驻朝大臣袁世凯,希望清政府派兵镇压东学党起义。6月初,清政府委派直隶提督叶志超和太原镇总兵聂士成统帅清军1500多人,东渡朝鲜,进驻牙山。

6月9日,当清军在朝鲜牙山立足未稳之际,日本趁火打劫,由日本大岛义昌少将率领4000多人的军队,陆续开赴朝鲜。

日本军队在大规模地涌入朝鲜之后,不但占领了朝鲜半岛的军事要塞,而且还对牙山的1000多名清军形成了包围之势,甚至准备好了发动侵略战争的一切细节问题,中日两国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日本蓄意挑起中日之间的战争已经箭在弦上。

6月25日,袁世凯电告李鸿章,现在日本军队已经包围了汉城,朝鲜的存亡只是瞬间之事。他强烈要求李鸿章立即派兵增援,以便解救朝鲜的危机。

关于是否派兵对日作战和从朝鲜撤兵,清朝内部一直存在着主战派和主和派这两种派系之间的斗争。以慈禧太后和李鸿章为代表的主和派,力争避免挑起事端,主张把军队撤出朝鲜。而以光绪皇帝和翁同龢为代表的主战派,则主张坚决抵抗日军,纷纷上书弹劾李鸿章,对他采取的避战求和和外交调停表示强烈不满,还建议由湘军大将刘锦棠主持军事,积极备战,抵御日本侵略朝鲜。

7月14日,日本驻华临时代办小村寿太郎奉外相陆奥宗光的命令,送来了第二份外交照会,也就是“第二份绝交书”。照会声称,在朝鲜撤兵的问题上,清朝政府是“有意滋事”,应当承担一切责任。

看到日本政府如此无礼和蛮横,年轻气盛的光绪皇帝迫不得已,在7月16日给李鸿章下达了一份尽快派兵朝鲜的催战令。同一天,李鸿章只好派遣卫汝贵率军6000人,马玉昆率军2000人,左宝贵率领奉军3500人开赴朝鲜,进驻平壤。

7月20日,清政府还雇佣英国商船高升号、爱仁号等3艘船运送清军去增援在牙山的叶志超部队。

7月23日,日本军队在大岛义昌的指挥下发动军事政变,悍然进攻汉城,攻占朝鲜王宫,劫持朝鲜国王,扶持大院君李昰应建立傀儡政权。

7月24日,朝鲜傀儡政府向清朝政府宣战,宣布废除同清朝的一切外交关系,还委托日本将驻扎在牙山的清朝军队,驱逐出境。与此同时,日本联合舰队也奉命直接航行到朝鲜西海岸,时刻准备对清朝运送清军的海军舰船进行偷袭。

7月25日,日本舰队对清朝的海军不宣而战。25日清晨7时45分,当清朝的军舰广乙、济远两舰艇从朝鲜的牙山口出发,取道丰岛,准备向旅顺方向行驶时,突然遭遇到了等候在海面上的日本吉野、浪速、秋津洲等3艘舰艇的猛烈袭击,日本舰队不宣而战。7时52分,清军济远号发炮还击。济远舰管带(舰长)方伯谦见状惊慌失措,躲到后台。大副(副舰长)沈寿昌挺身而出,亲自指挥战斗。广乙舰虽然多处中弹,仍然继续坚持战斗,不断发射炮弹,击中了日本浪速号的左舷。一时间,丰岛海面上炮声四起,激烈的海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大副沈寿昌因为头部中弹,不幸壮烈殉国!

因为日本舰艇多,清军的两艘舰艇只好撤离丰岛海面。在返回的途中又遇上了清朝的运兵船高升号和护航的操江号。日本的舰艇穷追不舍,不断地向清军的舰船发动炮击,双方又展开了海上拉锯战。最后,广乙号遭到重创,运兵船高升号被击沉,除了有200多人被法国、德国和英国的军舰搭救以外,其余800多名清军士兵全部遇难。护航的炮舰操江号被俘虏。济远舰管带(即舰长)方伯谦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日本就是这样以最卑劣的手段,用偷袭的方式打响了中日甲午战争的第一枪。

在日本对中国进行海上偷袭的同时,它又派出陆军4000多人,对我牙山的成欢驻军进行偷袭。7月25日,日军大岛义昌率领先头部队到达水原一带,很快逼近牙山的成欢附近,形势万分危急。聂士成率领武毅军等2000多人驰赴成欢。7月26日,叶志超派遣江自康带领1000多人到成欢增援。聂士成将兵力部署分成左、右两翼,分兵防守成欢。7月28日上午,大岛义昌的主力达到成欢后,决定在黑夜里对清军的守军发动偷袭。

28日晚上,日军对清军驻地发动偷袭。战斗一直持续到29日早晨7时,日清在牙山东北的成欢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聂士成率部殊死抵抗,英勇还击,还击伤日军桥本昌世少佐,击毙日军多人。因为寡不敌众,清军的左、右翼阵地相继失守,聂士成不得不率众突围,,不得已向朝鲜的公州方向退却,而负责统管的总指挥叶志超不但不继续督战,增派后援力量参与抵抗,反而临阵畏怯,败逃到公州。在日军尚未进攻公州之前,他又主动放弃该城北逃,狂奔2000余里,一直败退到朝鲜平壤。7月29日,日军占领了成欢,成欢战役以清军的失败告终。

由于主将叶志超的临阵逃跑,未能正面抵抗日本军队的袭击和进攻,使得日本轻而易举地把中国军队赶出了汉城以南的地区,从而丢失了大半个朝鲜,并在战略上和士气上使得中朝处于极端不利地位。

当日本已经向我中朝两军展开了大规模的侵略和进攻时,一心主和的李鸿章仍然把最后一点可怜的幻想寄托在西方列强的调停上。他向各国声明“日先开战”,“挑衅非自我开”,企图乞讨帝国列强依照“万国公例”,声讨日本的“开衅之罪”,然而,李鸿章忘记了,正是这些他幻想倚重的向中国张开血盆大口的西方列强,才是践踏“万国公例”的罪魁祸首,他们其实都是一路货色!哪里肯站出来伸张正义呢?

在久等未果的情况下,李鸿章的幻想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在全国人民的愤怒声讨中,在清朝主战派的强烈呼吁之下,光绪皇帝下旨,“倭人渝盟肇衅,无理已极,势难再予姑容。”8月1日,清朝政府被迫对日宣战。

尽管大清对日宣战,然而,满清政府的军事指挥大权却仍然操纵在主和派李鸿章的手里。在作战前线仍然是宣而不战,或者是被迫应战。由于受到李鸿章指示陆军“可守则守,不守宜退”、海军“保船制敌”、“不得出洋浪战”的投降主义思想的严重影响,除了少数爱国将领奋起抵抗外,大部分将领多是“长腿逃跑将军”,或者是贪生怕死的懦夫!这就注定了这场战争的悲剧性失败!

而另一方面,日本则是蓄谋已久,武装到了牙齿。整个国家笼罩在一片好战的军国主义的叫嚣之中。被称为日本资产阶级启蒙运动创始人的福泽俞吉,不仅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积极带头捐款,而且还极力鼓吹:“日清战争是文明与野蛮的战争”,甚至向日本国民大声呼吁,为了取得对华战争的胜利,奉劝日本国内出现的任何不平、混乱,也无需要去谈论它。

而日本报刊则是连篇累牍地刊登《日本刀歌》,煽动对华侵略。有人居然狂妄地声称:“日本刀,日本胆,何不蹂躏四百州?”

2.悲壮的平壤阻击战

平壤,当时为朝鲜平安道首府。这里地势险要,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军事重镇和战略要地。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称呼。清军在平壤有4路大军,共计17000余人,还有朝鲜军民的大力支持。日本军队只有15000余人。如果能够奋起抵抗,与日本抗争到底,谁胜谁败是难以分清的。

可是,4支中国军队,只有左宝贵一支军队有战斗力,其余三支军队均无战斗力。而且领兵的4路将领各怀一心,互不团结。加上总领4支军队的提督叶志超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并没有周密布防、与日殊死一战的决心和勇气。

在日本完成了对朝鲜平壤的合围,即将发起总攻的前夕,也就是在9月14日晚上,不是商讨如何迎敌之策,而是召集众将商量弃城逃跑之计策。他说:平壤兵力太单,难以抵御。而“敌人乘胜大至,锋芒正锐,我军子弹

又不齐全,地势又不熟识,不如各整队伍,暂退叆州(辽东),养精蓄锐,以图后举。”

在所有的将领中,赞成和反对的都有。唯有秦军将领左宝贵大力凛然,他慷慨陈词:“朝廷设机器,养军兵,岁糜金钱数百万,正为今日,若不战而退,何以对朝鲜而报国家?大丈夫建功立业在此一举,至于成败利钝暂时不必计也。”在左宝贵视死如归精神的激励和感召之下,暂时打消了个别将领逃跑的念头。为了不使整个士气混乱,左宝贵还派兵监视叶志超,防止他逃跑。

9月15日,日军对平壤发起总攻,激烈的平壤保卫战在3个战场上同时展开。15日拂晓,日本混成第九旅便向大同江左岸的清军船桥里阵地发起总攻。当时,日军有1万多人,马玉昆部仅有8000人。马玉昆先派出1000人作为前锋迎击敌人,并下达了死命令:“宁死毋归!”一个时辰过后,前方告急,马玉昆问道:“死伤了多少人?”报信的士兵回答道:“200多人”。马玉昆愤怒道:“死到500再来报告,那时,我会出击。”前线将士苦战日军,使其疲惫,等到日军无心恋战时,据守阵地的马玉昆部率军奋起抵抗,用猛烈地炮火给敌人以坚决的还击,战场上,硝烟蔽天,炮声震地,清军发射的子弹如疾风扫落叶一般,一名大尉和两名中尉也被当场击毙,日军伤亡惨重,落得大败而归的可悲下场。

与此同时,日本在平壤城南战场上发起的数轮攻击,也被据守的清军多次击溃。实际上,清军在船桥里和平壤南城的两场战役中,打退了日军的两路进攻,战争一时间处于僵持阶段。

可是,清军却在争夺牡丹台的战役中失利。由于牡丹台是平壤城的制高点,它成为了日本进攻的主要目标。从黎明时分,日本便不惜一切代价,以7000多人之众,向城北的牡丹台、玄武门一线发起了重点进攻。左宝贵率部奋起抵抗,并亲自“至城上指挥,我军力御之,倭人死伤无数。”日本指挥官举起战刀,逼迫日本士兵发起冲锋。凌晨6点,日军改变了集中炮火,各个击破的战术,使我军堡垒连连被击毁,清军“仍然坚阵应战”,到早晨8点,牡丹台外围的堡垒全部落于日军之手,日军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包抄牡丹台,对我清军实行“三面合击”。

牡丹台是平壤的一个制高点,一旦失守,平壤全城就岌岌可危。清军在左宝贵的指挥下,用速射炮猛烈轰击冲锋的日军步兵,日军伤亡惨重,一度无法前进。狡猾的日军便集中所有重炮,朝我牡丹台实施火力攻击,不但使我城堡垒被炸毁坍塌,而且连速射炮也被炸毁。日军趁势蜂拥而上,牡丹台陷落。

在玄武门指挥的左宝贵,见牡丹台失守,“知势已瓦解,志必死。”他身穿黄马褂,亲自登城督战,以鼓舞士气。他亲自燃放巨炮36发,向敌军轰击。在他的感召之下,“士卒皆激昂奋战”,给日军以重大伤亡。在两军酣战之中,一发炮弹的弹片贯穿了左宝贵的肋下,鲜血染红了征衣,不久,他左额头又被击伤,但他仍然坚持战斗。士兵在他的视死如归精神的感召下,都坚定了同敌人血战到底的决心。

战斗从黎明一直打到了午后,双方持续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拉锯战。不久,日军以重炮轰击玄武门城楼,炮弹在左宝贵身边爆炸,左宝贵中弹身亡,壮烈殉国!

左宝贵的牺牲,使得本来就无心恋战的叶志超更加有恃无恐。在没有经过与部将的商量,他擅自决定弃城逃跑。并错误地下令在船桥里、平壤成南城战场取得胜利的马玉昆、卫汝贵部撤军。9月15日下午4时,在静海门、大同江等地竖起了投降的白旗。

15日晚上9时左右,叶志超便率军弃城逃跑,一口气狂奔500多余里,一直逃跑到了鸭绿江的中国境内,所以,人们给他赠送了一个“长跑将军”的雅号。这无疑是绝妙的讽刺!

由于叶志超带头弃城逃跑,清军的士气瓦解,完全成了惊弓之鸟。再

加上晚上,天下着倾盆大雨,日本以枪炮轰击我军,使得清军回旋不得,溃不成军,伤亡惨重。“其受伤未陨士卒纵横偃卧,求死不得,哀号之声,残不可闻。”仅城西簱子陵附近二三百米之内,清军人马尸体如山,道路为之埋没,溪流为之染红。尸体堆积最密集之处,伏尸120具,毙马30头,互相枕藉,令人惨不忍睹。参加平壤战役受伤的栾述善在他所著的《楚囚逸史》中,也记载了遭受日军袭击时的惨状:“这天晚上大雨倾盆,冒雨逃跑,恍如惊弓之鸟。……有惊惧失措,投水自溺水者,有引刃自戕者,甚至寻觅石碣碰头,入森林悬颈。死尸遍地,白水成渠,惨目伤心,

不堪言状。”

其实,从平壤后撤的清军与驻扎在朝鲜边境清朝安州的部队会合之后,也有1万多军队,完全有力量和有可能利用朝鲜北部山区险要地势的优势,进行顽强的抵抗和防守。可是,由于清军统领叶志超本人贪生怕死,主动丢弃了安州、定州、义州等朝鲜北部山区的军事要塞,使得日军以轻微的代价便把不堪一击的清军全部赶出了朝鲜全境,达到了军事占领整个朝鲜的目的。

然而,对于中国来说,则意味着把这场可怕的战火引到了中国与朝鲜的鸭绿江边境,这样更加助长了日军的军国主义嚣张气焰。

3.如泣如诉的黄海海战

9月17日,即平壤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天,气焰嚣张的日本联合舰队在大东沟以南的黄海海面上,向中国北洋舰队发动突然袭击,悍然挑起了黄海海战。

17日上午11时30分左右,丁汝昌率领北洋水师进入黄海大东沟,正准备返回旅顺时,在海面发现有一支悬挂美国国旗的舰队正从西南方驶来,中午12时左右,当两支舰队相遇时,日本联合舰队在顷刻间全部改挂日本太阳旗,并迎面向我海军扑来,寻机对我北洋水师展开突然攻势。

丁汝昌当即下令北洋水师以人字雁行阵,列队以猛烈地炮火迎战,战斗从中午打响。一开始,北洋水师打得积极主动,它们直冲敌人阵地,向敌舰开火还击,使日本吉野和松岛两艘主力舰艇均被击伤,并使日本的赤城号和比睿号受到了重创。

战斗进行到了下午1点30分左右,战局越来越对北洋水师不利,停泊在大东沟的日本舰队应招前来助战,并与参展的日本舰队形成了对我夹击之势,使北洋舰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

超勇号、扬威号先后中炮起火,不久相继沉入大海。丁汝昌在旗舰定远号飞桥上摔伤后,仍然坐在甲板上鼓励士兵战斗。致远号管带邓世昌见日本吉野等4艘舰艇向定远号旗舰进逼,立即悬挂起都旗,指挥致远号开足马力驶到定远号前方,以掩护旗舰。

经过1个小时的激战后,致远号多出中弹受伤,在弹药用尽,舰身随时下沉的危急关头,邓世昌见吉野号横行无忌,义愤填膺,邓世昌镇定地对士兵们说:“倭寇舰艇专恃吉野,苟沉是舰,则我军足以夺其志,而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