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是单姐姐好,哪象你这个王八蛋,对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竟然舍得放那个恶心恐怖的小虫来粘人家,真是乌龟王八蛋!”沈诗然一边擦着头一边狠狠的盯着秦香骂道,对于是秦香让单娣去给她找毛巾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领情。
女孩子包包里什么时候都装有镜子梳子之类的,沈诗然擦完头之后,从车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取出了小镜子和梳子梳起了头来,沈铁丰转过身去不敢看,秦香却没有避开的意思,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或许有那么一个说法是对的,就是当一个人心情烦躁、情绪不安的时候,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梳一下头,整个人的烦躁和不安情绪便会很快消失。
对着镜子梳了一下头之后的沈诗然便是如此,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开始梳头发之后,便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骂人,方才粗鲁的动作也已不再,一梳一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充斥着美之感,使得本来还想笑上她几句的秦香也看得呆了。
“喂,死秦香,发什么呆,没见过美女么?”直到沈诗然手里拿着梳子,梳尖对着他的脸做了一个刮刺的动作,才把秦香的魂儿给召了回来。
依然有点儿湿的乌黑秀发顺着两肩垂直披下,掩住了胸前的红色马甲领襟,脸上的水渍也已擦得干干净净,吹弹可破的嫩脸上,五官宛若刀削一般,颇似是某人妙笔下的古代美女,琼鼻绛唇,弯颚如月,只这么瞥之际,秦香的脑子再一次的瞬间短路。
“问你呢,发什么呆,混蛋——”
沈诗然见他兀自发呆,梳子的尖头往前一伸,叉到了他的鼻子上。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秦香嘴里突然嘣出了一句诗句来。
“无缘无故的吟什么诗,假斯文的混蛋!”沈诗然骂里低骂一声,却是粉脸晕红,收回了梳子,绷紧的神经似乎也突然静了下来,不复刚才的泼辣之样。
原来这两句诗出自杜甫的《月夜》,原诗全文是“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这是杜甫在外时因思念妻子而作的一首诗,“香雾云鬟湿”,说的是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云鬟,与她此时刚刚用矿泉水搓洗过的头发情景自是大为不同,不过这家伙此时这里吟将出来,用在她的身上,倒也是颇为贴切。
只不过呢,这家伙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吟出这两句诗来,岂不是在占她便宜?人家杜甫作这诗是思念妻子的,你秦香这个混蛋,难道竟然无赖的把本小姐想象成你的妻子?沈诗然本想发飙斥责他几句,却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即羞涩的低下头去。
秦香笑道:“沈丫头,你可别想歪了,我是赞你此时的美,不过只不过是借用杜甫的诗句套在张飞所作的美女画上而已。”
沈诗然眉头一皱,甩了他一个白眼嗔道:“张飞作的美女画?你这是损本小姐还是赞本小姐?张飞一个莽夫他还会作画?只怕就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当时的貂蝉在他的笔下都会变成丑八怪了!”
秦香哈哈笑道:“还真给你蒙对了,张飞的确给貂蝉作过画,不过你说错了,张飞所画的貂蝉画像不但不是丑八怪,而且还栩栩如生,绝对的绝世美人儿。”
沈诗然“去”了一声道:“你骗谁呢,见过会吹的,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会吹的,又是会虫语,现在又把莽张飞说成大画家,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难亏你还是一个凤大中文系的学生,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要说你是凤大中文系的,否则一定会被别人拿扳砖砸扁。”
秦香瞅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叹道:“女人笨点并不可怕,但是笨到愚昧的程度,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我本来以为你心思缜密、十分聪明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属于‘无可救药’的范畴!”
“你——”沈诗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香笑斥道:“你什么你了,第一,我说我会虫语,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这点我不需要向你证明;第二,张飞只不过是长得有点莽夫样,其实他真的是一个画艺和书法艺术都十分高超的大英雄。
“元朝吴镇给《张翼德祠》作诗:‘关侯讽左氏,车骑更工书。文武趣虽别,古人尝有余。横矛思腕力,繇像恐难如。’车骑指的就是张飞,他于章武元拜为车骑将军。吴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张飞的书法很有造诣,连三国时著名书法家魏国的钟繇、吴国的皇像也恐怕比不上。这是对张飞书法艺术的高度评价。
“你这个沈家的大小姐只喜欢研究古董,专干些盗墓窃古的勾当,对于男人么,我看你也是一个嫌丑爱俊的姐儿,自然不知道三国时代看起来象个丑八怪似的大胡子张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怕告诉你,我手里还有一张张飞所作的画呢,而且画的还是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你说吧,你连张飞会书法画艺都不懂,是不是笨到愚昧无知的地步?是不是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呢?”
沈诗然被他气的差点儿又指着他骂起来,不过此时的她似乎还真的冷静了下来,旋即甜笑道:“是啊,本小姐是笨到愚昧无知的程度,不然也不会拉你这臭家伙一起来了,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秦香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沈诗然便瞪瞪的瞅着他问道:“你手里真的有张飞所作的貂蝉画像?而且还画得栩栩如生?”
秦香颇是无语的瞅了她一眼,笑斥道:“你这女人,一听到属于古董的东西,怎么跟苍蝇闻到臭味似的一股脑儿的便要扑过去啊,难不成你想把全天下所有的古董都收进你们沈家的大屋里去?”
沈诗然舔了舔可爱的小嘴唇,嘻嘻笑道:“还真给你说对了,我喜欢古董多过喜欢帅哥——不过先声明,你绝对不在我心目中的帅哥之列!”
秦香瞅了她一眼嘿嘿笑道:“反正我是认为我本人挺帅的,至少跟古天乐一个级别的吧。”
“去,还古天乐,我瞅你就是一个癞蛤蟆,丑八怪。”沈诗然不屑地道。
秦香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估计是喜欢象吕布那样的帅哥了?”
沈诗然手上还拿着梳子,闻言一手拿着梳子,双手捧心地微闭起眼睛,作出无限陶醉样道:“是啊,如果我未来的老公有吕布那么帅就好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哇,一想起来就让人莫名的兴奋不已!”
秦香笑斥道:“花痴!”
“你才花痴!难道你认为吕布不帅?”沈诗然一副撸起袖子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秦香瞅着她笑道:“我看你是玩三国玩到犯花痴了。你研究过三国吗?你知道吕布是什么样的人吗?”
单娣和沈铁丰两人面面相觑,均搞不懂这两个家伙刚才还在玩心计,怎么这个时候竟然玩起辩论来了?不过沈铁丰也是一个古董行家,也是一个古董迷,刚才听到秦香提到他手中有张飞貂蝉画真迹,他亦是心动不已。
须知这样的画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不论画功怎么样,如果真是真迹的话,那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古画,因此他见单娣没有什么反应,他也想听两人象是“瞎胡闹”的辩下去。
只听沈诗然小嘴一嘟道:“我是玩三国那又怎么样?我管他吕布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喜欢他的帅,你又能拿本小姐怎么样?三国我没看过,我只喜欢研究三国时代的古墓,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秦香嘿嘿笑道:“以你这样的性格,如果你生在抗战时期,铁定是一个大大大大的汉奸。你知道为什么张飞会骂吕布‘三姓家奴’吗?
“不知道吧?让我告诉你。吕布本来姓吕,后来投了荆州刺史丁原,认丁原为义父;后来又见董卓势大,经人游说,投了董卓。你说吧,这王八蛋投董卓便投董卓罢了,偏偏这王八蛋在投靠董卓之前,还要把他原来的义父丁原杀了,提着丁原的头作为投奔董卓的见面礼。
“然后,这王八蛋又来个认贼作父,拜董卓为新的义父。顺便再说一句,董卓这个义父也干得时间不长,后来董卓的脑袋也被吕布这个干儿子给割了下来。像吕布这等无情无义、见利忘义的下三烂,在张飞看起来简直就是社会渣滓,急欲除之而后快的!
“你说吧,花痴沈小姐,这样的男人你也把他当成梦中情人,还说他帅,你说如果你嫁了这样的大大大大汉奸男人,就算自己不当汉奸,也是大汉奸的老婆,走在大街上都要被口水淹死,被扳砖砸死!”
沈诗然眉头一皱,怯怯地问道:“吕布……他……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一个畜生?”
秦香笑道:“那是当然。不但如此,你知道貂蝉是谁的老婆?”
“貌似,貌似是吕布的吧?”沈诗然的信心开始动摇,不过脸上露出了颇是难过之样,俨然是一时间不能接受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标准变成了汉奸样。
“嘿,大错特错。”秦香冷笑道:“貂蝉其实谁的老婆也不是。她只不过是汉献帝的大臣司徒王允的歌妓,后来为了推翻董卓的政权,被王允安插在董卓的身边做了董卓身边的歌妓,周旋在董卓和他的义子吕布之间,挑拨两人相互残杀,董卓后被吕布一戟刺透喉咙。
“董卓死后,貂蝉自然成吕布身边的女人,不过吕布早有妻子,所以貂蝉只不过是做了吕布的妾室。姑且不论貂蝉是不是象现代职业间谍那样的身份去挑拨董卓与吕布之间的感情,象吕布这样的下三烂对女人能什么真感情了?他只不过是贪图貂蝉的美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