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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道图西夏

殷千涣猛地一惊,顿时转过身来。他听得出,刚才说话之人正是虎啸地,当下便疾走几步,瞬间行至草丛中。他拨开杂草,果见虎啸地正与马鸣人盘膝对坐,二人双掌相抵,面色蜡黄,显是正在行气疗伤的紧要关头。

又听虎啸地说道:“殷先生,你昨夜将我二人打伤,咱们之间的过节算是扯平了吧?”殷千涣笑道:“呵呵!老子还道你们两个猪狗去见阎王了,没想到却藏在这里玩些假把式,嘿嘿,这可有趣得紧!”

马鸣人道:“殷千涣,你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我二人现下身有重伤,动弹不得,你今日若杀了我们,日后传将出去,怕也不太好听吧!”殷千涣斜他一眼,道:“马老三,你以为我殷千涣如你们一般卑鄙无耻吗?我要取你们性命,昨日便取了,哪会等到现在?”马鸣人又问道:“那你想怎样?”殷千涣道:“那日老子被你们阴了一把,差点一命呜呼,昨晚老子也阴你们一把,让你二人也尝尝这剩下半条命的滋味。嘿嘿,咱们可算是互不相欠啦!”虎啸地道:“既如此,那我们兄弟便承谢了!”殷千涣枯脸一沉,说道:“不过你二人给我听好了,我不杀你们,并非是有所顾虑,只是你二人太不中用,不配让老子杀!倘若你们功夫练得到家些,老子早将你们两个狗东西碎尸万段了!”说罢便一声狂笑,转身行去。

刚走出几步,便听虎啸地又道:“殷先生,看来你对我们兄弟可是颇有成见啊。也罢,咱们在江湖上混的,一向少结仇人,多交朋友。我瞧你也伤得不轻,若不嫌弃,大可与我们同行,待找到我大哥,你求他一求,到时合我们三兄弟之力,必能解除你体内的灼气。”

殷千涣冷笑一声,道:“哎呦!我说你二人不中用,怎地?不爱听啦?反过头来便拿话噎我,呵呵,老子才不吃这一套!告诉你们,就是龙吟天真的站在这里,老子他娘的照样杀个痛快!”

虎啸地道:“殷千涣,你好大的口气!我兄弟二人不与你计较,你却如此目中无人!算啦算啦,你既看不上我们兄弟,那不如去一趟湖南,叫那‘潇湘药王’何言暗给你瞧瞧,或许还能保住你这条老命。”

殷千涣道:“何言暗那老匹夫,只知大把大把的收银子,当真是钻到钱眼儿里了,十足的庸医一个!我就是搬座金山给他,他也瞧不好我的伤!”虎啸地问道:“你会过他了?”殷千涣冷哼一声,道:“老子金银财宝带了无数,可那老东西一探我脉象,就是束手无策!妈的,当时老子好生失望,再也不相信什么‘医仙’、‘药王’之类的狗屁名号了!”

虎啸地道:“既如此,我看你还是与我们一道同行吧,如何?”殷千涣道:“你们走你们的,与我何干?”虎啸地道:“殷先生,我兄弟二人的确是一番好意。实不相瞒,一月之后,贺兰山凰仪峰上将有一场比剑大会,据说胜者会得到一套举世无双的剑法,到时定有许多武林人士前往,我大哥已提前动身,你若与我们同行,见到我大哥后,一来咱们可以冰释前嫌;二来我们可以想办法化解你体内的灼气,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殷千涣道:“老子是生是死,跟你们没任何关系,少在我面前假慈悲!”虎啸地道:“殷先生,想你这一生,那也是名震江湖啊,到头来却落个寂寞而终,那岂不可惜?”殷千涣道:“什么意思?有屁快放!”虎啸地道:“合我们三兄弟的寒冰之气,兴许能驱除你的内伤。他日待你痊愈,大可与我们联手相助大金,到时咱们四人共同建立千秋不世之功,岂不快哉?”

殷千涣仰天一阵狂笑,道:“你们两个废物,武功练得不怎么样,这投机拉拢的勾当却干得有声有色!我姓殷的一生视功名利禄如浮云,什么千秋霸业、万世之名,在我这里全都是狗屁不通!”虎啸地又道:“殷先生,你何苦如此固执呢?现如今宋廷孱弱不堪,已成濒死之态,早晚难逃灭国之灾,到时你殷千涣纵有通天之能,也不过是身在草莽,照样沦为亡国之奴而已,更委屈了你这‘枯骨龙王’的江湖名号!你若同我们联手,他日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你的,也不算白活一世。”

殷千涣怒道:“老子一生横行无忌,哪管的了这许多破事儿!天下是个什么鸟东西?爱是谁的便是谁的,管他金人皇帝还是汉人皇帝,惹得老子不快,看我割了他们的狗头下酒!”

虎啸地见劝他不动,便说道:“既然殷先生非我道中人,那咱们只得各走各的路了。不过一月之后西夏可是热闹得很,希望能在那里见到先生!”殷千涣道:“比剑大会吗?呵呵!说什么有举世无双的剑法,我看多半也是蒙人的,江湖传言,你们也信得?”虎啸地道:“江湖传言,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信三分也好,疑七分也罢,总要去看看的,如若不然,那行走江湖还有什么劲?”殷千涣冷笑一下道:“呵呵!去与不去的,得看老子心情了。还有,我的内伤你们根本治不了,别想在我身上耍花招儿,老子听到狗屁的军国之事便心烦,别他妈来烦我!”说罢便双脚一纵,踏草疾行,顷刻间便跃上马背,风也似的扬长而去了。

马鸣人见殷千涣走远了,这才开口问道:“二哥,这姓殷的不但害我们差点惨死,还肆意辱骂咱们,大坏咱兄弟名头,你却为何要帮他疗伤,还要拉拢他?”虎啸地道:“殷千涣武功高强,可没让咱们少吃苦头,我是想借机让他去西夏,到时咱们找到大哥,定能联手要了他的狗命,如此方能消我心头恶气!他若不去西夏,江湖之大,再寻他报仇,那可就遥遥无期了。”马鸣人道:“原来如此,如果能在西夏遇见他,咱定要将他大卸八块,瞧他今后还怎么嚣张!”虎啸地道:“他有内伤在身,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到时咱们和大哥联手,取他性命,那是易如反掌!”说罢二人一阵冷笑,而后继续专注凝神、运功疗伤。

殷千涣一路漫无目的,不知接下来该去往何处。此时人困马乏,索性停在一溪流旁歇脚,顺便摘些野果充饥。正自惆怅之时,忽听身后陆星涵一声呻吟,他这才猛地回神,当下取了些水,灌入陆星涵口中。

陆星涵只觉喉间一阵甘甜,这才微微睁开双眼,缓缓朝四下看了看,他欲要起身,却依旧感到全身剧痛,实难动弹。

只听殷千涣在一旁道:“小子,你醒啦!呵呵,命可够大的呀!”陆星涵软绵绵地道:“你……我……我怎么……怎么还跟你在一起?”殷千涣也不应他,随手抛给他一枚野果道:“别那么多废话,不想饿死就快点吃东西!”

陆星涵伤得不轻,根本没有胃口,但他一天一夜粒米未进,腹中也是空空如也,当下接过野果握在手中,顿时只觉五指疲软无力,那野果险些自掌中脱落出去。他只得强忍周身疼痛,一口一口地将那野果吃了下去,随后又喝了些溪水,这才感觉稍微有了点精神。

陆星涵见殷千涣在一旁不语,便问道:“你打算怎样?还是不放我吗?”殷千涣道:“你体内有烈山炎玉的力量,我怎能放了你?”陆星涵道:“那你打算把我带到哪儿去?”殷千涣想了想,道:“去西夏。”陆星涵道:“我不去,我要回家。”殷千涣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家,眼下你必须跟着我。”

陆星涵也不理睬他,当下便要强行起身,哪知双腿一软,又倒在地上。殷千涣冷笑道:“黄毛小子,我看你有多大能耐!实话告诉你,烈山炎玉的热力已经侵入你五脏六腑,咱们俩现在是一样的人,你要想活命就乖乖地跟着我。”陆星涵知道自己伤得很是严重,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当下无奈得很,只觉胸口一热,差点哭了出来。

歇过脚后,二人重新上路,不到半月便行至西夏境内。这期间,陆星涵几次备受炎力侵蚀之苦,简直是痛不欲生。好在他按照秦慕鸿教他的法门运功行气,方能暂保性命无恙。

殷千涣见陆星涵所练内功竟能抵挡炎玉的力量,不禁越感惊奇万分。是以几次逼问,但终不得任何结果。陆星涵知道殷千涣顾及炎玉之力而不敢杀他,故而一路上也无所畏惧,该吃便吃,该喝便喝,该睡便睡,还大模大样地运功疗伤,全然不把殷千涣当做一回事儿。殷千涣知他脾气倔强,一时也无奈得很。二人就这般一路相跟,没几日已到得西夏国都,中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