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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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霓裳舞起莺声啼。

开和元年年末,盛唐和祖皇帝在位。北方金蛮和单辽之战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盛唐与西夏自西北部边疆对恃,而盛唐国内部袁晗之乱刚起,正越演越烈,社会动荡,民不聊生。唐庭还没从从内忧外患中缓过神来,都城长安大水又起,顿时哀声四起。

然靖安府外城,秋意正浓,风萧瑟。宽十余丈的护龙河边,杨柳风拂依依,虫鸟合鸣。城外千里绿草还未枯败,远处牧童笛声碎碎催赶着牛羊,不远处村庄炊烟袅袅。靖安城青铜色的城墙,朱漆的城门,门前守卫面无表情,木木的盯着远方,矗立的巍巍城墙与弓箭钩戈相映,城楼上的角楼俨然。城门禁止出入的民夫,只有不时的疾马而过前线急报骑驿,荡起烟尘滚滚。

不远处洛溪正外郊踏青而归,骑着红枣马,披着貂裘衣,锦鞋,玉带,轻披肩的长发,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好一个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脸色稍微有点苍白,这是小时候洛溪体弱多病造成的。身边随从四五,皆是鲜衣怒马,腰挎刀,手持缰,追随洛溪左右。

都说初秋风景如画,树未枯尽,外城西北不远处有枫林似火,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又有秋风萧瑟,落叶纷飞,群雁正南飞。东南也有小溪涓涓细流。可洛溪没有心思赏玩,家仆相追,传父亲召,却是搅了一天的清闲心。

前有群仆开路,骑马款款而入城门,行人纷纷退让,望着群马无抱怨者。却是入了城里,叫买声,嬉闹声,或卖艺声,或讨价还价声,吵杂声不绝于耳。不远处的春风化雨楼莺莺燕燕手巾挥招笑靥如花,不时三两书生结伴而入,不时的孤身单影的豪情江湖客,却都是喝花酒去了。然左右酒楼不时传来惊呼叫好声,定是哪个意气书生又赋诗一曲,惹得众人叫好,或是桌上江湖豪爽客,因美酒佳肴而发出的赞美。左右勾栏瓦子内戏子演绎传奇,不时精彩处人们纷纷叫好。

洛溪厌烦极了吵杂,催促家仆加速前行,不大的街道,因洛府众人策马而来,行人纷纷避让,不时也是传来几声叫骂,洛溪也无心理会。

“吁!吁!”

看到前方也缓缓而来马骑和车轿,洛溪拉停胯下的红枣马,然后枣红马轻吠,停了下来。然后洛家众人也是和对面的众人也停下了马。

“郭哥,去问问哪家的车轿。”洛溪轻瞥双眉,轻拉着缰绳,没有下马,只是对着身旁一仆说到。

“是,二公子。”

郭姓仆人领会,双方相隔不远,洛溪家仆没有下马,遥遥的对着对面喊道:“前方何人车轿,此间是洛府二公子马骑,还不快快让道。”

此语一出,对方群马轻啤。轿前一青衣丫头,听此话不由脸呈怒气,微红的脸上又微显傲意,傲然地道:“你洛府大胆,我们是纳兰府千金的车轿,你们……”

“离儿!”语气微训,但没有感受到其中含有怒气,音如春莺初嘀清脆。话语音没多高,可不远的洛溪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什么缘故,洛溪心头微慌,或许那清脆的莺嘀也是直击洛溪心底。

轿前青衣丫头被打断,一脸委屈,转头可怜的对着轿中道:“小姐,洛府的人大胆了。”

轿中没有回应丫头,沉默一会,又传出莺嘀清脆声:“洛府的公子,奴家有事在身,急需出城一趟,可否行个方便,相让一下?”

“家仆无礼了,让!”说着,洛溪手一挥,策马让到一旁,群仆会意,也是催马让道。纳兰府车马行过,洛溪回首,朗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名霓裳。”轿中飘飘传来应声,车轿没有停顿,已然远去。洛溪望着远去车马,喃喃自语:“霓裳舞,燕莺嘀,好!”而后,转头问下人:“这纳兰府霓裳何许人也?”

洛溪这几年在江南游学,因为袁晗叛乱,洛溪才不得不返回靖安府。所以,对东都一些人和事不不是很了解。

旁仆闻言,道:“话说这纳兰霓裳,是纳兰府千金,是纳兰明德的掌上明珠。近几年在京城亦颇有美名,京城四美中她占第二。琴诗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听说她不仅舞跳得好,曲唱得美,人也非常漂亮,都城少年都为之倾心。”

洛溪听到如此,便点了点头,轻哦一声,表情没有变化,还是平常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后又喃喃道:“纳兰府?”没有理会下仆,扬鞭催马,往洛府而去,家仆见此,急忙加速跟上。

这日,洛溪霓裳车相逢,面未逢,可朗已意动。

洛府门前,洛溪停住疾驰的快马,然后一跃而下,门前仆人急忙上前,牵住马绳,往后门牵去,追随洛溪而来的群仆也停马牵走。洛溪自朱红色的府门而入,入眼还是熟悉的景象,春盛秋衰。还是庭院深深,雕楼玉瓦,小庭长廊,假山荷池。可是院里落叶叠叠,唯有几棵叶已变黄却未掉落的杨树,前院的荷池未干枯,却也没有了荷花,那几尾金鱼也绝迹。洛溪直前而去,往正对着的大厅走去。

走入大厅,逢眼便是一个魁梧的身影,着锦衣,腰戴玉,双手背负,背对着洛溪正瞻望着厅中祖相。如此,洛溪便是恭敬轻喊一声:“父亲。”

魁梧之人闻声,缓缓转过头,看着洛溪道:“沐然,你来了,坐。”洛溪父亲叫着洛溪的字,都是从来好久的习惯。说着便往两旁的桌椅走去,同时示意洛溪过来坐。洛溪领命,也是过去坐下。

洛溪江南游学几年,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未有过任何改变,还是那样睿智,决绝。一家人在他领导下总算没有什么矛盾纷争。所以洛溪一直都很敬爱他父亲,唯命是从。洛溪江南游学,也是父亲的决定。回来,也是他父亲的决定。

“沐然,你回来也几天了,一直没有告诉你要你回来所为何事,今天找你来也是有事跟你说。”洛溪父亲还是一脸坚毅,看不出一丝丝的感情波动。

洛溪父亲看了看洛溪,又继续道:“近年来,朝廷里群臣相争越演越烈,民间也是因为黑山贼作乱,更是动荡不安,边疆金蛮和单辽之战也已然激烈,辽眼看要撑不下去了,如若边疆异族战事尘埃落定。金蛮气势大涨,盛唐是没有几天的安生日子了。我传你回来,是想你去京城求学顺便结交一下各高官子弟,乱世谋生机啊。”

洛府为靖安豪族,虽无人在朝为官,但是也是有几位官员好友,朝中争议,还是了解几分。

洛溪会意,点了点头,道:“嗯,那么父亲我该在京城哪里求学?”

“太学,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过段时间你便去吧。”洛溪父亲说到。

之后,洛溪父亲又叹了口气,道:“家族不容易,当年你爷爷经商,骑货走南闯北,怕官兵,怕匪盗,经历了无数艰险,才成就了我们现在这个家族,可官家重经不重武更不重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你爷爷也想我能把经书读好,有朝一日能入朝为官,可是我一心只想经商,他也是无奈。当今乱世,若想护得一家安好,必有人为官。你大哥钟意武艺,将来是兵是将,是匪是官就看他自己造化了。而你从小手握经书,无缚鸡之力,安排你入太学读书,也是我多年来的一个心愿啊。”

洛溪也知道父亲一番苦心,这么些年来,父亲主内主外,打理家族,应付着对手的竞争,巴结朝中官员,应该也是劳累,想到这里,洛溪道:“父亲,你若是太劳累了,你就歇歇吧,我就这段时间留在家里帮你打理生意吧。”

洛溪父亲点了点头道:“也好,明天你去找明书,让他带你熟悉一下家族的生意,还有,有时间去找你兄长,最近这几天他好像有点心事,又没对任何人说,你去看看他吧。”

“嗯嗯,父亲,那还有什么事吗?”洛溪问道。

“嗯,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洛溪父亲挥手示意洛溪下去,洛溪会意,便转身告退。

洛溪还没有出门游学时,跟他兄长洛江关系很好,洛江对他也是极为照顾,容不得他受欺负。两人时常一起踏青游猎,洛溪赋诗,洛江舞枪,虽然脾性不同,但是感情极好。洛溪回来这几天,只与洛江相见几面,也发现洛江郁郁寡欢,也未说出所为何事。这几天洛溪因江南归来确实舟车劳顿,也没有和他好好聊过天,多年未见,却不知洛江有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