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孙德力,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微笑。
“喂,孙伯伯,真让你说对了,我爸爸明天去北京,单位公派的。”张可丽无法隐藏的激动的喜悦传进孙德力的耳鼓。
“呵呵,正好你跟着去吧。”孙德力开心于张可丽的开心。
“嗯,我爸爸说这是难得的旅游机会。他都没想到会轮到他,说是单位让带一个家属,餐费自理。我爸爸同意带我去了。”张可丽唧唧喳喳的像只小喜鹊。
“好啊,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孙伯伯资助你。”孙德力大气地说。的确,几千块钱对他来说就是一场麻将罢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可丽着急的辩白:“我爸爸的餐宿和门票费是他们单位报销的。我一个人的钱,我爸妈能拿出来的。”
孙德力清了下嗓子,谛听着门口走过的高跟鞋的声音。放低了音量说:“晚上你能不能出来一趟?”听着那边犹疑的沉默,孙德力立即加以解释:“明天你要去北京了,我,今天晚上给你践行。”
半晌,那边传来张可丽的询问:“孙伯伯,我爸这次能去北京旅游,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这,出来再说,好吗?晚上五点半,我在你去辅导班的路上,老地方等你。”
“放心,孙伯伯连带跟你道歉,这次没有别的意思,好吧?”孙德力又补充了一句。
“那,我顺便把手机还给你。”张可丽终于松了口。
孙德力一阵欣喜:“好,见面再说,再见。不见不散,别忘了。”
这个女孩儿,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正在慢慢的接受自己?
孙德力对着手机宽屏理了理头发,不由感叹当官的好处。也更加佩服大哥孙德山早年立志要把他扶上官位的远见。
张可丽撒了个谎,说是出来买点小零食,她妈妈给了她二十元钱。
慌慌张张的钻进孙德力的轿车,张可丽竟有种做贼的感觉。
“孙伯伯,你的手机。”一进来,便亮出手机递给孙德力。
“不急。”孙德力推脱道:“我先带你吃点东西。”
“不,我吃完饭了。”张可丽低着头,无缘无故的有点脸红。说实话,这次她不太明白驱使自己出来的动力是什么。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还手机那么简单。
孙德力一把握住张可丽紧张得发凉的小手,声音充满感情地问:“可丽,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我的印象到底怎么样?”
张可丽抽出手,摇着头:“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又好又坏的,我也不清楚。”
张可丽嗫嚅着声音,不敢抬头看孙德力炽热的目光。
“坏?你是说,我那天,吻你?”
“是吧?我不知道。”张可丽如实回答。她确实有种矛盾重重的感觉,明知道不该来的,却好像孙德力身上有什么魔法,每一次都不能坚定、彻底的拒绝。
孙德力的声音,突然显得沉重。
“我承认,我爱上了你。你不要笑话孙伯伯,爱情是不分年龄界限的。除了岁数我不能改变,其他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作为弥补,说吧,你想要什么?”
张可丽睁大单细的眼睛,望着孙德力的眼神有层梦幻般的迷惘。
“我爸爸旅游的事情,真是你?”
“是我,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孙德力毫不谦虚地说。
“只要你高兴,我会尽我最大能量满足你的一切想往。”
张可丽咬着嘴唇:“孙伯伯,你到底是什么官呀?这么厉害?”
孙德力哈哈大笑。
他试探地抓住张可丽的双手,在她没有反应的时刻,突然拽她入怀。
他在她耳边嗫嚅着:“放心,孙伯伯不会伤害你,就是想亲亲你,你太可爱了。”
说着他低下头,一拱一拱地触探张可丽含苞欲放的蓓蕾,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
张可丽扭捏地躲闪着,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痒痒的,想放肆的笑;懒懒的,想贴近了享受。
孙德力温柔而缠绵的触探,使张可丽不知不觉的伸出双手,搂着孙德力的脑袋。她并没意识到,她已经在无意识地迎合,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已经默许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斩不断理还乱的危险情愫。
孙玉盈再也忍不住了。整整半个月,王闯好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就算要跟他分手,她也想骂他一场,出出气。
刘强手疾眼快地抢过王闯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盈盈俩字,果断地摁下停接键。
“你给我。”王闯心急的。
“不行。以前把把听你的,这次,你就听我一回。”刘强的口气既严肃又紧张。
手机铃声执着地响起,王闯挣扎着起来,提高了嗓门:“强子,你给我,我就跟她说一句话。我告诉她分手。”
“拉倒吧你。”刘强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这些天要不是我没收你的手机,你恐怕早就变成花下鬼了。”
眼见王闯要跟他急的猴相,刘强当机立断地出来到长廊上。
他摁下接听键,客气而坦白地说:“是孙玉盈吧?我是强子。你知不知道王闯因为你差点终生残疾呀?我告诉你一句好话,你听着。以后不要再找大闯,你再找他,他就得没命。我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你爸爸什么人你应该了解吧?”
刘强一连串包含着质问的大实话,听得孙玉盈仿佛晴天霹雳,却也犹如处在噩梦中。
她隐隐的担忧终于发生了。她可以肯定这件事儿是爸爸干的。她也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刘强说的话,她和王闯再在一起,王闯肯定没命。
她甚至都没想起来问问王闯现在怎么样了,如同一个傻子般呆呆地、迟缓地。
那种令她惊悚的恐怖感在孙爱灵讶异的注视下,毫无设防地从灵魂深处涌上来、涌上来。
“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孙爱灵亲眼目睹了孙玉盈打了一个电话后,令人震惊的失神变化。
孙玉盈忽然放声痛哭,她一把抓住孙爱灵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他全部的希望。
“弟弟,你救救王闯,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只有你。”
“姐,王闯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孙爱灵忙握住孙玉盈的手,连声安抚。
孙玉盈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他现在在医院,肯定是爸爸找人打的。而且他可能要杀了王闯。”
孙爱灵懵懂地注视着孙玉盈,她的神智是不是不太正常?
“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孙玉盈突然止住哭声,对孙爱灵说道:“你等等。”
迅即跑回自己的卧室,拽出枕头下方褥子底下的小娃娃。急急忙忙翻出那半张纸。
“爱灵。”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孙爱灵跟前:“你看看,是我姥爷临终前留给我的。”
孙爱灵莫名地看着这半张纸,按照折痕,把它展开。
有些模糊,但是仍能辨认清楚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不敢相信地再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
这都什么呀?字迹肯定不是孙玉盈的,那自然的连笔看来挺像成年人的习惯。可是,可是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呀?
孙爱灵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无法相信。”
“难道我姥爷会骗我吗?他是我的亲姥爷,他骗我干什么呢?他都快死了,他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吗?”孙玉盈焦急的心态,就好像孙爱灵是个双眼被蒙蔽的糊涂蛋。
孙爱灵反反复复地读着字条,微微地摇着头。
“姐,我相信这是你姥爷留给你的,他也不可能骗你。但你别忘了,他生病了。病得那么严重,说不定这些话,都是,都是不太成立的--”
孙玉盈气得头都要爆炸了,满心指望孙爱灵能帮帮她,谁想到,他和孙德力的感情太深了。他根本不相信,这张字条难道不是个有力的证明吗?
情急之下,她顺口接到:“都是不太成立的什么?胡言乱语还是疯言疯语?你以为这是几何证明题吗?你,你根本不信我!”
孙玉盈上手赌气地抢过字条,一下子撕成了两片、四片、碎片。
连这么关心她的弟弟都不相信,这张纸还留着干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独自品味其中的惊悚与痛苦的折磨。
不要了,不要留了,反正是个死,大不了,她和王闯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