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燕观察着彦菲，这个她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个子不太高，眼睛很大，肤色白净、丰满。头上烫着漂亮的发型，身穿黑色风衣，红色微喇裤，脚蹬一双暗红色的高跟鞋。
她大胆而认真研判的目光使彦菲感觉浑身上下仿佛正在经受空调吹出的冷气。
彦菲也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灵燕，三年前她听到的那声喊叫是不是来自这个女孩儿之口？可惜她没记住那个女孩儿的长相，当时那个女孩脸上围着纱巾，她模糊记得的便是透过纱巾所看到的手指甲大小的水痘。
“你的名字中是不是有一个燕字？”彦菲藏住激动的心情问道。
“我叫灵燕。”回答她的是漠然的语气。
彦菲左右看了看，她是趁孙德力去校长室开会时跑过来的，她小声而急促地问：“三年前你是不是学过书法？”
灵燕毫无记忆地摇了摇头：“没有吧，我没学过。”
彦菲失望地收回急于求证的目光，心想，难道仅仅是个巧合？但是她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昨天那声喊叫和三年前那声喊叫怎么会那么相似？难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不管怎样，她今天来一定要试着说服这个女学生，以她成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一定是误入歧途。
“小妹妹，我叫彦菲，是这个学校的音乐老师，我们见过的，是吧？”她朗朗的声音很是好听。
但是灵燕可不愿理她的近乎，眼神露出漠然的光芒。
“小妹妹，你千万不要被孙德力利用，你也看到了，他是个色狼，那天，你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
彦菲此言一出，灵燕的表情立刻起了变化，那上面显示的是伤心、失望、嫉妒、多种交织的情感。
彦菲故意忽视他的表情，继续问道：“你跟姐姐说实话，那天，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孙德力拿一瓶水给我喝？”
“是，我看见了，我现在才知道他是个色狼。”灵燕激动的声音让彦菲喜出望外。
“小点声”彦菲左右看看，她靠近灵燕悄声说道：“你应该和我齐心协力把他告倒，否则以后，他还会害更多的人。”
灵燕咬着嘴唇，露出矛盾重重的表情，突然跑回去了。
孙德力匆匆忙忙从校长室赶回来时，他的手下已经向他汇报了彦菲的去向，他叫出灵燕，急促地问道：“彦菲是不是来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灵燕伤心地看着这个令她心动的老师大声回执到：“她什么都说了，你是色狼。”
孙德力凶狠到：“那你呢？你对她说什么了？你快说！”
“我，我、、、、、、”灵燕忽然感到了后怕，她一激动竟然说出了那瓶水的事情。
孙德力脸上的神色并未放松，他紧追不舍地问到：“她问没问过你几年以前的事？”
灵燕奇怪地看着孙德力：“怎么你会知道她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们都问我？是不是我失去记忆了？是不是我看到过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德力连忙回到：“没有没有，彦菲她精神不太正常，她跟我说过要来找你问一些古怪的问题，我是担心她伤害你，所以才急忙跑回来的。”
这句话把灵燕说得心里甜丝丝的，尽管她心里还存有怀疑：“老师，你是真的担心我吗？”她仰起头带着一脸感动的神色问道。
孙德力见左右无人，竟一把将灵燕搂进怀中，他的脸摩擦着灵燕的头发，呼出让灵燕感到熟悉而又着迷的气息：“是真的，我是真的担心你，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怕彦菲报复你。”他说的话充满柔情，心里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只因为三年前那一场荒唐事，这个女孩为自己受了很多的罪。
昨天，在他怀着报复的心理撞击彦菲时，脑海中忽然闪过那种光年急速旋转的感觉，那一瞬间时间停滞了，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独独留给他几幅失忆的的画面，转换着，悬浮着。
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他大哥孙德山才清楚事情的经过。三年前那个管闲事的女孩儿就是灵燕，她竟然在证明材料上写上一个燕字。
为了让他躲过牢狱之灾，哥哥给灵燕喝了各种药，导致她失忆的，使她脸上长水痘的。但是找人实验询问，她还是有记忆，尽管不真切，总归是有。在屡试都失败的情况下，哥哥终于找了个枪击高手照准灵燕后脑精准的部位重击了一下，当时心想死了就死了，权当做个试验，谁让她多管闲事！
因为孙德山不在乎她的死活，所以那个枪击高手下手非常狠辣，一枪托打下去，灵燕整整昏睡了二十四小时之多，高烧不停的她却只能靠退烧药维持，口服一点消炎药，不敢给她打消炎针，怕脑中的淤血化解恢复记忆。老天保佑灵燕命不该绝，高烧终于退去了，灵燕也终于产生了局部性失忆，他们成功了。
那个枪击高手告诉他们，如果灵燕没有什么大病需要大量的活血化瘀，她的失忆将是永久性的，相隔时间越久，淤血越是难以化解。
有了前车之鉴，孙德力也被同一个人用同样的手法打得失去了记忆。只不过因为灵燕差点死于非命，并且他又是孙德山的亲弟弟，所以下手轻了不少。
所以彦菲的强尖案以失败告终。
证人和被告者全都失去了记忆。
而为了怕灵燕被彦菲找到，他哥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调来这个学校的，目的就是方便看着灵燕。
现在，孙德力正用充满复杂的感情注视着灵燕，这个女孩儿，哥哥说，她曾经真的喜欢过他，吃药，枪击都是她自愿的。但是那年她才十四岁。十四岁的女孩儿怎么懂得什么是爱情？孙德力抱着怀中的灵燕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难怪他一看见她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昨天在那几幅画面里，他看见了彦菲，也看见了灵燕。
知道真相的孙德力头更大了，他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有这个毛病，尤其是对纯洁的女孩儿，如果看见了惦记上而又得不到那对他才是一种心痒难熬的折磨。
而现在恢复记忆的他反而让他的大哥孙德山更加担心，他一再警告弟弟，千万不要说自己想起来一切，当年费了多少周折才想到这一招，不就是让他逃脱罪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