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华盛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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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桑榆晚景(2)

7月4日,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政治风波的缘故,华盛顿以一种极其泰然的态度分别给亚当斯和麦克亨利回了信。在给亚当斯的信中他写道:

“……万一由于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敌人真的入侵我国,只要祖国要求我为击退入侵而效力,我决不会把年龄和退休当成借口予以推辞。”

在给麦克亨利的信中,华盛顿也表示了同样的意思:

“……我的整个一生都在为祖国效劳,在有生之年,只要我确信祖国同意并需要我牺牲自己的安逸和宁静,我就决不会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追求安逸和宁静。”

然而,这位老人还不知道,就在他复信前的7月3日,亚当斯总统已经向参议院提名华盛顿为中将总司令了,而且这一提名在第二天就得到了参议院的一致通过。于是,华盛顿再一次被推上政治舞台。

7月11日,麦克亨利以陆军部长身份专程来到弗农山庄,代表官方希望华盛顿接受总司令之职。但这位前总统与现任总统在高级军官的任命上却发生了严重分歧。为此,华盛顿甚至给亚当斯总统写信,以不容申辩的口气表示,如果总统不能按照他的要求任命军官,他将退出军队。

如果华盛顿真的将威胁付诸实施,亚当斯根本控制不了联邦党人和共和党人由此可能出现的纠纷,无奈之下,他只有向他昔日的上次认输。

华盛顿为何会如此固执?有人认为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这表明:最伟大的英雄,在岁月面前也不得不认输。但他明知“今后增添声誉的可能性决不比失去它的危险性更大”,还是毅然出马,为国家效力,其爱国情怀天日可昭。

1798年11月5日,曾决心不再跨出家门卷入政治纷争的华盛顿再一次结束退休生活,驱车前往费城,共商重组军队的大计。

在费城,华盛顿冒着严寒,与汉密尔顿、平克尼等人为筹建军队的种种复杂问题而操劳。5个星期里,他不顾年迈体衰四处奔波。

也许是真的老了,华盛顿觉得费城真是太寒冷了,他希望能够尽快返回弗农山庄,去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因此,匆匆处理完军务后华盛顿就动身返程。

12月25日,弗农山庄沉浸在圣诞节的欢快气氛当中。兴致热烈的华盛顿邀请了许多朋友前来共度佳节,其中也包括平克尼将军夫妇。

新的一年到来了,华盛顿虽然身在弗农山庄,却一刻也没忘记国家赋予他的重任。他通过与麦克亨利、汉密尔顿等人的信件往来,继续讨论和指挥军事工作。所幸的是,法国督政府因内外交困,逐渐改变了对美国的强硬态度。

1799年1月底,华盛顿接到法国的一位美国侨民来信,信中表示:美法矛盾均因误解而生,现在法国督政府愿意接受美国派去的使节。

老人对美法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而高兴,他将信件转交给亚当斯总统,并附函表示,希望能“建立在公正、高尚、尊严基础上的和平与安宁”。亚当斯总统复信表示:他也收到了许多类似信件,并已决定派美国驻荷兰大使威廉·万斯·默里为驻法大使,以打破与法国之间的外交僵局。

(四)

1799年2月22日,是华盛顿67岁的寿辰,恰逢又是他的侄孙女内莉·卡斯蒂斯结婚的喜期,弗农山庄度过了热闹喜庆的一天。

生日结束后,又有人来弗农山庄充当说客,动员华盛顿参加第三届总统的竞选,因为总统换届时间又要到了。华盛顿一口回绝,他说:

“如果我参加竞选,我就会成为恶毒攻击和无耻诽谤的靶子,会被诬陷为怀有野心,一遇时机就爆发出来。我将会被指责为昏聩无知的老糊涂。”

华盛顿仍然每天认真地经营着他的弗农山庄。按照他拟定的耕作计划,他每天都高兴地骑着马到处巡视。不过,弗农山庄的宁静和闲暇也让他有了充裕的时间思考一个正在日渐向他逼近而又无法回避的问题:死亡。这位曾经驰骋沙场,对枪林弹雨都无所畏惧的老英雄,此刻也与常人一样,有着一种对悄悄来临的死亡的恐惧。他私下写道:

“希望人们的尊敬以及为国家效忠后的自我感觉会减轻我将遭受的痛苦和忧虑——虽然它们现在还没有来到我的面前。”

7月初,华盛顿开始准备他的遗嘱,并竭力使自己的遗嘱能够醒目一些。7月9日,华盛顿在他亲笔书写的长达23页的遗嘱上签了字。由于没有亲生的继承人,他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只好在华盛顿、卡斯蒂斯和丹德里奇三个家族中分散开来。老人还专门为教育提供了捐赠,以资助在首都建立一所全国性的大学。

转眼又到了冬天,尽管室外天寒地冻,华盛顿仍然每天骑着马到庄园各处巡视。12月12日这天,华盛顿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早晨多云,东北风,温度表上的计数为华氏33°。昨天晚上月亮周围有大风晕,10时许开始下雪,旋即冰雹骤降,继而寒雨不息。到夜里,温度计数为华氏28°。”

12月13日早晨,华盛顿醒来后发现,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还在下着,他无法像往常那样骑马外出了,只好在家休息。

这时,他感到嗓子有些疼。显然,他是昨天在风雪中受凉了。下午,雪停了,天气晴朗,华盛顿又走出家门,骑马来到住宅与河流之间的地带,给计划即将砍伐的一些树木标上记号。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可这位倔强的老人仍然没当回事。

13日夜里,华盛顿开始浑身寒战,呼吸困难,喉痛加剧。14日凌晨两三点中,他唤醒了玛莎,说自己难受极了。玛莎吓坏了,想起床去叫仆人来,可华盛顿不让她下床,怕她受凉。

天亮后,女仆进来生火,华盛顿才让女仆去喊一位经常给奴隶们看病的监工罗林斯,他想在医生到来之前先让这位监工给自己放点血。

这时,秘书利尔也醒来了。他依照民间单方,用糖、醋和黄油配制成水剂给华盛顿含漱,以治疗他的嗓子痛。但每次含漱时,都会引起他咽喉痉挛猛烈咳嗽。

太阳出来后,罗林斯带着一把柳叶刀来了。当将军伸出手臂时,这位监工却紧张起来。华盛顿吃力地安慰他不要怕。

罗林斯在华盛顿的手臂上切了一个口子,很快,血就顺着切口流了出来,但华盛顿还说:

“切口还不够大。再放点……再放一点。”

直到放了一品脱(相当于0.473升)后,利尔才将切口包扎起来,但咽喉的病痛感却丝毫没有减轻。

上午八九点钟,华盛顿的老朋友克雷克医生来了,还带了两位内科医师。他们立即采取各种治疗方法,并且又放了血,但都毫不奏效。

下午三四点中,迪克大夫和布朗大夫也匆匆来到弗农山庄。年仅37岁的狄克医生认为,华盛顿得的是急性喉黏膜炎,必须立即切开气管让他呼吸,否则就会窒息而死。但布朗大夫认为这样过于危险,甚至会致命。克雷克也站在布朗大夫一边。最后,3位医生继续为老人放血,这次放的血已经“流得很慢,显得很粘稠”了。

下午4点半左右,华盛顿让玛莎到楼下房间拿出两份遗嘱,他让夫人烧掉一份,并让她保存好另一份。接着,老人又拉着床边的秘书利尔的手说:

“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请你务必把我近来的军务信件和文件都加以整理和登记。要把账目都清理一下,我的书也都放好,这些只有你最清楚了。让罗林斯先生把我的其他信件都做好记录,他已经开了个头了……”

当利尔请他一切都放心,并希望他恢复健康时,老人微笑着表示,他已经不行了。这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事情,因此他也坦然待之。

14日晚上10点钟左右,华盛顿说话已经十分困难了。他几次想和利尔说话,但竭尽全力才挤出几个字:

“我马上就要不行了,葬礼不要过分。我死后3天再下葬。”

利尔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点头。华盛顿又追问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利尔回答说:

“明白,先生。”

“那就好。”这是这位伟人此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约10点到11点之间,一代伟人平静地停止了呼吸。

3天以后,即12月18日,华盛顿的葬礼在弗农山庄举行。亚当斯总统派特使加急送来吊唁函。

华盛顿的遗体安放在弗农庄园家族的老墓地中,牧师诵读完祈祷词后,华盛顿的遗体被送进墓穴。

华盛顿逝世的消息传遍美国,举国沉痛哀悼。正在开会的国会休会一天,全体议员和工作人员佩戴黑纱,后来国会还发表了一个公开悼词。

消息传到英国,英国舰队司令下令旗舰下半旗致哀,几十艘舰艇也跟着下了半旗。

消息传到法国,法国政府命令各机关的旗帜上一律悬挂黑纱10天。

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英雄,新建的美国首都命名为华盛顿。200年来,美国共有100多个城镇都以华盛顿命名。

关于这位伟人,亨利·李在美国国会发表的悼辞心中作了公允而概括性的评价:

“战争时期的第一人,和平时期的第一人,同胞们心目中的第一人,一位举世无双的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