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光线暗淡,但史格还是将那把菜刀接住了,兰列被菜刀误砍,少了力度与速度,他看见那把刀换了主人,吓得扭身便跑,史格拽住兰列一只手,把他的几个手指剁碎在桌面上。兰列的叫声与瓜子脸的哭声混在一处,史格将几根流血的指头又扔进了裤袋中。
这时,桌子下的小娆发出异样的叫声,那叫声想大又想小:“史格,后面,小心后面——”
没等小娆说完,史格偶感后边寒气扑来,他将一条凳子向后踢去,那人影跳上桌子,使一柄长斧,猛地向史格后脑劈来,史格速度了得,先弄翻了桌子,那柄斧子扑了空,借着灯光看去,此人丑陋异常,头顶生肉角,裂唇,朝天鼻,黑胳膊上毛茸茸一片,衣服脏破,长发稀长,长牙飘外,嘴间呜呀言语,吐字不清,但显怒气。史格心头一惊,以为鬼怪,又见墙角冒出一个相同打扮的野人,细一看,是走上来的,那里必是地下通道。
那个野人叼一块脚掌,边嚼边从后背取雕羽箭,步子迈得沉稳,但不快,眼里冒光,很锐利。小娆见了,魂飞魄散,爬向暗处,寻可藏之地躲藏起来。
这两人皆是棕地人,在地下酒场听得枪响,纷次走上,倒地的那个又起一斧,史格急制T形钢管相阻,斧锋劈在T字口上,火星四溅,因钢管细长,不便作力,震得史格手臂酸麻,史格受了痛,反手一菜刀,砍在棕地人手臂上,那棕地人却也不躲,借机再复一斧,史格再躲,为时已晚,幸是手边有断凳,一脚踢出,以阻斧锋,那断凳被长柄斧剁得碎烂,木屑纷飞。
菜刀仍在棕地人手臂上,棕地人也不拔出,伸舌去舔上边流血,发出鬼异之笑。
“你是人是鬼?!敢与我拼,不怕抓起来吗?”史格底气不支。
那棕地人呜哩哇啦一番,史格一句也没听清,后边嗖地一箭射来,正中史格肩膀。史格啊地叫一声,差点晕过去,执弓的棕地人哈哈大笑。
瓜子脸与兰列乘机往后院溜,他们菜馆的小姐与厨子全回家了,而小娆听得史格叫,心里也是一寒,她知道,万一史格死了,她也必死在野人之手。她一是想躲起来,二是想找一件像样的武器,她看见后房侧边有个柴房,门扣死了,只是用绳子带着,她估计这里是个好地方,她这时不怕暗,而是需要暗黑。她记起来了,厨房里定有刀呀锅呀什么的,她跑进厨房,桌案上正摆着断指,还有一根去肉的腿骨,她的脚就发起软来,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把剔骨尖刀,那尖刀把满是人油,她差点儿掉在脚上。好了,她谋得了一样刀具。小娆使剔骨尖刀割断了门上的绳,这时,她又听见史格的叫喊,他怕是支不住了,这让她心急如焚,她只得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她想,这个可嫌的家伙,他手里不是有枪吗,为什么不开枪?
她不管这些,一头钻进了柴房,又将余绳子套了门环,合上了门,房里一团黑,不过堆些干柴什么的,也有些废物在此,她不敢去想外边的打斗。这时,她听见棕地人狂野的笑,难道他们胜利了,她的心就要跳出胸膛,她不得不将身子再往柴堆里移进些。小娆坐在一个方形多尘的木桩上,她刚把脚伸长些,以便身子能舒服一些地摆开,她的脚触到一个布袋子,但她马上觉察到,布袋里有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