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卧着警察的两具尸体,看得出那是从杜鹃村拉过来的。芍药与鸯瑛于乱中走散了,棕地人并没有马上追出来,似乎又像鳄鱼一样隐藏在哪一个致命的出口。鸯瑛自受了棕地人的性攻击,心理防线脆弱了许多。她觉得羊石房的棕地人与野山林的棕地人有很大的差异,这里的棕地人钻在地洞中,恐怖效果更强烈。鸯瑛转了几个圈,像走入了迷宫,出不去,只得呜呜地哭。这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倒拖进一个拐角处,鸯瑛以为是棕地人,但看看那只手,分明是史格的,棕地人肯定没这么文明。她看见乔丽也蹲在暗角边,史格的那只手一直捂在她的嘴上,生怕她再哭。她的哭声已经引来了一束手电光。
一个棕地人拿着十字镐,穿着沉沉的皮鞋,就在他们蹲伏处徘徊,他好像在寻找那哭声。棕地人距史格只有七八米,好在那里是个暗角。
“史格,你在哪?”是芍药的声音,既想让史格听到,又不想让棕地人听到,因而压低嗓门呼出,又特别清晰。
史格一怔,只怪他的左臂受了箭伤,他不敢冒这个险去接应芍药,何况他身边还有两个女人。
芍药没有发现身边的危险,正如一只山羊没有发现鳄鱼就潜伏在它喝水的地方一样。她不知在哪里捡到一个电光,或许她很害怕,她把对史格的呼叫一直挂在嘴边,她的第一次脱险也是史格救的,她因此信任史格。
“史格,不能丢下我呀!”芍药又在叫。
潜伏在暗角处的三人都听在耳里,然而史格怕棕地人发箭,一旦暴露,很可能全部葬身于此。既是他们听得到芍药的呼声,棕地人也一定听得到。那么说,史格他们为什么撤离呢?原来他们躲藏的暗角是个死角,棕地人控制了出道。这时,芍药的电光正好射到史格,正想说:“你们在这里呀!”
史格向她做手势,让她往左边出口跑,这里没有出路。芍药好像明白了危险就在身边,正在迟疑间,她听到沉沉地脚步声,一束电光向她射来。芍药扭身就往左边跑,持十字镐的棕地人大步追去,没想到左路虽然与外边相通,但设有陷阱。芍药才跑得十几步,突然栽向一个陷坑,一个拿箭的棕地人早等在那里,发出呼吼之声。
“救命呀!”芍药尖叫着。
两个棕地人并没要她的性命,她的白净的皮肤似乎引起了棕地人的兴趣。正是芍药的掩护,才把堵在右道边的棕地人引开了,史格与乔丽、鸯瑛迅速跑开,鸯瑛又带出哭泣声。拿十字镐的棕地人一回头,用电光射到了他们的背影。
那棕地人发出低吼,把芍药让给拿箭的棕地人,去追鸯瑛他们。史格没有手电光引路,加上棕地人的电光在后边耀闪,便显得前边黑漆一团。他手臂上附着的那根铁箭撞到暗处的一块突石,勾起了他钻心的疼痛,一时摔在地上,鸯瑛与乔丽一回头,棕地人已经走过来了,如果不救,史格负伤在身,肯定得死。乔丽开枪射击,一枪打在顶端的横木上,她的枪法是如此不准,史格真后悔把枪给了她,还好,第二枪击中了棕地人的一条腿。棕地人弯腰去摸他的伤腿,这时鸯瑛举起枯骨双截棍,向棕地人的头部横扫。史格正要爬起,那棕地人好像不怕痛,任由鸯瑛抽打,一只脚踩住了史格左臂的中箭。史格一咬牙,奋力一扯,把铁箭扯出,带去好大一块肉。棕地人见失了史格,抡起十字镐劈向鸯瑛,鸯瑛一偏,十字镐一端深钻在木板上,另一尖端带着血,像一把刀一样直立着。鸯瑛举双截棍再打,打下他的一个碎牙。棕地人发一声吼,双手抱住鸯瑛,将她的头对准深陷在木板上的尖镐另一端,那一端已经沾了一条人命的血,鸯瑛看得,惊悚万分,只得死力挣脱,但棕地人的手,如两把钳子,眼前她的头就要迎向十字镐的尖端。她将眼一闭,等死。刷地一下,头撞下去,正中她额边的鲲鹏铜磬,一星蓝色的光焰亮起,十字镐的镐尖立时断缺了一小截。棕地人大怒,又偏方向去撞。突然一声枪响,将棕地人的脑浆打出。这一枪是史格开的,他在乔丽手中夺过枪,而乔丽,正用一块白绸为史格包扎箭洞伤。棕地人虽死,两只手还如钳子一样夹住鸯瑛。史格与乔丽将棕地人拖开,救出鸯瑛,往洞外有光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