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孩按中年男子所指的地方开去,果有一间房,很大,里边长满野草,估计长久没有人居住了。他把车开进房里,那里有个很大的破洞,正好作车库。
鸯瑛走进房里时,看见房外有双眼睛在盯着他,那人很粗壮,有些像死去的男人。鸯瑛不敢与他正视,很快将视线收回来,好像怕他发现了她杀人的秘密。她觉得这个地方的人很古怪,对白岭市而言,这里的人过得要好,经济也发达,有钱,但都好像没什么事可干,他们最大的追求就是享受生活。
鸯瑛将房子彻底地打扫了一遍,她虽然很想念老家,可是家里什么也没有,别人看见她很嫌弃,她的心情糟糕得要命,若是那男人没死,她留在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会很满足的。而且,她有个伴儿,一个小黑孩,跟她的命运差不多。白岭市那地方的人们,整日地劳动,但赚的钱并不多,而奇峰农庄的人,可能都是从别处移居的富人,不要干活,过得很惬意,她羡慕这里人的生活,当她走进贵露家当保姆时,她想她一定会很开心。
此时,一辆警车停在房门前,从车里下来一个不算凶的警察。小黑孩以为出事了,连忙躲起来。鸯瑛的心里咚咚咚直跳,她后悔要了这辆破轿车,虽然给她撑了好门面,但那是行凶的物证,按照大块头男人制造凶案的法则,是不能给警察留下任何有利证据,她想好了,若是警察问起这部车来,她应当否认,并说明是暂住在这儿的。
警察在门前叫道:“喂,上边有人吗?”
鸯瑛不敢吱声,但一想,不出去,反显出嫌疑。她大大方方地下了楼,手里握着扫把:“你好,有事吗?”
她说话的神情有些紧张,这一点她自己也察觉出来了。
“呵,是个小女孩。你们打算住这里是吗?”警察并未提到杀人的事,但鸯瑛仍不放心,仿佛怀里揣了一个定时炸弹,怕得要命。
“是的,我是福特路18号聘过来的保姆,是房主叫我住这儿的。”鸯瑛说着,额上汗就滚了下来。
“还有谁吗?”
“我的一个小弟,他很胆小,不敢见你。”
警察说:“来这里很好,我很欢迎你,你们住在奇峰农庄,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打电话给我。看,树杆上有报警号的,你既是洛屠家的小保姆,我们也是朋友了,没什么怕的。”
警察上前握住鸯瑛的手,鸯瑛很感激,仿佛得到了父母的关爱一般:“谢谢你。”
“你的手很冰凉,生病了吗?”
“不,我是这样的。”
“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应当去学校,你为什么选择做保姆?”
鸯瑛说:“我不小了,只是看上去小,我们是穷人家的孩子,能生存就是幸福。”
“祝你好运。”
“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是柯夫特警员,有事呼我。”警察开车走了。
小黑孩钻出来,拉着鸯瑛的手说:“我们回去吧,住在这儿有警察,早晚会发现尸体的。”
“可是我觉得他不坏,他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我有预感,再说,尸体扔在沟里,很隐蔽。”
“你真的要去贵露家吗?”
“当然。”鸯瑛为此很高兴。
“可是我看洛屠的眼睛,好像盯上了我们的车子,他与死去的男人是远亲,按说认得这车的。”
“贵露的妈妈没提远亲的事,只说经一位先生介绍,看了他们打出的招聘广告,我想那个男人是骗我们的。他的用意我是清楚的,只要把我们从我大妈家支出来,他做我大妈的男人,别的是不管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会死。想想真是突然,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但我觉得,留下来比回去要好,如果小娆妈妈问起男人的事儿,我们哪里回答得上。总之,白岭市是块凶地,不能再回去。”鸯瑛自感分析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