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瑛举电光射去,见山崖处石壁****,远近荆棘交错,许多枯骨暴露在外,山中阴风习习。
“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枯骨?”鸯瑛问道。
“怕是在这里发生过战争。”黑毛棕地人走在后头。
鸯瑛寻了许久,身子困倦,在乱草里歇息着,自言自语道:“小胆,你在哪里,鸯瑛来看你了。”
鸯瑛拿些白纸巾,取打火机点着,在石壁旁烧燃起来,望空中哭拜了一阵,嘴里念叨着:“早听了你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惨剧,小胆,你在哪里,让我带你走吧。”
山中忽起一阵旋风,将火种从石面上吹起,带到一种草丛里。火纸片一落地,就熄灭了。鸯瑛与黑毛棕地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听得有溪水声响。灯光射过去,像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刷刷地往草地上钻。
“小心!”黑毛棕地人叫道,将鸯瑛拉到一旁。
只见李小胆的脑袋上,盘着一条长达2米的眼镜蛇,而李小胆的相貌,跟死前没什么差别,眼睛儿睁开着,好像看着鸯瑛。
鸯瑛想起那些白骨,骨头上的肉都被秃鹫啃光了,而李小胆的头,还是鲜活一样,全仗眼镜蛇护着,蛇体一圈一圈地盘着人头,落在岩石上。黑毛棕地人举起十字镐,去赶开眼镜蛇。眼镜蛇似乎被激怒了,脑袋高昂,颈部鼓得老粗,蛇信子一伸一缩,发出丝丝地呼吸声。
“别去动它,蛇的毒性很强,会丧命的。”鸯瑛叫道。
“你不是取李小胆的尸首吗?现在在这儿,正是取的时候。”黑毛棕地人说。
“没有蛇的保护,李小胆的头部早被老鼠啃吃了眼珠,它在保护小胆。不要伤害蛇!”鸯瑛道。
“那怎么办?”
“等吧。”
“看样子蛇是在李小胆脑袋上睡觉的,不赶开它,你就得不到李小胆的头颅。”
“我只想把李小胆安葬,最好安葬在他父亲的墓地旁。”鸯瑛道,“否则我心不安。”
“妈妈,你站到高处去,让我来对付它。再捱些时间,警车就要追上来了。”
“不要杀死它!”鸯瑛说。
黑毛棕地人举一块石头,投眼镜蛇尾部扔去,眼镜蛇一缩尾,竟卷着人头,伸直了前身,将脑袋儿伏下,那前半截身子扭动着,向黑毛棕地人迅速爬来。
一眨眼功夫,眼镜蛇就追上了黑毛棕地人,黑毛棕地人举着十字镐,也不敢劈下去,生怕破了李小胆的人头,情急之下,黑毛棕地人掏出慧根,在眼镜蛇的头部射了一泡尿。这尿儿,淋得眼镜蛇两眼昏花。它十分恼怒,迅速转过身子,要找黑毛算帐。黑毛棕地人一脚踢过一块石头,眼镜蛇的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不由得将头一低,而它的身子,仍盘着李小胆那颗人头。
黑毛棕地人又洒了一泡尿,辛辣的人尿刺得眼镜蛇再也睁不开眼睛,它连忙掉转身子,打算落荒而逃。由于它看不见东西,它夹着人头没逃出多远,脑袋猛地撞在岩石上,顿时头破血流。黑毛搞不懂它为什么不扔下人头,他也忘记了鸯瑛的交代,一心要夺过李小胆的人头。当眼镜蛇艰难地掉转方向,费力地向旁边爬去时,黑毛棕地人做了个惊人之举。他趴下身子,在蛇的七寸处,咬了一口。鸯瑛惊得目瞪口呆,刚才黑毛棕地人洒尿时,她是闭了眼睛的,这回,她叫了起来:“蛇身上有尿。”
黑毛嘿嘿地笑:“人咬了蛇,比蛇的毒性还大。”
很快,眼镜蛇就像一条拉直了的绳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鸯瑛跑近,抱过李小胆的人头,上边的肉皮也没腐烂,有一层蛇液保护着。
“你怎么坏它性命?”鸯瑛责怪说。
黑毛棕地人说:“它不放开,只有这样了。”
“我饿了。”黑毛提刀剖开蛇腹,先将蛇胆吞了,又大口吃起蛇肉来。“妈妈,你吃!”
鸯瑛只抱住李小胆的尸首,责问道:“你太不通情理了,怎么吃了它?”
正说着,树丛中响起索索之声,鸯瑛用手电射去,见一条三指粗的眼镜蛇吐着信子,缘着苍老的树皮盘旋而下。
“快走,蛇来报复了!”鸯瑛叫道。
黑毛棕地人果见三条蛇追来,提了十字镐就往山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