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知道死亡的逼近,并且连死亡的方式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个人死亡时所经受的苦痛,要比死亡本身更难受。众所周知,突然被汽车撞死,人的意念尚未形成,就失去了知觉,这种死是毫无准备式的,一个被执行死刑的人,他首先被死亡带来的恐惧吓倒,鸯瑛始终处在这个环境里,若是对生计失去了信心,倒也不会想得太多,可鸯瑛还小,很多事都未经历,她会甘于死么?而刽子手洛屠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他故意在拖延时间,故意在谈毫不相关的事儿,他以为这种思想上的进攻而感到自豪。
于是他又来了谈点:“你知道贵露喜欢吃哪个地方的肉吗?”
沉默。
他自问自答:“不知道?背阔肌。能相信吗?很多人都觉得应当是臀部的肉,因为那个地方脂肪最多,但不是,不是,他就是喜欢这个地方小肌肉。”
洛屠在少女光裸的身上作了演示,活像一个大学教授,他的两只手不停地作手势,希望通过形体语言让鸯瑛理解得更清楚些,毕竟在他面前听课的学生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想像一下吧,我从来没有尝过,所以没办法告诉你好吃不好吃。”
少女尚在昏迷中,虽脑袋动了一下,眼睛儿又很少睁开来,像一个没有睡醒的人儿,想换个舒服的姿态继续躺着。
洛屠的脾气变得暴燥起来,声音也增大了,加快了,好像在咒骂谁:“******,我讨厌给她们下药。真他妈气死我了,我通常不会这样做的,鸯瑛。我带她们走,给她们健康的食物,大量的水分把体内的药物都冲掉,那样才可以入口。但是,我急着赶路,所以,顾不了这么多了——”
洛屠似乎说够了,他拿起带血的铁锤,用一只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少女的眼睛看了看,但明显无神,她就像一个听话的婴儿一般,不知下面将发生什么事情。但鸯瑛清楚,她情不自禁地叫一了声,这让洛屠又停下了铁锤,好像他的思想工作还没做到位:“别这样,嘿,别怕,别怕,不用害怕,听我说,我就照着你的脑门这么敲,就这里,只会疼一下下。”
他靠近鸯瑛,做着示范,鸯瑛从黑布里抽泣,她的头低得更下,似乎那把铁锤真要敲下来似的。
他继续解说着:“你瞧,这样会让大脑死亡,而心脏继续在跳,那样我就可以把你的血放光。”
洛屠走回到少女身旁,果断地举起铁锤,在少女睁眼看着的那一刻,铁锤迅速地砸向她的印堂,少女的头在脱离洛屠的手之后歪向一边。而这一声传入鸯瑛耳中之后,她再也受不了,这个可恶的家伙不仅险恶,凶残,而且极会玩弄人,他比大块头男人多了一点杀人的艺术。鸯瑛只觉得肚里有酸液上涌,她想呕吐,她想尖叫,那根结实的黑布勒在她的牙缝里,让她差点憋死。
“不,不,不,还不能死,快,喘气——”洛屠极有人性地为她解开了口布,不过,他是出于他孩子吃上香甜可口的女人肉作考虑的。
“你这个杂种,我咒你不得好死!”鸯瑛晃着脑袋,大口喘气,声音中夹带哭腔。
“你说什么啊,你知道吗?我说有人陪着说话真好,可你猜怎么着?也没多好,老天啊,想对你好点吧,可看看你是怎么感谢我的?现在你高兴了,她的血都开始凝结了。”洛屠显然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