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什么呀?”
“你应该清楚!我给你提示吧,你是如何认识你的‘恩人’的?你给他什么东西啦?他如何给你办贷款啦、找项目,你给他们多少回扣啦?牡丹苑B座15楼10层那套房是不是你给装修的?为夺回这套房屋,你都干什么啦?那一百万是怎么骗到手的?那两个认为什么跑到新疆死在新疆??那二人为什么都死在新疆?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你基本都知道,…就看你说不说啦!半年前发生的灭门案你清楚,你该说还是不该说,你自己决定吧!”
刑警一下子点出这么多事情,看来人家早就调查个底儿掉,把你蒙在鼓里,你还觉得平安无事哩!看来想不说都不行了,那该怎样说哪?他想了想,瞒也瞒不住,纸里包不住火。还是一五一十地实说了吧!还落个认罪态度好,那何乐而不为哪?可是一旦把恩人露出来自己可就做了忘恩负义之人!可是自己不说恩人也得说,到那时自己也许就成为人家的替罪羊了。
想到这里一挺肚、一咬牙,还是说了吧!于是他从如何起家说起,说起创业难,说起那受罪的日子就恨不得要哭。一次装修他花去五十万,没有要主家一分钱,从此就认识了戈震天,他一气交代了如何为夺取牡丹苑的房子,设计骗取了一百万元就是想让他们破产,又交代了一系列的作案手段,……
最后交代建行行长那起灭门案。交代了事发原因。谁的主使雇来的杀手。他说,那两个杀手就是想棒杀饶广林的那两个人。现在关在晶城看守所。
问我具体送给戈震天多少礼物钱财?说不清。但是可以告诉你们。我严子秀在珠宝斋拍卖店里有一个银行帐号,这个账号就是为官官洗钱方便设立的。只要官官知道我的账号卡号,珠宝斋经理就可以让他随便提钱。近年来我们送钱太危险了,就改送名人字画、收藏品、古董、文物,官官们需要钱了就拿着字画、古董、收藏品到珠宝斋去兑换钱。这些字画、古董、收藏品预先都做好评估,以后就随市场升值而升值,一见这些物品只要说对卡号,经理当场二话不说,马上开现金支票。…所以,纪检委要查贪污受贿大案总会漏掉这一部分。送给戈震天的字画有齐白石的牧童、张大千的山水画、黄胄的新疆赶驮,…还有一张文革时发行的邮票——“祖国山河一片红”,这都是价格昂贵的字画、收藏品。
在两个女刑警的带领下,欧阳月芳被医护人员送到分局。欧阳月芳神志已经正常。法医再次检查她颈部的掐痕、再次做了拍照,提取衣裤上的精斑,准备做DNA鉴定。
刑侦法医又一次提取物证后,就把欧阳月芳推进笔录室。欧阳月芳现在头脑清醒,她坐在沙发椅上,开始沉思和戈家的过去。想着想着她哭起来。
刑警劝慰她说:“你不要急,你好好想想,喝口水润润嗓子压压惊,咱们慢慢说。”
女刑警递给她擦脸巾,说:“你哭吧,难受就哭出来!哭个痛快!”
她喝了一口水,擦着眼泪说:“我后悔呀,父母阻止我和戈家的关系,可我就是不听父母的教诲,大学毕业后就和戈宇在牡丹苑那套新房里举行结婚,从那时起,就和我的父亲反目为仇、断绝了父女关系关系,当时我母亲已经过世,至今我还没有和父亲来往。
结婚后,戈宇的爸爸就撺掇我们辞职去上海。我本不愿去那个地方,可是他爸爸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戈宇和我就打了辞职报告,脱离原来单位去上海发展。在上海办的公司实际是戈宇他爸和上海一位副书记合伙开办的公司,他们早就以我们的名义办起公司,只是没有正式开业。
我们一到上海,公司立刻以我们的名义出头露面。这个公司就是一个为上市公司做包装、只赚不赔的包装公司。每包装一个公司上市,就提取百分之五的佣金。上市公司指标完全是戈宇爸爸打电话从各省、市要来的。我们只管跑对口上下单位,然后我们就进行美化、包装、上市。
开办公司不到二年,大约挣了两个来亿。戈宇偷偷和副书记的女儿把钱通过地下钱庄汇出国外,同时办理了出国手续。
我当时还以为我是理所当然的和戈宇一起出国,哪晓得他们二人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开始我还怀疑过戈宇和副书记的女儿有暧昧关系,后来戈宇他俩和我做了贴心肺腑的谈话、解释,我心眼实诚,就相信他二人的鬼话连篇。我相信二人是工作关系,我就放心了不再过问了。”
说到这里,欧阳月芳悔恨的泪水横流,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
“就在这时,澳大利亚有一个国际证劵业务讲座,戈宇是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他就让我去听国际证劵讲座,我当时不想出国,就不愿去,他说:‘为以后更好的开办证劵业务打下良好基础,你不去让谁去?’
我看他急了,就给他个台阶下,我想,去就去吧,反正没有多长时间,我就接受安排,到奥大利亚墨尔本听一周的国际证劵讲座。
可是一到墨尔本才知上当了,这里根本没有开办什么国际证劵业务讲座,那个通知函件是戈宇让在澳大利亚的朋友假造的。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当时就把我气昏了。我连忙打电话找戈宇,戈宇的手机关机,我打电话找副书记的女儿,她接了电话,说:‘欧阳女士您好,我们二人已经离开了大上海,来到了美丽的XX岛国,您有什么话要说吗?那就请您原谅吧!’
我气愤地说:‘那不是给我办的护照吗?怎么变成你啦?’
她咯咯一阵讪笑说:‘谁让你去澳大利亚哪?这叫捷足先登,也可以说是偷梁换柱!不管你怎样想吧?反正是木已成舟、生米已做成熟饭!’
我知道我上当了,我大哭,她大笑。我大骂,她大叫,我说不下去了。她却说:‘你能和我比吗?你应该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你有这个份吗?’
当时就把我气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七天后我从墨尔本回来,结果人去楼空。戈宇和副书记的女儿双双逃出国门。公司已经成了空壳,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把上海的住房抵押出去,回到晶城居住。我不敢把消息告诉父亲,我也不再去戈家,自己酿成的苦果自己吞、他们设计的圈套我去钻。
………可是从回到晶城那天起,我就过上了心惊胆颤的梦魔一般的日子!为了这套房子他们戈家处心积虑地制造一起又一起事件,为了把我的公司弄得破产,他们设计诈骗了我的一百万元现款。接着使出各种卑鄙的手段,行凶打人、飞车撞人、投硫酸瓶杀人,…让戈宙偷走我的月供收据,勾结银行来起诉我的房贷月供,让法院判我败诉。他们不敢公开宣判,在内部宣判房屋判给戈宙,直到昨天,戈宙强暴我,…他们有可能趁此时把房门撬开更换门锁,抢占我的私有财产,公然侵犯人权!他们就有这个胆量!”
欧阳月芳哭哭啼啼断断续续控诉了戈家的条条罪恶……说完又气的昏厥过去了。女刑警们给她掐人中,给她按摩胸口,五分钟后她缓过气来。两个女刑警就让她在房间里休息,喝水、服药,情绪正常后,刑警就让医护人员把欧阳月芳送到分局招待所居住。
她们把欧阳月芳带到二楼,安排在一个阳面房间。这间客房里摆着各种吊兰、文竹、仙人翅,仙人掌等盆花。暖气很足,室内温暖如春。她们把欧阳月芳安排在靠窗的那张床上,躺在床上就可以看电视。欧阳月芳看看这个房间不解其意,就问身边的女刑警:“你们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我已经可以回家了,我还有工程要完成,我要去装修工地呀。”
女刑警笑眯眯地说:“队长让我们看护好你,就让你住在这里。可能还有一些案情要做笔录,为了你的安全,就要你暂住这里!具体你的公司吗,有一个大老板临时给你管理起来了。”
欧阳月芳猜想可能就是丁三混叔,有他管理就放心了。可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一提回家女刑警就不作正面答复,难道房屋真被他们侵占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不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站起身就要走,女刑警拉住她说:“你不能回家!我们队长说不许你回家!”
欧阳月芳说:“他有什么权利不许我回家?我的家是不是被他们占了?你们说,是不是吗?”
两个女刑警面露难色说:“你不能回家,你的家不是经过法院裁定了吗?那还是你家吗?”
欧阳月芳说:“银行和法院他们捣鬼了。我的房贷月供一天都不少,只是缴款单据没有了,可是银行硬是不认账、也不核对账目硬说我欠三个月的月供,以不良信誉为名将我告上法庭,银行胜诉。法院要进行拍卖,其实那是伎俩,不经公判在底下宣布把房子直接过户到戈宙的名下,他们就这样徇私枉法、官官相护,私下交易,我就要告他们!”两个女刑警听后不再说话。
“我还要抗议,我抗议你们分局变相拘禁我一个孕妇!司法解释上怎样写的?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变相拘禁是违法的,是对我腹中的婴儿的拘禁,他是无辜的!你们去和你们队长说,如果不让我回家,我就告你们对司法的践踏!”两个女刑警只是默默地听着,满脸的无动于衷。
“不行,我要回家,你们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欧阳月芳想起来她要去工地、她要回家看看。
两个女刑警还是拉着她不让她回家。一个女刑警说:“实话说吧,我们是为你好!你知道吗?你的房子,…已经被人家打开了,而且更换了门锁,所以我们局长就把你拉到招待所来住!”
她哇哇地大哭起来。
她说:“我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还要回去,就是睡也要睡在我的家门口!”
可是两个女民警苦苦拉着她说:“你不能去呀,你身子这样笨,有个好歹谁也负不起责任!我们局长正为你的事情和有关部门联系,哎,你太可怜了,……”她们都同情欧阳月芳的遭遇和处境。
欧阳月芳给丁三混打电话,丁三混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保重身体。装修工程我把卢宝钢叫过来帮忙,这里你不用管。关于房子事情你暂时住在那里安心调养。饶广林的腿已经接好了,就需要时间静养,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你就放心。我告诉你一个消息,那个严老板已经被彭城公安请过去询问案情,他只要到那里就不会自由出来,必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