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芝说:“那就不知我爷买的哪天的火车票了!”
按开发规化小山包先从东部开凿,把东边从上到下凿成平面时,就开始由东向西开凿山洞,开凿山洞取出石方粉碎后卖给建筑业,……三人来到小山包时十几个工人正在开风钻、打炮眼,正准备从山脚下开挖山洞。经理杜顺子整日在小山包工地指挥生产。看见丁三混三人来到工地,他跑过来说:“总经理,今天有急事吗?”
丁三混说:“我看看工程进度,削平东边后开洞口可用炸药,进洞之后就不许用炸药了!最多只可用小剂量炸药,这一点你千万注意。今后这个山洞就是咱们大石庄的宝贵财产,具体干什么?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冯玉芝说:“你三混子还真会吊人胃口!”
丁三混说:“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太早了落实不了不等于白说吗?我三混子办事就讲实际!不搞花拳绣腿!”丁蓉秀偷偷看着冯玉芝和丁三混说话的眼神,琢磨这个风流女人的一举一动。三人围着小山包转一圈,杜顺子跟着三人转。转到路上,丁三混说:“你要注意工人的工作环境、身体健康,现在开风钻的工人每天要干五小时,人员要增加!”丁三混说完就走了。在路上,冯玉芝一直在夸丁三混,时刻为工人着想,将来一定是一个大企业家!丁蓉秀还是不说话,总是偷眼看冯玉芝的眼神表情。回到庄里冯玉芝也不说回家。丁三混二人回家她也跟丁三混回家。丁三混的老妈就喜欢俊姑娘,虽然她知道冯玉芝是一个风流女子,她也喜欢。因为她风流是风流,可她会拿捏住自己不出圈。晚饭就在丁三混家里吃,吃完就下灶间刷锅洗碗。丁蓉秀看她下灶间也跟着进去,二人就争抢着刷锅洗碗。这种情景逗得三混爸妈老两口对视相笑。
丁蓉秀和冯玉芝在灶间洗涮。冯玉芝小声说:“妹子,我有个心事想对你说说!…”丁蓉秀的脑袋轰一声就想起来,她最怕冯玉芝说出那句话:“你,你说,你有什么心事?”
“企业已改制,我就是头一批被改下来的一个,我看丁三混干得不错,…”
丁蓉秀声音哆嗦地说:“你想干什么?你说,原来你是一百个看不起丁三混现在你又想干什么?”
看着丁蓉秀面色蜡黄,冯玉芝不由呵呵大笑:“妹子,你想错了,可不能往那方面想!我是说,他将来还要搞房地产,我想让你说说、托你个人情,让我去他的公司里干活吧!我用人格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干工作!”
丁蓉秀听后这才大喘一口气说:“好吧,我一定给你说说。我想今后要用很多人的!你呀,说不定今后可是一个人才哩!”听到丁蓉秀的夸奖,冯玉芝的心里高兴了。快夜里十点,丁蓉秀和冯玉芝要回家,就和丁三混父母告辞。丁三混把她们送出大院回家就休息了。因为丁三混明天早晨要把丁蓉秀送到火车站、然后还要跑银行抵押贷款。
丁蓉秀和冯玉芝顺街回家,丁蓉秀问:“大姐,你真想去三混子的公司?”
冯玉芝想也不想地说:“我看准了,三混子开公司肯定会办得很好,就说这个三混子吧,你看着挺粗鲁,实际是考虑问题又长远又很细致,真的,我观察三天啦!你选的男人就说明你有眼光,比我强!,唉,人的命就是天注定,胡思乱想不顶用!将来弄不好你也许会辞职回来当他的贤内助哩!”丁蓉秀虽然听着舒服,也不会顺着她的杆爬。她说:“看你说的多美?我才不会辞职不干回家给他当专职太太,美得他不知姓什么了!”
“好好,算你嘴硬,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丁蓉秀说:“咱不谈这些了,就说说你爷爷的事吧!他说哪天到晶城吗?”
冯玉芝说:“他说他从洋城一上车就给我爸爸打电话,准备去晶城接!那你明天几点发车呀?”
丁蓉秀说:“下午三点二十,三天后的上午九点返回晶城,然后再跑一个短途就回来休息。”
冯玉芝说:“如果我爷爷能坐上你们那趟车就好了!”
丁蓉秀说:“天下好多事都是无巧不成书,那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走到十字路口就分手了。
冯玉芝叮咛说:“妹子,你务必和三混子说说让我去公司里上班,…”
丁蓉秀说:“你放心吧,我记住了!”她给她说不说哪?那只有明天见!
早晨六点丁三混就和丁蓉秀进市。丁蓉秀坐六点五十的通勤车去晶城。
丁三混把丁蓉秀送上车就去找邓志先,一是拿新买的手机;二是要邓志先和他跑银行抵押贷款。
丁蓉秀一周坐一次通勤车去晶城,一个半小时就到晶城火车站。到客运段包乘组就开会。列车长总结上一趟出乘经验教训,指出这次注意事项:安全、服务、卫生、保卫、处理突发事件、宿营休息,…接着大家互相勉励,就回公寓休息。午饭后休息到两点就拉着自己的旅行箱列队进站,列车长作开车前动员后乘务人员就上车各行其责、按部就位只等车站放行旅客对号上车。
一列特快列车的编组是由软卧、硬卧,硬座、邮车、餐车、宿营车组成的。丁蓉秀服务在包厢车——也就是软卧车。在这个车厢里的乘客大多是年纪较大、文化层次较高或者职务较高的男女旅客。要求在软卧车厢的乘务人员长得年轻、靓丽,会简单英语会话、港澳粤方言、要耐心、细致、礼貌服务。
始发车是在开车前四十分钟车站才检票放行。这天蹬软卧的旅客和过去基本一样,但有一个年轻人蹬上软卧车厢,丁容秀对这个人有印象。列车一出晶城,风驰电掣地奔驰在晶广线上。
这趟列车一站就跨越黄河到达郑州。这段路程不到七百公里要走六个多小时,丁蓉秀在这六个多小时一刻不停地工作。旅客安顿下来,就要不停地擦地板,清理洗手间、给旅客送水,车到郑州前就开始先让软卧旅客用餐。用晚餐回来就该休息了。丁蓉秀要检查软卧毛毯、茶桌用具、灯具等用品。
那个年轻旅客大概有三十三四岁左右,上车就看一本英文杂志,有时还趴在茶桌上写字,软卧包厢有四个床位,现在已满员。三位旅客去餐车吃饭,这位旅客不去餐车用餐,掏出面包吃,吃完了就喝点白开水。
丁蓉秀从开车到现在已经忙活了五个小时,给这个软卧包厢送了五趟开水。怕打扰这位旅客,她拉开门悄悄地把保温瓶放在门旁边就走了。刚离开这个包厢没有几步远就听见里边“啊呀”一声叫,急忙回去一看,原来那个年轻旅客起身时不注意把保温瓶踢倒了,保温瓶倒地爆炸,开水四溢,烫伤他的右脚。他啊一声就坐在下铺位。
这可把丁蓉秀吓得不轻,急忙去找列车长汇报事故,然后去随车药箱拿烫伤药。列车长随后就来到这个软卧包厢看望伤号并赔礼道歉,这位年轻旅客忙说:“这件事和你们的列车服务没有关系!完全是我自己看书入迷,一脚踢翻了保温瓶引起的!”
丁蓉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打扫保温瓶的爆炸玻璃碎片,拧干了地毯上的水,然后又取一个新保温瓶。收拾完,就去列车长那里如实报告事件的原委,最后写一份说明报告交给车长。
列车长说:“别看这个旅客年轻,他可是一个海归、博士后,现在是国家建筑科学院的副院长!这次他去洋城开全国工程设计研讨会,他就是在翻译外国建筑学术论文以备开会应用,忘记了门傍边的保温瓶,…你呀,到了郑州站,去和车站要点獾油,给博士后上了獾油就会缓解疼痛,不会发炎了!”
火车到了郑州,丁蓉秀第一个开门下车,车站站长正在站台值班,她跑过去一说,站长就回到办公室给了半小酒盅白色獾油。獾油可是金贵东西,自然界中的土獾不但少而且也不许猎杀了,现在的土獾都是人工喂养的。丁蓉秀上车后,就去烫伤旅客的包厢,沾着药棉慢慢给他伤脚涂上獾油。这可令他感激不尽,嘴里一再说,这是他的过错!可给你们列车找了麻烦!丁蓉秀的行动感动了那三位老年旅客,纷纷在留言薄写下自己的感言。火车到了洋城东站。旅客都下了车。洋城建筑学术研讨会协办这次研讨会的单位派车接这位副院长。他下车前写下留言,下车后和丁蓉秀握手告别说:“太感谢你的关心和服务了!”随手递给过一张名片。他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联系,我是搞工程建筑的,如有这方面的需求我愿意帮忙、服务!”道别后丁蓉秀开始整理、检查软卧包厢里的设施打扫列车。这些工作完成后大家回行车公寓休息。
这趟特快列车从洋城东站始发时间是下午两点五十分。下午一点五十分乘务人员开始列队进站、蹬车。蹬上火车就是那些例行工作。
丁蓉秀的软卧包厢满员。在没有开车前,她和乘警按顺序检查旅客的包裹,看有没有“三品”,问问旅客包里面装的什么?这些工作都是例行检查。不是重点是不打开包裹的。开车后丁蓉秀还要给每个软卧包厢的旅客讲解一些旅行常识和注意事项。
来到五号包厢时,里面是两对老夫妇。一对是洋城人去晶城相女婿,另一对是回乡探亲。原来这对老夫妇是从台湾乘机到香港,从香港到深圳,从深圳来到洋城,因为思乡心切,在洋城只住了一天就坐车去晶城。
听老夫妇的口音,老先生可是地道的北方人,老奶奶的口音大概是台湾人。
丁蓉秀忽然想起来,这是不是巧合?是不是冯玉芝的爷爷和奶奶呀?丁蓉秀想,上级规定乘务员不许和旅客拉关系。所以,丁蓉秀就去打扫洗手间卫生去了。
打扫完卫生就开始给包厢送开水,当送到第五包厢时,因为这个区段开始进入夜行车。有的旅客看报,有的旅客躺在铺上开始休息。台湾老夫妇不睡觉就趴在窗户上看车外的黛黑夜色。
老爷爷说:“变化太大了,现在哪里也不认识了!到晶城更认不清了。我的家肯定变化不小,……我们家东西一条街,庄中南北一条小河,河西有一口淖尔井、河东有一棵长千年、八个人才能搂过来的白果树,树荫能遮二亩地,……”老人说到这里,就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丁蓉秀现在已经肯定,这位爷爷就是冯玉芝的爷爷。现在自己不认这爷爷,将来冯玉芝知道此事说起来就会埋怨自己。
丁蓉秀现在顾不得上级的有关规定,走上前用本乡口音直截了当地说:“老爷爷,我冒昧地问一句,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老爷爷的家就在大石庄!您的孙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