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房价不能和晶城相比,但是房地产商把成本只有一千八百元一平米的商品房卖到八千元一平米,简直就是强抢老百姓腰包里的钱。衡州市的房价也随晶城天天往上窜,百姓们一谈起房价就骂亲娘祖奶奶。
穷百姓买不起房啊,只能望房兴叹。
王永治深知房地产商都玩大猫腻,他们就是贪污腐败犯罪的大温床啊!
王永治不赞同房价没有节制的飞涨。可是在这样的大环境里,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哪?想想房价的天天高企,自己的女儿也是受害者之一。
王永治有两套房子,一处是当时的福利分房买的。还有一套就是给女儿晓苑买的。晓苑大学毕业后和她同班里的一位男同学回到衡州工作,她和这个同学相处五年,马上就要谈婚论嫁。可是,同学的家在大山窝里,父母都是土里刨食,穷的掉渣渣。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家庭王永治两口当然不同意,这样的家庭会让自己的独女受一辈子罪。女儿晓苑就是一百个同意。父女之间就此事僵持起来,晓苑的同学不敢蹬王家门,一蹬门就遭到丈母娘的白眼,最后看晓苑二人掰不开、分不开,丈母娘就想用优惠的条件让晓苑的同学放弃这起婚姻。条件是给你在省城安排工作,在省城给你买一套一居室的商品房。
晓苑的同学问:“阿姨,这是不是晓苑的意思?”
丈母娘点点头说:“这就是晓苑的意思!”
回到单位后,同学犹犹豫豫给晓苑打电话,晓苑接电话说:“你呀,动动脑子、别用脚后跟想事,你想,这是我的意思吗?”
同学说:“我原本不答应,就怕你,…”
“好吧,那你就看我的吧!”
没有几天,晓苑的同学所在的衡州市农科所领导对他说:“省农科院需要一名助理农艺师,准备让你去,你有意见吗?”他想,既然让我去,那就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不去就意味着将失去工作。这可能就是晓苑父母的调虎离山计!不去也得去!答应后就给晓苑打电话。晓苑听后气的七窍生烟,下班后就和妈妈大吵一顿。她妈妈说:“你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进省城这样的单位有多少人还盼不到哪!我这也没有赖意呀?”
晓苑说:“你们这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吧,你们有你们的办法我有我的招法!”
“我可警告你,你不可离开我半步!”
“我不离开你们半步,就离开你们一步!”几天后突然不见了女儿。他们估计是去了省城了。这时接到晓苑的电话。她说:“我已经在省城找到工作!”就这样一句话,再问找到什么工作?就关机了。这可把两口子气傻了。第二天,晓苑的妈妈就去了省城。可是这么大的省城去哪里找哇?
晓苑现在住无定所。今天住在这个同学的家,明天住在那个同学的家。妈妈就打着出租车到处找她,找了三天也没有看到人影,不得不把王永治叫到省城。王永治每十分钟就给晓苑打一个电话,根据手机的行踪这才慢慢找到女儿。可是任凭王永治说的口干舌燥,晓苑就是不理不说话、不吵不闹,就是不回家。王永治又把老婆搬来继续劝说,晓苑还是不说话、不吐口,不回家。
晓苑的脾气就是这样犟,气得妈妈就想给她下跪,晓苑出溜一下跑得远远的,这叫“眼不见心不烦”。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父母都是为子女设想,像晓苑这样的家庭条件谁不偏爱?可是晓苑就是不想依靠自己的父母,更不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她认为,只要我们好,这是唯一的条件。
可是,王永治两口好话说了千千万,还是不能让她放弃她的同学,晓苑就像京剧里的王宝钏认定了要饭花子薛平贵。王永治不得不咬着后槽牙表态说:同意你们俩结婚,你们自己有住房你们就结婚!我们也没有什么陪嫁,…我们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算了,……
晓苑说:“只要你们同意我们结婚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女儿从这天起就在省城上班。
晓苑从在省城做生意的同学那里借来十万块钱,交了首付,买了一套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小平米的商品房。总价是四十五万元,分二十年还房贷。装修好房子,他们就回老家结婚。王永治两口没有出头露面,让亲戚以亲戚自己的名义送去四床被褥、一台彩电。小两口就回到山里老家结婚。
衡州市虽是地级市,却是个弹丸小市,书记女儿的婚事传的满城风雨,有夸有赞、有褒有贬。提起女儿的婚事,王永治就感到愧疚,只好偷偷地伤心落泪。像他这样有地位和权势的人,为子女办婚事哪个不是亲朋好友欢聚一堂、风风光光大操大办一场?哪个不是借儿女的婚事收取红包、礼品?
小两口每月工资不过四千块钱,要还同学的账,每月一千块钱、还房贷一千五百块钱。二人每月只有一千五百块钱的生活费用。小两口每天是粗茶淡饭,省吃俭用,过的到也滋润。虽然和父母闹得很生分,但每月都要回衡州市看望父母,在家只坐一个小时就往省城走。有一次王永治看着女儿无光的面色,心如刀绞,拿出一个银行卡递给晓苑,晓苑看看银行卡扔到桌子上,拉起老公就走,她说:“爸、妈,我不要你们的资助,我们就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王永治两口几次把钱或是银行卡递给他们,结果都被晓苑扔在桌子上!
王永治想,四十五万元的房贷,要二十年还清。他们就要当二十年的“房奴”孩子买一套房就要用大半生的辛苦,现在想帮他们一把,他们又不接受,这可如何是好?一想起女儿的眼前困苦,心里就是阵阵酸楚。他想,谁当房奴和我无关,我的女儿绝不能当“房奴”!
最近两个月晓苑两口子没有来,只打个电话来就说忙,王永治和夫人知道工作忙,也没有多想。这天晚上二人说起女儿为还房贷的凄苦,现在后悔当时不该那样干涉女儿的婚姻,以至现在闹得和父母这样不融恰,把独生女逼到省城去。王永治说着就落下泪水,说:“当时咱们俩就像是鬼迷心窍一样,把孩子逼走了,他们借款买房当了房奴,这一还就是二十年。把两个孩子压得喘不过起来!将来如果有了小孩那就更困难了!…”
夫人说:“你首先应该自我检讨,这都是你的安排,我就是严格执行你的指令当了你的打手,…”
王永治说:“事情走到这一步,谁也别吃后悔药,凡正你我都是罪魁祸首。我想让你明天去一趟,给他们把房贷还清了,顺便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变化?说清楚?”
“你当妈的还不知道什么变化?你是他妈妈,你最好和女儿说话!”
“啊,我知道了,我咋个不盼哪?我做梦都想见个外孙孙!”
想起这件事,王永治两口就来了精神。他们猜想,女儿两个月不来看他们,是不是女儿身怀有孕啊?
王永治说:“你明天就去吧,也是探探口风,让我也高兴高兴,…”
王永治的夫人坐了一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省城,下火车后就打车就来到女儿住的生活小区,上楼来到房间。晓苑两口正在家中。女婿和晓苑喊声“妈妈”就不说话了。看着女儿清瘦的面庞想,八成我要当姥姥了,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如果不来省城这该多方便啊!唉!
女婿不爱说话,就在厨房里忙活饭菜。她就和女儿在床头聊天。看见床头放着各种药品,就问:“孩子,你现在是不是,有喜啦?和妈妈说实话!”
晓苑慢吞吞地说:“我们这一辈子不想要孩子!”
“那不行,那不行,我和你爸都盼着哪!”
“盼也是白盼!”
“孩子,你怎么这么说呀?”
晓苑不再说话。身子一歪就躺在床上。看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就伸手摸她的额头,这一摸如摸到炭火。浑身一惊,大声问:“孩子,你发烧了?你感冒了?”
女婿听到喊声跑进来说:“妈呀,她最近光发烧,不是高烧就是低烧,打针、输液不起作用。最近她还牙龈出血、咳血,…为给他看病我有一个月没有上班了!”
“那你们去医院做没做个彻底检查?”
“在省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做了彩超、照相、血流变、血象,…初步认定是贫血,也可能是…”
晓苑急忙喊:“快看看是不是饭糊了?”
看来女儿真得了重病!当妈的心如刀绞,头迷迷糊糊不辨方向,浑身再也没有力量了。
“孩子,你得了病就要立刻治疗,告诉妈妈,得了什么病?”
晓苑看着妈妈的脸色,再也不愿意瞒着妈妈了,说:“初步诊断是急性血液病!”
“什么?急性血液病?哎呀,我孩子为什么这样命苦哇!老天爷为什么让你得这种病啊?可怜的孩子啊!…”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天擦黑,丁三混开车从史萌家回来。郝夫人和王永治急忙问:“情况如何?”
丁三混说:“还好,我把外甥带来了。”
史萌看见弟弟来了,高兴地和妈妈说:“三混舅一出面就把我弟弟带来了!我爸对三混舅就是有面子!这下好了,再也不能耽搁了,赶快安排给晓苑做手术吧!”
其实这些日子史萌的爸爸也想通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一时得不到救治,就不让儿子捐献造血干细胞救治别人家的孩子。太小家子气!太没有人性了!这些日子大棚活儿忙,又赶上小儿子得了重感冒,在家躺了好几天。丁三混一去,史萌的爸爸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丁三混看大棚里活多人手少,就打电话让丁蓉秀派三个懂农活的小伙子开车来大棚帮工。
等三人来到,丁三混把三人交给史萌的爸爸,说:“老兄,这三人就交给你,每天给他们安排活计,谁要不好好干活,就打电话告诉我,在这里你就管他们住就行了,吃、喝、用我另给他们打钱……”然后又回过头来说:“你们三人都是农村出身都会干农活,一定听主人安排,好好干,干不好我可不饶你们!”
三个小伙子答应说:“放心吧董事长,我们不会给您丢脸的!”
丁三混美滋滋拉上史萌的弟弟史方就回到血液病医院。准备在医院治好史方的感冒就捐献造血干细胞,给晓苑做手术。
丁三混对王永治和郝夫人一说,二人都高兴了。
史方看见姐姐和妈妈,高兴地问:“姐呀,卢大哥的伤好了吗?”
史萌不愿细说,就说:“还得过几天吧!”
丁长花来替换史萌的妈妈来,看见丁三混就说:“你呀,你回去再找找公安局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