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春日春光好,齐眉共舞剑
春天的早晨(1033年,叶芝春三十六岁),叶芝春早起与子叶享同在后院练武。此时叶享已16岁,与其父一样,个头甚高,修长挺拔。他天资聪颖,机警灵活。叶芝春对其要求甚严,早起必练武,午时必读书,晌午必使练书法,晚习经书。叶芝春常告诫叶享:男儿从小必立志报国,不畏严寒酷暑,练文习武,长在才能成为国家栋梁。叶享常记乃父告诫,每天天微亮即起,在后院中使练枪法。现在,九十九路叶家枪法已全熟于心,叶芝春看时,只见叶享使枪虎虎生风,旁边树影摇曳,花瓣纷落,已是出神入化了,叶芝春微微颔首。
东方既白,范云青携剑款款步入后院,只见桃花落处,柳色青青,春意满院。叶芝春看云青至,止了练剑,道:“三娘,何故早起?”范云青道:“夫君常早起,我又怎么敢贪睡呢?我已很久未练剑了,懒了腰身,今日想与夫君共舞,怎么样?”叶芝春笑道:“求之不得,正好教导享儿呢。”当下,喊住叶享,叶享住了舞枪,汗珠挂满脸上,叶芝春道:“享儿,我与三娘舞剑,你可在旁看得分明。”叶享忙道:“谢爹与三娘。”
芝春与云青各挥青剑,拉开架式,云青毫不客气地向芝春上路攻来,芝春举剑格住,笑道:“三娘,力气有些虚了。”云青答:“让夫君笑话了,不过夫君可要当心了!”说完又向芝春腰眼一剑,快且很准。芝春慌忙回剑,“想不到三娘英姿不减当年!”云青并不作答,又刷刷连环五剑,分五路向芝春下盘扫攻,芝春慌忙后退,道:“三娘,此是何剑法,怎不见以前使过?”云青止了使剑,道:“夫君有所不知,这剑式是我昨晚琢磨出来的,今早与君试验。不想让夫君惊措了。”芝春道:“三娘真是聪慧,能自创剑法,我真是不如也!”云青急道:“夫君何出此言?吾与相公试剑,当使享儿习之。”芝春颔首,“真是难为三娘了!”又对叶享道:“享儿可曾记下三娘刚才招式?”
叶享道:“记住了!谢三娘。三娘剑式乃是出其不意,形似攻上盘,实为攻下盘。”芝春笑道:“呵呵,想不到你比乃父强!”三人皆笑。芝春递剑叶享,道:“按三娘剑法练一遍,注意剑尖不要偏移。”守享握剑站定,凝神静气,忽挥剑如风,按三娘剑式舞了起来,竟是丝毫不差,芝春大悦。嘱叶享再练几遍。
忽有一事记起,芝春问云青:“不知大娘病情如何?”云青道:“夫君放心,我早上起来就去探过,大娘病不足虑,只是思父心切,想去饶州府探视。”芝春道:“都怪我,想自皇上封我为马部军副都指挥使,负责操练军马,麾军于此石桥镇,已有经年,却不曾携夫人回乡,看望二老,有失孝心。”云青道:“夫君何故自责?我们知道夫君立志报国,勤于政务,勤奋自律,连石桥镇的百姓也都知道。”芝春道:“知我者,云青也!只是让三娘委屈了,你本名门仕女,却与我这个凡夫俗子宿此蛮荒之地,我常感到有愧于你!”云青道:“夫君也说客气话了,如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夫君明白,我嫁给你,并非贪图荣华富贵。”
芝春想起,与云青初次见面的情景,又沉浸于往事之中。那时云青是何等的青春靓丽,又是当朝赫赫有名的范仲淹大人的妹妹,只因与自己一面之缘,就爱上了自己,她不嫌弃自己已有妻氏,决然女扮男装,跟踪千里,嫁入我乡野小吏,实让人感喟,足慰我叶芝春平生。芝春默然注视云青良久,云青被看得脸上绯红。芝春忽道:“三娘,可曾有你兄长消息?”云青一听问到兄长,脸色黯然,忽而泪下。芝春一惊,问:“三娘怎的悲伤?”
云青掩面道:“前日兄长来信,未曾给夫君看视,只因怕夫君担扰,兄长被皇上罢官饶州了。”芝春惊道:“皇上何故罢兄长官职?”云青道:“你知道,我兄长,刚正不阿,直言敢谏,从不折腰事权贵,他在朝野得罪很多人,其中就有吕相。前次兄长因皇上废后事件,与杜衍一起弹劾吕相和侍应阎文应,将阎文应逐出皇宫,致吕相怀恨在心。此次因兄长弹劾吕相滥用私人,致朝中腐败不堪。兄长绘制了一张“百官图”,讽喻众官调升情况,对宰相用人制度提出尖锐弹劾。不想皇上听信吕相反告,说兄长勾结朋党,离间君臣关系。皇上一怒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贬兄长至饶州。”
芝春沉吟,心思范兄果然性情刚烈,不畏强权,想那吕夷简当相多年,早在朝中遍布关系,罗织亲党,特别是皇上之侍应阎文应,与之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对皇上阿谀奉承,对异已打压排斥,连郭皇后也被他们废了,范兄又如何是他们的敌手?范兄现只宜渐避其锋芒,他日再起,被放饶州未尝不是好事。当下安慰云青道:“二娘不必多虑,想兄长雄才广略,天下皆知,谅吕相也不敢将他怎样?”三娘哭泣道:“我知道,只是多年不见兄长,甚是想念。”
芝春道:“娘子勿念,兄长既要到饶州府,想必要从此经过,我们定会见面的。我也十分想念兄长,想当面邻听教诲。”云青道:“如此甚好!”
芝春回大娘房中,大娘已起床,二娘香兰扶住,芝春道:“大娘可否安好?”大娘道:“好些了!倒让夫君牵挂了。”芝春道:“如果好了点,可时常走动,免得倦了。”大娘道:“谢夫君!我病腰疼多年,但并无大碍,夫君不必为我担心”。芝春道:“我刚才与二娘商议,大娘既思念二老,明早即使管家叶芝彪扶送大娘返饶州,接二老来石桥镇,安度晚年。”大娘道:“夫君想得周到!只是二老来此,未必住得惯。”芝春道:“请来住些时,住惯了便好了,住不惯则又可回饶州。”大娘道:“好!”芝春又对香兰道:“此去饶州,路途遥远,有劳二娘细心照料大娘。”香兰忙欠身道:“相公放心!”香兰虽有二娘名分,然叶芝春从不曾与自己同宿,不免心中郁郁,但她从未露于面上。芝春即着管家叶芝彪安排车马,带足行李,芝彪自去安排。
芝春用餐完备,云青替他整好装束,芝春每日必去军营。芝春道:“我与你已婚几年,但现在还如此有劳三娘,惭愧得很。”云青道:“夫君不必愧疚,侍奉夫君是我的荣幸,我每天想到不能助夫君一臂之力,深感惭愧。”芝春握住云青的手,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云青笑道:“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