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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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再说江兰娇没有去会合司马天英独自雇船北上,因为有上次行路的经验,特意向弟弟要了两身能适穿的衣帽,进船舱换上再出来,把船家惊愣,细细看来,这种公子哥打扮更增添她一分人才。

正是暑残气变的季节,满眼葱绿繁茂,来往船只忙碌。却也风平浪静,五、六天后江兰娇在临清上岸。红日偏西,这北方的城市拥挤而喧闹。江兰娇感动而回忆,决定住上一晚,腹中有些饥饿,想起那家去过的茶楼,便背上包裹信步而往。

发现门口堆着好多人,里面大堂却完全冷清,江兰娇仍然上二楼,再一看,正有人在找店主人的麻烦,所以也无人招呼她,她自己凑上前去,认出领头闹事的是曾想调戏自己的赌场老板——他一脚踩在椅子上,另一脚更跨到桌子上面,人高声也高:“任老儿,你断子绝孙的人还留着这店干什么?都便宜这不知哪儿来的小子?你打量他能给你撑门面,一个好好的大闺女白白便宜给他,还要把所有家产拱手相送?我们邻里邻居的都为你着想,赶快把这三千两银子收下,自己安心享享清福得了!”

原来他是要以区区三千两白银盘下这酒楼与客店,想到任老板不肯,带来十数个混混帮相。

任老板已气得嘴唇哆嗦,心里执意不肯,努力挺直腰板回道:“把你这点不益之财收回去,千把两银子老夫还见过。十倍、百倍也别想打我这里的主意。老夫没死,个人的事还用不着你们操心。说得好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别再来了!”

旁边一个尖酸的白相便挤上前道:“老任头,成老板都起开了头你就是不卖以后生意还做得下去?不如听我们一句话,大家都喝杯酒得了!”

果然惹任老板更加恼火,道:“你们这帮人最不是东西,吃人家两顿饭,受些好处就帮着咬人!老夫在这里混了几十年不怕你们这一套,都给我滚!”

那些帮相听过马上咕扬开,有的道:“老任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好心帮你们了事,怎么骂起人来?”

有的道:“任老板这么骂就不好了,你们买卖成不成不说。怎么伤众呢?我们还没说什么?”

有的道:“骂谁呢?谁得了好处?谁咬你了?”有的干脆直接叫嚣:“老东西,越老越不知好歹,欠揍!打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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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边说着,纷纷向前挤,打手们也开始砸桌子、踹椅子。

第一个说话的帮相竟直指着任老板的鼻子道:“说你不识抬举,大家都为你好,乐呵把事解决——一会看谁吃了亏还捏鼻子签文书。不由赶快答应了,我就让大家都停下。”

便在他们起哄这一会,酒馆里伙计也想拦一拦,可对方人多势众,被退倒两个,其他人便不敢上前了。虽还没直接朝任老板动手,他也惊慌失措、无处求告了。可就在这时,他的新姑爷也就是在此避难的原来飞龙镖局少镖头——千里行之子张信义再也忍不住,突然使出了真功夫。那些普通打手哪里应付得来,接连断手、断脚,还有的直被踢到窗外。这边活计也敢上前,转眼成江就支持不住,急忙高声喊:“快去请程大爷来!”

原来他要抢夺酒楼、客栈之前先求告过程少彪允许。程少彪正在赌场里等,心想他们签文书时,再假装充好人安慰一下任老板。却听到酒楼有高人相助,成江反吃了亏,不相信亲自看个究竟。兄弟会王龙和他在一起,便一同前来。赌场与酒楼只一道之隔,但程少彪赶到时。楼上打斗也停止了。成江正无计可施、翘首以待。任老板也等程少彪来,局势有利胆色自然更壮了些,先道:“二少爷,这么些年每到节令老夫没短过一次孝敬吧?今日怎么也得帮我们做次主吧!”

程少彪想好要帮成江的,听任老板说得不差脸上发热又想了想方道:“任老板,不是我能帮谁。你一大把年纪了,手上生意早晚被人家惦记,多操心还犯得上吗?不如早些卖掉换银子去享清福。至于价钱,本当家可以让成老板抬高些。”

任老板听后哪能服气,马上还道:“二少爷,作为主事人,一碗水应该端平。如果程堂主还在此一定不会这么说!”

程少彪刚刚接手金龙堂全部事务,最受不得谁还提父亲教训,谁挑战他的威严。性子本就急,再端庄不住,大声吼道:“老家伙,你应该知足!现在谁说了算你应该知道。说别的没用,赶快应下吧!”

可任老板偏偏是真正硬骨头,反问道:“如果老夫决意不肯呢?”

程少彪完全耐不住性子,回头向王龙使了个眼色,再仰起脸作色道:“本大爷好意劝告你不听,我也没法再管你的事。”

他一转身,王龙便气汹汹冲上前来,最里一边大声谩骂:“******,谁伤了我的弟兄?有胆子站出来!”

张信义虽不认得王龙,但看他十分硬朗的身体,太阳鼓起发亮,猜知外家功夫一定了得。手心里捏了把汗,迎上前去。

王龙便要给他个下马威,不再搭言,挥出双拳直奔他的前胸。亏得张信义反应敏捷,避开身去。但王龙又手脚并用不想给张信义任何还手之机。而张信义早年下功夫多的也只是家传剑法,拳脚十分有限,又加这两年隐瞒身份,偷着练功的机会更少。整躲了十招才认出对手使的是形意拳中的虎拳,威武正盛,承认硬碰硬绝对不行,灵机一动,以指代剑,应用快、巧适机反击。王龙以后得势却不能速胜。转眼他们打过四十回合,王龙带来手下看主子还拿不下这一无名小卒,便也上前帮助。于是张信义再坚持不住------

却听有人喊道:“王帮主、程少堂主,你们在干什么?”

音色甜美、清沥,王龙觉得曾经相识。不由得停手寻觅说话之人。其他人也都停下手。

江兰娇方在一个角落里站起来。她这样绝美的一张面孔谁见过能够忘记。王龙忽然想起更是一拍大腿,道:“江大小姐,你怎么这副打扮------”

江兰娇一笑,心道:还不是因为你弟弟。也算旧识重逢,再微笑道:“你们怎么合伙欺负一个伙计?我所以问问。”

程少彪也已看出她是剑神之女,但和王龙一样注意找有没有陪着方兵。却只一个普通的老者在她旁边还在喝茶。便都不把她太当回事。

“江小姐,今日又相逢,说明我们真是有缘。你怎么到这里?少雄老弟------或是方公子呢?”

被这样问道江兰娇也不免害羞,赶紧说正题道:“王大哥,程公子,这位小兄弟曾和我有旧,所以想请你们高抬贵手,别再找他麻烦。”

程少彪、王龙相视一眼,都不想这么结束,不然怎么好再称王称霸。于是王龙回道:“这件事请江小姐别再操心,如果糊涂过去,我们都别在这里混了。”

挥手再向众手下道:“都让个道,请江小姐先出去!”

拥挤的爪牙马上依令而动。江兰娇一时不知怎么再扭转,愣一下。她旁边那位老年人站起转过头道:“现在老朽也请你们放手如何呢?”

王龙才认真打量这老人。年纪应在六旬之上,两鬓斑白,面容显现着岁月的痕迹,但沧桑也无法完全侵蚀掉他英年的俊秀。平和、深沉,渐渐传递过威严。王龙心怀尊敬问:“您老是------”

老者只是傲意回答:“又想管管不平事的人。”

王龙当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可因为想他和江兰娇在一块,仍不敢贸然侵犯,便把目光投向江兰娇询问。

江兰娇忍不住骄傲介绍道:“王兄,我劝你还是别和我外公动手。”

江兰娇的外公,也就是剑神的岳丈,当然就是昔日中原武林的盟主龙虎庄天剑客唐凤云了。王龙先前虽没见过,但领导了一个帮派对江湖大的掌故还是十分清楚的。脸色马上变得谦卑下来,两眼茫然张望,竟说不出话来。

“这位小兄弟是我的朋友,请你们不要再难为他。”

江兰娇再这么说也是为方便王龙、程少彪下台。王龙领会到,随即转变思维,接道:“那当然!程老弟,唐老庄主还有剑神千金的面子我们还能不给?走,咱们继续掷色子去。”

可程少彪心里还解不开扣子,犹豫要尝试一下,但王龙干脆托着他退后。其他人根本不知唐凤云名号,莫名其妙跟随。

却听唐凤云令道:“等等。”

随着话音,老人以指为剑,空气中突然划出一道剑光,且绕过之间人的身体奔程少彪而去。程少彪虽然警觉,回头挥剑拦击,却仍被剑气扫到额头。瞬间一种剧烈的灼烧直令他喊出声来。等到发觉灼烧过后并无大碍,心里完全服气了。

而江兰娇所以能忍到后来才露面就是因为早看到外公坐在一角,也默默到他身旁坐下,一同静观事态发展。

唐凤云再道:“这小伙子骨气让老朽佩服,便当他是忘年交了。你们以后也不许再招惹他了。不然此剑绝不会再像这般轻松了。”

程少彪咬着牙根,心里记恨却不敢直接应声,急匆匆赶下楼去。

等到坏人全都走下,张信义拱手先向江兰娇拜道:“大姐,多谢刚才救命之恩 ,请受小人一拜。”

他早回想起这位“美男子”正是记忆深处最美的那位女子,时间令印象发淡,也令实际的她更多了成熟韵味。而着男装更似拉近相互的距离。说罢当真一拜。

任老板更疑惑了:他们为何都把这陌生男子唤作小姐?唯有跟着拜谢了。

江兰娇便笑向张信义道:“ 还是承小兄弟早帮过我一次呢,你可能忘了,也像是因为刚才的那个人------”

张信义更加害羞了,回道:“大姐深藏不露,哪里会用我帮忙?”

便也承认了当年的事。他们相视而笑。后面唐凤云开口道:“信义,还记得你唐爷爷吗?”

只听这一句话张信义便泪如泉涌,几步跪爬到老人跟前,哽咽道:“唐爷爷,还记得我呢!都怪我懦弱无能,实不该再有脸活在人世!”

唐凤云早把他抱起,含笑道:“今日能够再看到你,了却我一件心事。我更为你父母庆幸,他们还有后人。所以你别想那些,只要活着就好。”

任老板见他们早认识,陷如云雾之中,又惦记起女婿不愿公开的身世之迷,很想可以揭破。而且要答谢救助之恩,诚心邀请道:“老英雄,小英雄,小老儿猜想你们都是武林中不寻常的人物。今日承蒙现身,帮我们解我们不可解之围。大恩无以为谢,但愿备一杯水酒,并我们全家人心意。”

张信义也邀请道:“唐爷爷,今晚就在孙儿家里歇息,我还想留您多住几天,满肚子的话都要和您说。”

唐凤云便爽快答应,携江兰娇经张信义引路到后面客栈角院。他打开两间最整洁的房间,还请示能否满意。江兰娇想到他与外公一定有许多私密的话急着说,而自己也要洗掉半路的风尘,便自在一室要了桶热水,插上门,脱掉内外衣衫,赤赤裸裸坐进去,让疲惫也随着热气蒸腾------再擦干身体后换回原来装扮,并重新认真打扮。刚梳妆完毕,听谁在敲门,打开看时,见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妇。年纪很小,眼神还没褪去女孩儿的活泼,似羞非羞屈膝道:“大姐,请先受弟妹一拜。”当江兰娇急忙扶住她时,看到张信义与外公也到门前。猛然想起眼前人不正是这客栈老板的女儿,现在张信义的媳妇吗?惊讶道:“你们当真成亲了!恭喜、恭喜!”心里又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脸上闪烁着只有成亲后才具有的特殊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