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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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其实他便是江水,又在众人后看黄苹耀武扬威,更加义愤填膺。等到晚上自准备好悄悄出来,先到“十里香”楼下,正看到黄苹出来,便暗中尾随到“畅情苑”,恰好又有四下无人机会突然现身。蒙面也是疑虑万一胜不过他再被嘲笑。结果胜得顺畅,所有愤瞒消除。却也不想被旁人知道,回到船上便向六师兄提出要一条小船,自己先回去。方兵正一心记挂着明日程少雄与黄苹的决战,怎么想都承认程少雄获胜的机会超不过四成。帮他制定先攻后守,最后适机反攻的战术,再爱莫能助。听江水说要回去,也没问原由,稍作挽留便为他安排船只。想着他急切告诉师父,或许师父亲自赶过来------

方兵这里紧张,黄苹这一夜更不安宁。专心将养这一夜,清晨舒展胳臂,虽已能自由,却难以承受六成真力。也担心今日运用幻剑式威力相差天地了。这里有他另外的衣裳,穿戴好,再喝一碗参汤,仍要坚持。半路见王小刀亲自来迎接,他只注意到黄苹精力十足,调笑道:“知子莫如父,黄公子当真让人放心。”

黄苹更不好说出受伤之事,应道:“那小厮一定没说清我出来的意思,放松、放松,更能发挥出水平。”

王小刀接道:“我们当然相信贤侄,所以也没来搅你的雅兴。今晚贤侄可也要请我乐一乐,你这里美女一定不少。”

两人便一同欢笑起来,回归黄宅。黄海波、吕尚已作好一切准备,分别慰问黄苹一声,便一起上船去。只用一条大船,陈列五十余名武士,沿着运河北上三里,为了能够安静。金龙堂的船早先到了,两家也不寒暄,黄海波与方博翰先上岸,共同挑定一块比武的场地。双方手下再将场地稍加平整,然后四面围住。两位主角最后踏进来,时辰也接近午时了。程少雄全神贯注,黄苹才注意到他气宇不凡,不敢太大意,都仔细踩试过这块芦苇丛中的舞台,再相视而立。

吕尚宣布比武开始。程少雄本来计划好抛开脸面抢先上手,却没想到黄苹也抢先手。可让一边紧张观战的方兵更没想到,他剑尖生出的锋芒只区区寸许,每一剑划出的轨迹也变慢可见。所以程少雄从容避过这十剑,自揣摩态势发展,再转变作战计划,发起反击。因为他早把黄苹当作平生第一大敌,激发十二分的潜力。而黄苹带伤上阵,只一鼓之气,再鼓便衰。突然两剑相撞,刚受伤的肩胛被剧烈震动,还未愈合的伤口更张裂开,鲜血汹涌溢出,胳臂完全失力。虽又勉强支持五、六回合,靠精神维护宝剑不失落,却已再无还手之力。

吕尚忍不得再看急忙插身进来拦挡程少雄攻势,这边方兵也赶忙向上冲,。方博翰在后面高声喊道:“吕先生,难道先前的君子约定不算数了吗?”

吕尚逼程少雄住手,回头看黄苹靠左手帮助才持住剑,右肩胛流出的血已沾湿整个肩膀,约莫不能再动弹,十分疑惑出了什么怪事?

黄海波、王小刀共同走向黄苹,问:“怎么回事?”

“昨夜师父曾教训于我------”黄苹自己都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这么说——那双眼睛确有几分像师父,但绝对不是。可是这样说无疑为失败找了一个理由充分的台阶。

却也把他身边人都惊呆了。都想既是剑神执意做主,还继续狡赖什么。

黄海波着急道:“你何不之前说出,为父正舍不得你离我身边,帮我守住这片基业就知足了。干什么到那多事的荒岛?改日我再为你向江师父赔罪。”

又对王小刀道:“王帮主,我们自己的事就到此为止。至于你们的事,黄某也不参与了。”

说罢亲自去搀扶儿子,难得表现出真挚的父子情深。

黄苹自知伤势严重,的确已动弹不得。他开始用功就超出了原来伤势所能承受的极限,希望及早胜出。却是事与愿违,两下都失。虽然他是不肯服气的,但又想着昨夜出现的蒙面人太离奇,剑术高深莫测,不是师父也紧随师父。而不取性命只伤要害,确实是警示之意。所以黄苹心气才泄了。

王小刀和吕尚看他们父子就这样撤了,虽一时还不能接受,却也无法再扭转乾坤,只好追他们而去。

剩下程氏叔侄、方氏父子还难以为突然的胜利放心欢跃。刚才也听到黄苹的话,竟也信了。不然黄苹何至如此不甘一击。

“我到怎么奇怪黄苹不像方兄弟说得那么厉害,原来先得江大侠帮助。”程少雄叹道。

“看来师父还真是偏向咱们,你和我一同谢谢他老人家如何?”方兵信得最真,十分为曾经埋怨而惭愧。

至于江忆帆怎么得到消息,又为什么不露面,他们也不深想。因为早都把他当作神龙见首不见尾般人物。

还有大批手下留在十里浦,他们等黄家船稍稍走远再保持这样的距离回去。认真整顿出发,其间没人来搅扰,才信准摆平了去鼋头岛的路。那里虽然还有绵里藏刀却绝不似黄苹这样难缠。方博翰便回去料理杭州的事,方兵一直送过去。船队到苏州,方兵便叫上程少雄一起拜谢师父。程金彪本也有意同去,可想了想还是只让他们带过话去,自领船队接着行进。

方兵、程少雄到江宅时,江忆帆还不知结果,听他们一再拜谢,稍稍诧异便猜到是儿子做的手脚。而他实不愿偏向哪一方,但现在结果出来没法更改,又对儿子厚爱,不想怪罪。也只好暗自对黄苹愧疚罢了。所以对方兵、程少雄表现得冷漠。二人感受得到,却不能直问理由,匆忙告辞而去。出江府后,便又高兴起来。因为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实现了,马上想到第二步——正好从这里直接去见柳七郎。便先想到他的开朗、热情,风趣、豪迈,如何不兴奋起来。

但他们兴冲冲到达东山岛,却扑了个空。柳岛主拉住方兵唠叨:“这个不争气的小子,还未成亲就常跑丈人家。自己家便不顾,气死我了。”

叹气又苦笑,仍亲热请两人用饭。方兵与他也不外道,笑说去骂七郎回来,招呼程少雄一块便走。柳岛主也不强留他们,说笑着送他们上船。两岛隔得不远,眼睛看的到,可方兵、程少雄再到西山岛却完全生疏,如一下换了天地。又不好贸然去到金家,便试着请岸边茶棚老板传话,他倒十分乐意,立马吩咐伙计照看生意亲自跑去。

柳七郎为娶金芳鸿在老丈人家尽心表现。他脑子灵光,手脚麻利,一张嘴上弦更是能将死人说活。现在不单金大人夫妇安心,所有下人都迷上他的英气、诙谐、随兴。但只一条,防备他婚前越轨。夜晚,金大人一定亲眼看他独睡,白天也嘱咐明月别离小姐身边,并时常派他们丫鬟探看。

而柳七郎能整日看到金芳鸿便满足,从不敢想偷取禁脔。反是金芳鸿春心大动收不回来,时不时假借娇嗔朝柳七郎踢、打、掐、抓,发泄一下。柳七郎也小心掌握分寸,唯有盼望成亲的那一天。

当听到方兵、程少雄来找他,正在岸边等待,心里那不安份的男儿豪情猛然涌出,便要出去迎接。竟忘了未婚娇妻就在身边,拦他道:“我和你一块出去!”

柳七郎刚要答应,想现在有绝世美人相伴,再见朋友不更容光。却又接着想到:这里还不是自己地盘,请他们进来还要先知会未来老丈人一声,启不罗嗦!况且许多日当姑爷装孙子憋得窝囊也该自由泛舟放纵、放纵。便又讨厌美人的粘缠一面。

他只是稍稍犹豫这么一会,金芳鸿就一拳打过来,一边嗔道:“想什么呢?我难道见不得外人吗?”

柳七郎忙陪笑脸,一边握住她的手,回道:“看你说的,我哪敢劳你的大驾!”

“你以为我是为你?我是想问方师兄他和兰娇姐怎样了?”金芳鸿不忘乜他一眼。

柳七郎想自在几天又舍不得她,最终还是会见朋友的心更强烈。现在借机将她的身体拉近,偷偷亲吻她的发髻,一边轻声说道:“六师兄如果像我一样,早在咱们之前把师妹娶了。他这次和程兄来一定是有我们男人的事。”

金芳鸿听他仍排斥自己走进他们之中,不由得气恼没能完全控制他,自然再要迁怒于他。脱开手,美目圆睁,抿嘴想一下,道:“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以前是见的世面少,所以才想嫁给你,好跟你多到外面走走。你却嫌弃我,我还嫁你干什么!”

柳七郎听到最后一句话,虽知她只是一时气话也吓得神魂离体,嘴巴也不像平常利落:

“我的神佛!你别吓我。明月都能作证,我哪一会儿不把你当宝贝?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想要天上月亮,我也立马上天摘去------还说我嫌弃你------我是怕他们粗鲁------惹你生厌!”

明月听见先笑了。金芳鸿虽缓过气但仍不依不饶:

“你说谁粗鲁?方师兄我也不是没见过,可比你彬彬有礼!你就承认嫌我碍眼得了,谁还非理你的事?”

柳七郎便更急了,道:“怎么说的呢?你在我身边,还不为我挣色,不把他们羡慕死?我不让他们眼馋,就一个人看着你。”

金芳鸿高兴他句句服软,但感到还差什么,继续沉脸色道:“那我更生气了。”

柳七郎倒也听出转机,两手扶到她双肩,一边应道:“那你说怎办就怎办。这里又是你的家,我本来就该听你的。”

那个茶棚老板还在等回话。满心欢喜来,哪想到会惹这对金童玉女闹矛盾,后悔不迭。

而此时金芳鸿也觉闹得够了,对柳七郎的表现也还满意,重新装出一副笑脸,道:“你也不用装老实,本性什么样我也知道些。去见方师兄我还放心。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请进来说我欢迎。如果只找你来,我也放你几天------永不回来也成!”

这个结果正是柳七郎想要的,更喜欢起她的大家风范,明白事理。又非常不舍道:“什么都没有你重要,离一会行,长一点我可不干。别生我的气了——明月你别笑,多跟小姐说我的好话,我也不亏待你,一样要什么给什么。摘月亮就不用了,你就是月亮。”

金芳鸿真忍不住笑了。道:“还贫什么贫?能早回来就好,我还真想让你带我出去走走。”

柳七郎便害怕她再说到眼前事上,答应一声,赶快转身了。那茶棚老板也笑了,心想:这位姑爷还真有本事,英俊潇洒不说,嘴巴真会哄人。还真勉强配上天仙小姐。

八月末旬,夕照太湖,恬美如画。远山铺红霞,归帆划碧床。淡月在天,星辰现潭,平常一叶小舟,惊几只鸥鹭,酹酒高歌,天外似有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