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刀看出他深思,再道:“吴兄,他们还有公事在身,能够停留几日?您就听我一言,收回宝剑。至于这三位剑神弟子,我保他们安全离开------兄弟这番苦心还望吴兄能够成全。”
吴云最终为大局着想无奈收回宝剑,随即转身而去。又剩下赵香致、崔少九、江水三兄弟,华金刚还不想放过,王小刀便再靠近他耳语道:“华总管,不管怎样,我已应允放过这三位,还请务必看我薄面?”
华金刚也曾想到杀这三人绝不容易,一来手下会有损伤,向京师也不好交代;再有过后势必激怒江忆帆,自己在江南也呆不得。
王小刀看他默许,又微笑走向赵香致道:“赵老板,连吴总管都无力回天,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赵香致经方才一战,承认凭武力万难杀出重围,所以为了小师弟也要领他这个情。想是这样想,表情依然强硬。旁眼再看玲珑,正四目相对,赵香致心里更加复杂,便试着拉她一起走。崔少九也赶紧拉江水一同跟上。
那些锦衣卫们哪里还管他们,纷纷跑出去抢夺各位姑娘,抢不着的看侍女也不错,再有到外园去找。
赵香致却没有直接出园,先到玲珑房里安静一下。他已是有江湖地位的一方霸主,怎么肯接受临阵逃脱的名声?王小刀却又跟过来,再劝道:“赵老弟,王兄刚才已经尽力维护。所谓民不与官斗,我们习武之人更不可与官军斗,否则很容易落下反叛的罪名。远的不用说,方堂主父子的遭遇你总清楚。你可是明白人,应该不会想王某丢了江湖气节。三位出去说与江大侠也一定能领会王某这番良苦用心!”
赵香致便知他是要两面做好人,冷笑道:“江海堂倒下后正好王帮主站起来,谁比你能识时务?可锦衣卫也好,陶虎的官军也罢,还能在此停留几年?恐怕最后王帮主只能再跟他们到京城去!”
王小刀却也不恼,反接着笑应道:“三弟想得对吗,他们又能在七香园停留几日?所以你们尽管放心离去,过后它还会是原来样子。”
赵香致不是擅长斗口之人,不再言语。崔少九便接过话来:“王帮主,就你是好人。还不赶快出去玩去,恐怕一个好姑娘也捞不到手了。我就想不明白跟风吃屁的人都能得什么好处?”
王小刀身后左右护法气得都拔出兵器来,王小刀却示意他们放手,仍然面含微笑道:“王某已经把心事表明,老三、老四还有这位小兄弟尽管想去,可再不听劝,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带手下走后崔少九、江水仍然等赵香致示下。赵香致更进退不得,唯有在房里等待,然后见招拆招。
但一直等到傍晚,没有人再来管他们。崔少九出去探看发现有小刀帮的喽罗守在院门口,赵香致并不当回事。玉儿寻来剩下的一些糕点,大家分着充充饥。
不觉夜色深沉,崔少九、江水仍然到下面厢房去睡。玲珑更搂紧赵香致道:“你走一定带我出去吧,不知姐妹们已被糟蹋成什么样?我也不求你娶我、纳我,只等这里重新安稳你再送我回来。”
赵香致百感交加,更懂怜香惜玉,强笑出来道:“我都不知还有没有本事保护住你。我现在想开了,明日一早试着出去,当然带着你------再说吧!”
他们相互珍重,此夜亲热尤胜往日。崔少九排解内心的孤独与忧虑一下搭上玉儿,剩下江水正好无顾忌地条理心事。
昨夜他与千金的缠绵往事已成为他平生最幸福的印记,今天她又楚楚哀怜地荡漾少年遐想的波浪,接着她的愤怒、张扬、狂妄、严厉反而逐渐平息了他的激动,投入深沉的思考。他承认已被她的美丽俘获,所以真的理解她对七香园的报复行为。他也想过唤醒她,安慰她,搭救她,劝阻她,由他来解决一切苦恼------但这些最真挚的设想只是设想而已,他也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他怪罪自己,他慨叹为何一长大就遇到这么复杂的事------
实在想不下去,干脆逃到屋外,再出去——凭他的轻功造诣守院门的喽罗当然发现不了。然后他急匆匆飞进千金的院落。
那间暖屋里灯光明亮,窗纱上印着两个重叠的身影。其中一个自然是千金,另一个是华金刚,他今日所作所为就是要博得美人芳心,哪还理会她已经是陶虎喜欢的女人。而千金不仅是履行先前的许诺,还要继续拴住他为她用命,所以更充分展示她的美——她的武器。她的美运动开来幻化成姿态万千的影象,引观者一直陶醉。他们仿佛成为好伙伴一块玩儿时的游戏。
他们喜欢明亮,他们就要演绎快乐的顶峰,所以他们不会想象身边会有危险。
江水看痴了,因为昨夜还是自己在那里。虽然早就预感他们在相互勾搭,但真的看到他们缠绕在一起心中还是剧烈阵痛,不觉身形显现在月光下。
他并没想冲进去,默默把她从心底拿走。既然烟花闪耀夜空只是瞬间的美丽,谁又留得住?如果她昨夜对自己的温柔当真只是这样无数个夜晚的一个,自己再留恋、向往该有多傻!他试着嘲讽自己、鄙视千金。而越是苛求真实越是被痛苦折磨。
“什么人?”
空旷中突然听到一声问话。而问话人接着从院门走进来。江水自然扫看一眼,才想到别再惹什么事端,先飞身离开。
这追进来的人是王小刀,自打见锦衣卫们呼啦抢起美色,全然不顾身边未消除的安全隐患,他是又急又气,但自知无能劝戒。只好严令他的手下今夜不得休息,四处戒备,提防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发生。他自己也是来回巡视,方才刚好走到千金院外,停住脚,暗骂华金刚不成大器。便发现江水身影,吆喝一声,再见江水不答而走,急忙边追边提醒屋里人。
里面华金刚听到“有刺客!”本能收起精神来,而以他的修为能够感觉出危险确实到过身边。一下吹熄灯,再停留片刻才出去。
王小刀感叹刚才的身影如惊鸿飞鹤,哪里追得上。停下后心中更添一份忧虑,等华金刚出来便如实相告道:“华公子,刺客轻功十分了得,王某无能为力------”
华金刚仍然向外看,但江水早已飞远,空气中又敲不起波纹。华金刚还要更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风儿还能传来一些同类快活的吆喊声,说明形势没怎么变化。虽然他并不想怀疑王小刀的诚意以及他自己迟到的的预感。
王小刀赶忙解释一下:“我当时想是吴云,可又不像,而且他绝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我真想不出这里还有谁轻功如许的好?”
听到吴云的名字,华金刚心里又咯噔一下——可他既然不露面还担心什么?今晚就要好好玩一玩,屋里那么美的人恐怕都等不及了,可别被搅了兴。这么想什么都不怕了,向王小刀吩咐道:“量他也不敢把我们怎样,我京城里的弟兄不远千里而来,今日正好犒劳一下。王帮主就多费心了,以后一定还你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