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流露出抱怨的意思,但江忆帆仍喜欢他的直爽,微微苦笑,然后应道:“你们可能以为师父怕事,但支持你们冲动,结局将会怎样?司马公子一直身在宫廷,他最清楚朝廷现在是奸臣当道,而陶虎和华金刚正是那些权臣的子弟------但你们也不用丧气,自古邪不压正,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柳七郎觉察方才言语冒失,便不再说话。崔少九转头看江兰娇、司马天英,满心希望他们可以救回赵香致。江兰娇见父亲没再特别的嘱咐,主动道:“爹,我们一定按您的意思好好和陶虎说,至少争取见到三师兄。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们这就动身了。”
对女儿的智慧与主见江忆帆从心底里感觉塌实,而陶虎曾对她表达过爱意,现在不知是利是弊?江忆帆凝思一下,仍然果断点头。
江兰娇便转身先向四师兄道别,接着看方兵时只坦然一笑,最后对柳七郎笑得也无奈些。
他们和江水都默默送出来,一直送出院门,一直看着江兰娇、司马天英上马、远去。
柳七郎忽然又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我柳七郎说出了话绝不反悔,管他们朝廷不朝廷,惹到我一样拼命。我既说了就算数,这就去七香园打抱不平,你们去不去?”
方兵接连受家业衰败、爱人离去的打击意志变得消沉。刚才被江兰娇冷落,心如刀绞一般,反激发曾经的豪情,紧接道:“等等,要拼命,六哥去,你留下!”
柳七郎见激将成功,笑应道:“这才是我六哥,什么你去我去,一起去!闯祸一起承担!四哥呢?”
崔少九本来想服从师父的意思暂等师妹返回消息,可方兵、柳七郎是他找来,反带头招呼,怎能再反驳,只好一甩手道:“豁出去了,反正三师兄也凶多吉少,他是为我顶祸,我还怕什么?”
他又看一眼江水,江水倒不想个人安危,只顾虑再被父亲牵挂,心里十分矛盾。而且江水和他们毕竟缺少兄弟般的情谊,父亲对他最后的告戒便占了上风。崔少九、方兵、柳七郎也没想勉强他,一齐转身,各自牵坐骑直接出院门。
江水极力抑制住冲动和二师兄一同看着他们身影消失。
崔少九、方冰、柳七郎凭着怒气便来到七香园,然后直接挥剑闯入。可没等遭遇敌人先被护花使穿天猴刘明拦住,他先逐一拱手拜过,然后道:“吴总管早派小人恭候大驾——江大侠压后过来吗?”
崔少九浅笑一下,接道:“区区几个无名之辈何需我们师父出手,他们还在内园吗?”
刘明脸色显现失望,匝舌应道:“如果不是江大侠号令,三位请回吧!吴总管特别交代,除非江大侠亲自驾到,七香园不必其他人冒险来救,我们还能控制局势。”
崔少九、方兵、柳七郎被伤了热情,转而气愤,正见到十多个士兵模样人追逐、调戏几个姑娘,便对刘明道:“你们还有本事,还不去管他们!”
刘明一样看到,却迟疑不动,然后羞愧道:“非是小人装看不见,吴总管也特别严令我们忍耐一时,但等他们慢慢离去。”
柳七郎却忍不住了,飞身先跃过刘明再两个起落到达出事地点。那队士兵明白他来管闲事,纷纷放开姑娘集合起来,更有几个带着兵器的抢先攻击。柳七郎也用手中剑回话,扫落他们兵器,刺伤近前人肢体,逼迫他们全部退却。然后厉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只会欺负女人的废物,杀你们反辱没大爷的英名,快去叫你们主子来!”
这时崔少九、方兵和刘明也都赶了过来。看兵士们惊慌逃开去,刘明转回头表达忧虑:“柳公子,你一片侠义心肠可又给我们闯祸了。本来他们安定以后也乱不到哪儿去,这下又得折腾起来!”
柳七郎哪考虑他的难处,急回应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走,什么祸事我们扛着,天大的祸事一样我们扛着!”
崔少九再帮腔道:“你怕什么,不信我们能把他们都赶走?四爷这回不达目的绝不回去!”
刘明上次亲眼见他从七香园逃出,便特别向他回应道:“崔四爷,您可能还不知,园里后来又进了一大队官兵,是大将军陶虎特别派来加强驻守。”
而崔少九听到陶虎名字急切问:“他也在这里吗?我们正要找他!”
刘明只好再答复:“您是问陶虎?他到没亲自来,但另派人把千金姑娘接出去了。倒不是怕打不过他们,我们吴总管什么本事?只因他们都是朝廷的人,打起来以后说不明白。”
“老子不怕,越怕越骑你头上!六哥,咱们一起出这口恶气!”
柳七郎脾气再度火暴。然后不想再等候,带头便向里走。
而方兵、崔少九都接受过妥协的教训,马上跟随。刘明知道再拦不住,赶忙抄近道跑去给总管吴云送信。
柳七郎、方兵、崔少九和华金刚、杜盛、王小刀、还有被陶虎派来助阵的副将丰同等一行人正相遇在玉带桥。
华金刚重新看到方兵,再露高高在上的神色,道:“方老弟,多日不见,你这是来干什么?”
方兵心里留有阴影,一时品味旧日的苦涩,柳七郎便代他答道:“干什么?赶你们出去!你们只会做坏事,这就赶你们回京城!”
华金刚初次见他,不知什么的来头,而看仪表出众,听言语更张狂,不敢小瞧。转而巡视王小刀。王小刀便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柳公子,恭喜你做了金大人的乘龙快婿,怎么还来这里凑热闹?该不是江大侠派你们来的吧?”
这会儿提起柳七郎的婚事正击他软肋。柳七郎跟着崔少九、方兵出来前哪敢告诉金芳鸿,而闯祸后必然牵连她,所以犹豫了。
崔少九再代他道:“姓王的,我们就是要让你见见什么是江湖义气,兄弟一心,其利断金!你们敢不敢与我们兄弟一对一单挑?”
方兵也沉默后爆发,傲然道:“华统领,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方某其实早就该显露真性情,我就约你一决雌雄,败者滚回老家!”
华金刚哪能禁受这种刺激,挥剑便要前冲。但杜盛为防意外先于他站出去。而方兵身边柳七郎也把六哥当作主将,急斩断私心抢身接战。
杜盛前几日败过江水,便不像刚到江南时目中无人,每出招留二分余地。而这样刚好给柳七郎机会,他天性浮躁,持久战绝不是他的强项,所以练就上手快、出招巧的特点,一时占到上风。
但王小刀了解他们兄弟功底,再暗自比较华、杜两人身手,以为胜券在握。便向崔少九道:“四老板,本帮主也破例接你一次挑战,让你心服口服!”
而他作为一门之长,内功深厚,刀法娴熟。崔少九惟有下拼命的决心,勉强夺回均势。
方兵旁观者清,预感到今日凶多吉少。但越来越危机时刻唤醒他曾经的雄心壮志,把眼前的遭遇再当他奔向理想大海的试金石。而且他找到力挽狂澜的方法——擒贼擒王。所以他有意等待,等待适当时机,一边积聚浑身能量,构想用最快捷、最威猛、最得心应手的招式,一举成功。
华金刚的确没瞧起他,把主要注意力放在观战上。所以方兵的飞来之剑临近他面门时才猛然发现,惊为剑神的那一招令他寒彻灵魂的化指为剑,心里几乎绝望,只本能地挥剑、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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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毫厘之差,方兵的钢铁之剑却被阻截了。距离已经那么近,成功的快慰已经在他脑海闪烁——今日也预示明天。可一瞬间巨大的落差令他再对自己充满怀疑,接着丧失掉追击的机会。
华金刚方才相信逃生出来,想到这次对手并不是江忆帆,于是被激怒的老虎更凶狠地回击。方兵也从失望中抽身,专心相拼决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