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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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陶虎可以安身鼋头岛确如他所想,钱同一时难以完全掌控军队。文博名也理解他难处,继续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辅助他建立威信。而考虑北方将士常年在外渴望回家的潮流涌动,文博名又会和陆捷、司马天英等人商议,干脆快刀斩乱麻遣散那部分叫声最凶的万余老兵,另一面严厉罢黜了在其中起教唆作用的六、七将官。军队进一步稳定。而由于陶虎卷走了大量军饷,文博名又帮钱同先向江、浙两省筹集以渡难关。便也等到朝廷回音:铲除倭患,安定海防是当务之急,捉拿陶行潜、陶虎父子可放缓一些。

确是英明之举,文博名仍要监军南下,司马天英到可以轻松,便想先回苏州陪陪江兰娇。文博名正惦记千金的事,别人信不得,刚好求他顺路护送。

司马天英答应下,文博名再亲自去向千金说明。

而千金这些天倒听话,只在自己帐内等待,终于看到文博名,心里异样激动,却又强迫压抑下来,却也无法掩饰眼神中的倾慕和期许,并没有一丝的责备。文博名不敢直视这种眼神,侧开身道:“这些天许多事,没顾上看你。不过终于可以安定下来——我想明天就送你回去。”

千金一直安静等候,心里是有特别期待的。所以绝不同于那日,听文博名说完,还不明确怎么回事,便也不回话。

文博名只好再解释一句:“一路上,我托了司马公子护送,你尽可放心。”

然后他不想再折磨自己,干脆斩断这凭空多出来的麻样情思,转身便走。

千金终于确认了她不想要的结果,再控制不住喊道:“等等……”

文博名分明听出了传说中女人的撕心裂肺,停住脚步,又忍不住转回头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的东西,随即就消失了。

“文公子,你还是瞧不起我。但我只想做你的奴婢……看来我也不配!我走,我听你的话!我知道你对我好,其实没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对我好——”

文博名也发现了她内在朴实的一面,就像她现在穿的衣服,以及不施粉黛——他笑一下,却仍然无能接受。

“我就要走了,我还能奢求什么?但我还是求你答应让我像我梦想过的那样做你一次奴婢。”

说罢转身寻到一只茶壶,轻轻倒了一碗茶,再轻轻捧到文博名面前,双膝跪下再举起奉上。

文博名看着她完成每一步,然后也郑重双手去接。但千金的手突然不想放开——只是停留一小会还是放开了。

文博名才接下这杯茶,深情品了一口,放到一边,以为可以走了。

但千金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双手搂住他的后背,然后全身体都紧紧贴上去。

她又流泪了。

文博名没有挣脱,也没有责备,就特别坚强的挺立着。

坐怀不乱绝不是一种笑话,反而是因为心中有爱,爱自己也爱对方。

千金终于没能“融化”这个男人的心,慢慢放手了。

……

第二天,文博名和司马天英一起来接她时,她重新盛装浓抹,她要做回自己,她漠视所有倾慕的眼神,骄傲地坐进车里。

文博名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独自再默默回味这段插曲吧。

司马天英到能理解他们之间的事,带领两个兵士小心陪护。中午打尖时,亲自将一份食物送进去,晚上住店时也尽量让千金少见外人。两日后便到了苏州。

他对这座城市还不能说很熟悉,但他能马上融入这座它松弛、恬静的氛围中,便同样有回家的感觉。他迫切要见江兰娇,但他必须先把千金送归七香园。

马车一直到玉带桥才停下,千金缓步下来,她只四下看了一眼便大踏步向前走去。渐渐有人发现她,渐渐靠拢上来,她仍然高傲地蔑视所有追寻的目光。很快绿珠、雅雯、波儿、天慧、花月也都聚集而来,千金才停住脚步。脚下刚好是“七星在尘”,花儿已经开放,但哪一种能比得过千金?她从来不是被遗弃的怨妇,而是凯旋的女王。

司马天英便放心她会留下来,移开身,直接到“琴斋”见吴云。吴云已经得千金回来的消息,没有一点惊讶。而司马天英仍然把她最近一段历程讲述出来,最后又强调送她回来是文博名的意思。吴云便明白千金的身边离不开故事,由衷感叹道:“千金就像七香园的孩子,哪一个家会不收留她的孩子回来?司马公子请放心,千金经这场磨难,我们会让她静养一段,然后等文公子过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司马天英没想到他能这般通情达理,暗自为文博名庆幸了。

而文博名交代的事情圆满完成,他也没别的可说,便起身告辞。

吴云也无虚言,随即送出。

司马天英走出琴斋方觉出刚才是绷紧了心弦,突然放松下来,尤为舒畅,便也不再去向千金说明,急忙去见自己心爱之人。可刚走进江府却觉气氛异常,先问二师兄:“伯父回来了吗?”俞飞英只一点头。而再问:“兰娇在吗?”却连头都不点了。司马天英愈加纳闷,思想从前二师兄对自己还亲近,今日为何急转直下?想不通,只得把这疑问包藏起来。去见岳父——他心里这样叫,嘴里还是习惯叫师伯。相互问过关心问题,司马天英便知道江水还留在京城,为帮义父和蔡都尉维护皇城治安。而江忆帆告知他陶氏父子躲到了鼋头岛。可他并不关心这些事,羞涩问道:“兰娇在家吗?”

便发现岳父脸色也突然一紧,才又放松回道:“她刚刚出去。”

司马天英便十分失望,并担心出什么意外。

江忆帆却恢复坦诚一笑道:“其实也不必瞒你。今日一早方兵、七郎还有程公子因为我从京城回来一道探问,所以我才知陶行潜父子逃到鼋头岛上。后来七郎说到重摆酒宴,你四师兄便要他先请客,也招呼兰娇一起去了。”

江忆帆虽然说的平静,但因为里面有方兵,也觉得不那么自然。

而江兰娇当时到没多想,更是提议像从前一样郊游野炊,把红儿也带在身边,即为作伴,又可以帮拿酒食。而有崔少九、柳七郎在又怎能让女孩受累。红儿便乐得玩耍。

山明水秀,满目春光,谁人不心情愉悦。又见水潭边渔翁张网捕鱼,柳七郎便去购得一条十多斤重的鲀鱼回来。而接着烧烤鲀鱼的伙计又非方兵莫属了。江兰娇也特意取了些香草递过去,两人相视一笑。

崔少九、柳七郎便自觉走开了,程少雄本就在另一旁想心事,红儿也知趣悄悄走远。

方兵观察师妹没有逃避,心里敞亮开,先道:“还记得从前吗,你也总是帮我弄。”

江兰娇就在回忆从前,坦然道:“每次都是你为大家劳做,现在想确实做比吃更加有趣。”

“当然……”

方兵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怀疑道:“但不知今天还能不能做出从前的味道?”

“一定会的,而且比从前还要好吃!”江兰娇马上肯定道。几乎就要先品尝一口,当然鱼还没有熟呢。

“其实看你干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吃到第一口,而你从来都是吃在最后。”

“大家喜欢我就高兴。”

其实那些时只要她喜欢他就高兴。

“你今天很开心,所以我也特高兴。”还是江兰娇先说出内心里的话。

方兵便愈加感动了,再凝望她一眼——阳光仍然像从前一样照耀她脸上、身上,她也像从前一样清纯、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