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凤凰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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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芸儿住手!”那汉子像大鸟一样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跳过众兵士的头顶,落在那女子身后,伸左手抓住那女子持剑的右膀向后一拉。饶是如此,那女子的剑锋也已刺入张木的左胸,随着那汉子的拉力宝剑拔出,一道血线直喷到那女子的脸上、身上。那汉子用手指在张木的身上快速点了几下,止住不断喷涌的鲜血!回头向那女子说了句“走!”左臂一甩,那女子已然飞上了房顶;那汉子纵身一跃,用手搬了一下房檐,一个“鹞子翻身”上房,转眼之间就不见了那一男一女的踪影。

张金和众人顾不得拦截逃跑的蒙古兵,立即来到张木的身旁。只见张木躺在孙驴儿的怀里,双目紧闭,面色焦黄,已经昏死过去。刘虎派人找来随军医生,进行包扎......。

走马灯似的人们在张木身前转来转去。有大哥张金、孙驴儿、刘虎;还有县令朱真、王喆;还有说不清楚的一些人......。张木感觉自己一会在车上颠簸;一会儿在担架上摇晃;一会儿有人把他架在火炉上烤,浑身热乎乎的就快被烤焦了一样;一会儿又有人把他放进冰窖中冻着,寒冷刺骨,自己都快被冻僵了。有几个人粗手笨脚的把自己翻来覆去,在自己的胸膛上捅来扎去。自己越冷,偏偏有人脱掉自己的衣服;自己越热,偏偏有人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他想喊,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音;他想坐起来,可连个小手指都不能动弹。就像走马灯似的人来了,可没有一个人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走马灯似得人一个个走了,却没有带走一点自己的痛苦。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了一个人,张木觉得自己又被架到了火炉上烘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发烫!嗓子里冒烟、眼睛里冒火,真是难受极了!他只能两眼望天,盼望着老天爷赶快下一场大雨,浇灭自己身上的大火,痛痛快快地喝上一肚子的凉水!......。突然,张木看到天上飘来一朵彩云,轻飘飘的飞到自己的身前!彩云之上站着一位穿一身红衣的小仙女,年龄在十六、七岁。面带笑容,手拿着观音娘娘的“羊脂玉瓶”,在玉瓶上还插着一枝“杨柳枝”(杨柳指的就是柳树;‘杨’是柳树的姓。隋炀帝杨广下令开挖运河时要求在运河两岸栽植垂柳;杨广还为柳树赐姓为杨;因此,后人常称柳树为杨柳)。

张木想说话但就是张不开口,那仙女像是知道他的心一样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作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仙女走到张木床前,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说“还在发烧!”;然后解开张木的左胸查看伤口,随口又说了句“一群笨蛋!”。张木觉得那仙女在用“神水”给他清洗螫咬他胸部的小虫,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就觉的那万千个不断螀动的小虫被不断的清洗出来;那种“麻、痒、涨、痛、撕、咬、钻、刺”的痛苦随着小虫的减少而减少;直到后来感觉到一阵凉爽、一阵轻松,就像是搬去了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大石头,顿时使自己四肢百骸轻松自如,说不出的舒坦。仙女给他包扎好伤口,又用羊脂玉瓶里的仙水慢慢地灌进他的嘴里,一口、两口.....。每喝下一口就感觉眼里的火减弱三分;嗓子的烟就消减三分;一条清爽的水流从嘴里流到肚里,又从肚里扩散到奇经八脉......真是要多舒服就多舒服!......。小仙女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他的床头静静的望着他,细言低声的向他述说着什么,可他就是听不清楚!......。下雨了,几滴雨点滴在了他的脸上!......。

张木迷迷糊糊的又觉得有人走马灯似的来了,还有人在轻轻的叫他的名字;还有人往他嘴里灌汤;可他就是睁不开自己的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那小仙女又来到了他的床前,又在给他冲洗残留的小虫;又在喂他喝清爽透骨的仙水;又在给他细言慢语的讲述着什么!......。又下雨了!......。

仙女要走了,张木慌忙抓住仙女的长袖说:“仙女姐姐别走,别走!”张木从梦中醒来四下打量,见一盏油灯在发出黯然的灯光!自己躺在床上,床头边上的桌子上放着瓷壶、瓷碗,屋子里空空旷旷,没有一人!仙女姐姐不知上哪里去了。张木茫然若失......。

门帘一挑,一个显得慌慌张张、睡梦才醒的村姑走了进来。张木茫然的打量着她,见她中等身材,摸样还算秀气,穿一身蓝装,上身还披着一件红色棉袄。张木的眼光中变化着“惊喜”、“惊讶”、“茫然”、“失望”的神色;嘴中说着:“你是仙女姐姐?你不是仙女姐姐!”那村姑惊喜之情不用言表,激动地她不知说什么才好!也不管张木说什么,只是结结巴巴的重复着:“你......你......你醒了?真好!”转身跑出了屋外!......。

屋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张金、朱真、王喆、等众兄弟先后到来,一时间张木的屋里站满了兴奋的人们。张金眼中带着泪花、语无伦次地说:“都三天了,你......你......终于醒了!我都快急死了!”朱真也凑上来问:“张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

人们的三言两语张木都没有听进心里,也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他闭上眼睛回想着过往的经历!他记起了率军夜袭孝直村;记起了为了救孙驴儿他挺身挡了那位姑娘刺来的一剑;记起了有位仙女来为他疗伤,解除他的痛苦......。在朱真的示意下,众人三三两两的退到了屋外,屋内只剩下了张金、朱真、王喆和那位村姑。张木低头喝了一碗村姑端上来的蜂蜜水,沉默了一会,极力将“小仙女”排除在脑外。目光看着朱真问:“朱大人,我睡了多长时间了?现在是在哪里?”朱真慢慢地坐在张木的床沿,轻轻的说:“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现在是卯时初,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我们现在是在长清县西的一个村子里扎营。”张木听后陷入一段时间的沉思然后又问:“那晚的战斗结果如何?”“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全部歼灭了孝直的五百蒙古骑兵。缴获了敌人八百多匹战马,救出了被敌人擒获的东平、济宁的县令以下二十余人!夺回了被敌人抢夺的十几万石粮草和万两饷银。”朱真回答。张金接口道:“可惜的是叫巴图鲁化妆逃脱了!”张木又问:“这三日来可有敌情?”王喆回答:“没有!”“可派出哨探?”张木又问。张金回答道:“派出了,方圆五十里没有发现敌踪!”张木又问:“有济南的消息没有?”张金又答:“有很多传闻,但都不确实!我已派庞四带人去探查了,现在还没有回报!”张木仔细地询问了这三天来发生的情况。

原来张木受伤昏迷之后,蒙古将领巴图鲁率领二十余名蒙古兵夺马逃窜,在途中遇到朱二的伏兵。巴图鲁与亲兵调换服装弃马跳河逃走,其余蒙古兵全被杀死或擒获。东、南、西三路军兵进展顺利,零伤亡的解决了村中的敌人!缴获马匹八百余(蒙古骑兵备有换乘马匹),还夺回了被蒙古骑兵当天截取的东平、济宁两县运送的粮草车辆二百多辆;救出了东平县令王蒙、济宁县令赵鹏及手下二十余人。在打扫战场时发现,在令张木受伤的院子里的东屋里,关押着十几名被蒙古兵抢劫来的村姑;其中有两名村姑因不堪忍受蒙古兵欺辱已撞墙自杀。张金安排军兵把村姑们送回家,有一个叫桂莲的村姑全家被蒙古兵杀害,无家可归,坚决要求留下来照顾受伤的张木。

此役有张金、张木、刘虎、孙驴儿等十二人不同程度受伤,都是伤在那一男一女的刀剑之下。有十人死亡,是被蒙古兵抢马突围时所杀。张金怕粮草车受袭,就率军返回到营地与朱真等会合。王蒙、赵鹏二位县令对张金、朱真等人千恩万谢,感激之情显于言表。三个县令商定,三县粮草合并为一,共同押运到济南。王蒙、赵鹏二位县令带手下去召集被蒙古兵打散的军兵。朱真、张金帅粮队、军兵慢慢前行,约定在长清县的金牛山汇合。

三天过去了,离押送粮草的交付时间还有不到两天。朱真满脸愁容!张木的昏迷使他失去了唯一的精神依托!面对传来的关于不利济南的战况,更使朱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灼不安。他每天都会到张木的床前走来走去不知多少遍!嘴里还不断地重复嘟噜着:“天罗神、地罗神,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