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千崖仰头呵呵笑道:“好徒弟,今日我们暂且就这样算了吧,人家‘逍遥神功’齐聚于此,你我还能讨得了好不成。”那书生收回旋回来的纸扇,轻轻一摇,不无得意地说着:“不才正是云逍,这位道长名号凤遥。今日我四兄弟齐聚与此,一来为我这不成器的三弟助阵,而来也想会会这位西域驰骋江湖的人才。”肖千崖冲着功长怒道:“好啊你,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使出这种卑劣手段对我!找个不想干的人来戏弄我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想借此将我一举铲除是不是。”功长皱眉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与肖施主素无瓜葛,只望施主自此驱除魔炼,或可修道得正果。”
神变先生梁冠豪嘻嘻一笑:“女人四十豆腐渣,你这老太婆都六七十了,那岂不是连豆腐渣都不如了。老弟要了你那岂不是亏死他了,我看这样算了,你与我些银两,我与你共度一宵如何。”肖千崖怒不可遏,顿时挥袖而来。水袖如游龙飞凤,一般常常闯荡江湖的人都躲不开这一击,神变先生虽然神变,但也更是不能够躲开这一击的。一招未至,一招又起,肖千崖驱动轮椅,闪电般滑到梁冠豪面前。谅他神变至斯,如何能躲开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
突然,只听“咚咚”数声,冷月琵琶出手,借琴弦将内力荡至肖千崖全身。肖千崖虽是全神贯注之际,但多年江湖经验,这一袭击她如何会多不开。只见她纵身而起,运足击向梁冠豪,两只水袖倒卷过来,转向冷月。肖千崖虽然手足残废,但断肢之后所灌输的力道更是非同小可,任梁冠豪如何机灵百般,此时也只能闭目等死。云逍、凤遥眼疾手快,搁开险势。冷月踏着蛇步,琵琶声如暴风骤雨连绵不绝。肖千崖大喝:“云逍这个奸贼,你师妹今日如此受欺辱,如何你却毫不吱声。”云逍收起纸扇,正色道:“我等今日正是为这西域奇人而来,肖师妹就算不出此言,我等也要会会的。”
冷月今日一听“逍遥神功”之名,顿时想到来者或是师傅逍遥子,自是兴奋异常,但相见之后不觉大为失望。正欲离开,却见梁冠豪受危——对于此人,他本来是极有好感,不然他也不会浪费这许多时间观看他们之间的纷争。但听他污言秽语说了半天之后冷月顿时失望透顶,不过见到他身处险境之后,冷月心念一动,立时出手相救。
听云逍如此一言,冷月心念微动:我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他们找我做什么?来不及细想,肖千崖一招又来,冷月精神大振,招数更是层出不穷。肖千崖心中暗暗称奇:就算此人打娘胎里开始练功,武艺也不应该有如此成就啊。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那他的师傅恐怕更是了得。
想到此处,肖千崖扬声说道:“敢问阁下尊师高姓大名?”冷月手中并不停手,一边说道:“我师傅焦云,人称逍遥子。不知道我与你这老太婆等人有何瓜葛,为何你们偏偏要找我麻烦呢?”话已至此,双方俱已停手,肖千崖问道:“我老太婆才不会没事找你麻烦,只是这里许多人都与你有仇,个个都想着要你的命。你们杀你们的,我老太婆只在一边看热闹。”
听肖千崖如此一说,冷月的目光便渐渐转向那死人中间。梁冠豪嘻嘻一笑:“我与冷月公子一见如故,但我兄弟死人或是亲人死于阁下手中,或是师门遭你灭顶,深仇大恨不能不报。逍遥神功四人之所以会结合起来,也完全拜阁下所赐。”冷月淡淡一笑:“又是有人死在我的手下,看来我就算一步也不下山,还是有许多人因我而丧命。”云逍抚摸着他那三缕长须,冷冷道:“我本来还以为谁是‘玉面无常’呢,不想却是冷月公子你。三年前我父母含烟峰中采药遭你毒手,我自知不敌,心灰意冷之下中原苟安。不想天意不测,前个月我与夫人喜得麟儿,却不想只是一天不见,妻儿尽遭‘玉面无常’毒手。新仇旧恨,今日你在我四人面前休想活命!”
那些不常在江湖中打滚的人本不知“玉面无常”其人为何,但突然知道原来此人正站在众人中间,不觉心中咯噔一下:这段时间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此人之手,天幸今日终于得知其人样貌。早有几个人细细嘀咕:“原来这人就是玉面无常,我们赶紧报官吧。上次洛阳张榜说只要指出此人下落的便可得白银五十两,押送至官府的更是能得到两百两银子的奖赏呢。”
冷月淡淡一笑,不去看其他人,转向功长和尚:“大师乃出家之人,听刚才的话似乎我与大师毫无瓜葛吧。”功长长声念佛:“施主虽非宅心仁厚之人,但看起来也绝非怙恶不悛之辈。出于情谊,老僧今日本应联手对你,现今只好做个两不相帮,只是同门危难时刻自会出手,望施主莫怪。”
功长和尚本是打算帮着同伴共同对付冷月,但相见之下不觉自惭形秽:自己修行多年,为的就是一个“空”,到头来却不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般心如明镜。
功长又道:“虽说如此,但冷施主若不加以节制的话,要比寻常人更容易入魔道的。今日老僧纵不愿出手杀你,也决计要擒住你,囚禁在少林寺中。老僧的一番苦心,施主以后自会体会到的。”老和尚自顾唠唠叨叨地说个不休,云逍和凤遥却早沉不住气,立时欺身上前。功长闪过身子躲在一旁,肖千崖却突然喝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好不要脸,我来帮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