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商人也要知道点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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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打好“政治牌”,生意自然来(3)

利用左宗棠的权势,胡雪岩在商场上大展手脚,通过为左宗棠办漕粮,解决了政府督办漕粮的困难,更使胡雪岩控制了漕粮的营运,后来又为左宗棠采办军务,其在商业上的影响和势力一时无二。十数年间,左宗棠的购置弹药,筹借洋款,拨饷运粮,无一不经其手,以这种大势,求十一之利,胡雪岩的事业如日中天,财富也从数十万银转而至数百万进而至数千万。后来胡雪岩还以商人身份被赐二品顶戴,成为了名极一时的红顶商人。

的确如此,在一个有着几千年封建传统的大帝国中,不论是做官还是经商,都离不开靠山的支撑。“朝中人”是下面当官者的靠山,官场势力则是那个时代驰骋商界者的靠山。对那个时代的生意人来说,有了靠山,也就如同有了保护伞,买卖也能做得关节通畅,得心应手。

6.取得官方许可,实行垄断经营

作为一个地域性商帮,徽商与其他商帮势必产生激烈的竞争。为了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必须设法扩大影响提高声望,而要达到这一目的,除了自身的信誉以外,加强与封建政治势力的关系当然是十分必要的。徽人汪道昆曾说,徽商“游大人而为名高”,一来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份;二来可以通过“大人”为自己延誉。交结官员有利于扩大影响,提高声望,提高竞争力。

商人一般都是逐“十一之利”,但垄断商业的垄断利润就非“十一之利”可比,而是能获取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高额利润,因此攫取垄断商业的经营特权就成了众多商人追逐的最高目标。在封建社会能够称得上垄断商品的,除了一些违禁品以外,就是盐和外贸商品了,而其中盐又是千家万户不可或缺的商品。封建社会中绝大多数时期盐业都是官营,高额垄断利润由官府独占,盐税也成了国家财政的重要收入。明清实行官督商销榷盐制度,商人只要向政府交纳足数银两,就可获得“盐引”,到指定产盐区向灶户买盐,再运到指定地点去销售。这样,盐商实际上就获得了垄断经营权。在全国各大盐场中,两淮盐场无论是产量之多还是行盐地区之广都居首位,盐业的垄断利润极为丰厚。据记载,清代前期,淮盐在产地的价格是每斤约制钱二三文,运销江西等地,竟高达六七十文,价格抬高了二三倍,扣除运费和课税,其利润也令人瞠目。两淮之所以令徽商趋之若鹜,其原因就在这里。徽州盐商资本所以高达几百万、上千万,其奥妙也在这里。这种垄断经营权当然受惠于政府。饮水思源,盐商对政府、对皇帝特别感恩戴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政府视盐商为摇钱树,盐商也视政府为保护神。一旦他们的经营特权受到侵犯时,封建政府甚至皂帝就会出面加以维护。例如,清代榷盐制度规定,各盐场所产之盐都有指定的行销地区,不得越界销售。如淮盐行销区包括今江苏、安徽、江西、湖南、湖北5省和河南省的一部分,但由于两淮盐场距江西较远,加上盐商的抬价,故淮盐运到江西后,价格猛涨二三十倍,这自然令广大消费者不堪忍受。而江西与福建毗邻,故闽盐运至江西,售价较低,销路自然大畅。尽管江西不是闽盐行销地,但闽盐常常阑入江西,从而极大地影响了淮盐的销售,使淮商垄断利益受到侵犯。据记载:“乾隆末年,福建盐阑入江西,其势蜂拥不可止。淮商颇周,而事体重大,莫能撄者。”歙商鲍肯同时任两淮总商,“身任其事,支拄两载,其患始平”。这里虽没有讲出平患的具体细节,但从“其事体重大,莫能撄者”来看,此事非常棘手。可以想见,如果没有朝廷与地方政府的出面干涉,闽盐“蜂拥不可止”的势头是很难遏止的。在关键时刻,政府维护了盐商的垄断特权。

大盐商江春是歙县江村人,担任两淮总商,督征盐课,查禁私盐。乾隆每次下江南,江春都在场伺候,跑前跑后,花钱如流水。江春担任两淮总商前后达40多年,他多次率领众商捐资助赈、助饷、很得乾隆赏识。

有一个形容江春神通广大灵活应变的传说。一次游览扬州的晚宴上,乾隆随便问:“瘦西湖有没有白塔?”在场众人无言以对,只有江春马上说有。乾隆随即降旨第二天要去瘦西湖观塔。其实湖边并没有塔,见皇帝真要前往观塔,江春心急如焚,情急之间,他灵机一动,连夜派人搬运食盐,用盐堆起一座假塔。

第二天,瘦西湖上大雾弥漫,乾隆在画舫上透过朦胧的雾气,隐约间看见了巍然矗立的白塔,非常高兴。乾隆离开扬州后,江春怕事情败露,就在盐塔的基础上赶建了一座白塔。事实上,朝廷也待他不薄,不仅屡赐宴赏,还加授布政之衔,有一次还特拨银30万两供他周转。江春与官府关系之深,可见一斑。

乾隆皇帝六下江南,都是由徽州盐商接待的。为伺候得皇帝舒服,他们花钱极为慷慨,博得龙颜大悦,出尽风头。正因为花钱结交官府,徽商不遗余力,才会有徽商控制两淮盐业、垄断茶叶经营的局面出现。

徽商依靠取得官方许可垄断盐业经营发迹,但就在这些商人最风光的时候,心里也十分清楚,皇权至上,私权随时都有不虞之灾。大盐商江春说:“奴才即使有金山银山,只需皇上一声口谕,便可名正言顺地拿过来,无须屈身说是赏借。”

他也的确一语成谶:从明中叶至清中叶,徽商热闹了将近300年后,在道光年间一夕烟消云散。先是清政府改革盐法,剥夺了盐商的垄断特权,随后又严追他们历年欠税,众多徽州盐商被抄家抵债,迅速“失势”,从此便一蹶不振。

由此可见,官方许可之于商人经商的决定性作用之大。徽商在“取”“舍”之间用心良苦,这种化被动为主动的“捐输”堪称徽商精于“投资”的妙笔之作。徽商深知只有取得官方许可,方能实行垄断经营,进而才能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商场中立于不败之地。

7.官生意是天下最大的生意

善做官的人,不一定会经商;能经商的人,肯定会做官。官场要权谋,市场求利益,相通又不相通,官员变成商人容易,但那必腐败无疑;商人做官员也容易,其付出远远小于做商人所付出的艰辛和智谋。晋商是付出最多得到也是最多的商帮,官生意是天下最大的生意,做成了自己焉能不“做大”?

明朝为了抵御蒙古而设立区边重镇,这些兵马的生活和需要造就了一个高额消费区,为晋商的生存与发展提供了原始动力和机遇,使他们做起了“政治生意”。清朝时以介休范永斗为首的山西八大商贾一跃为显赫天下的“皇商”,取得了其他商帮无法享受的特权,为晋商开创了独步天下的局面。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接受皇家权力的支派,并甘当附庸以获巨利。

介休范氏每年要交纳内务府皮张若干,从此走上了皇商之路。他们一方面继续经营边疆贸易,另一方面深入国内市场进行绸布茶粮贸易。范氏还是大铜商和大盐商。康熙时,范氏经内务府奏请,承担了一部分贩运洋铜的业务,而且在这一业务中占有相当比重,经常拥有洋铜船六七只,成为洋铜商中的大户,从中获取了巨大利益。范氏在长芦、河东盐区资本相当可观。

到了清朝的中后期晋商达到了辉煌,他们充分利用官方的权势,不失时机地取得“优惠政策”、“重点工程”和“大项目”,从中谋暴利,进而部分代官方“解饷”、运军需、赈灾,最后竟扮演起了国家银行和财政部的角色。如果没有与官方极为密切的关系,他们能得到这么大这么多的“肥差”吗?只有使自己的利益与官方的利益一致时,生意才能做下去,而且会越做越大,越做越顺。

靠官维护,靠官谋利,官商合一,各取所需,在晋商中很普遍。能成为显赫的皇商的,毕竟只是个别,大多数晋商还是通过结交权臣及地方“父母官”,求得庇护,开展“业务”。

1921年版《山西票庄皮行商务记》中说:“考前清定例,凡属公款在京则存户部,在省则存藩库,并无令存票庄之明义。所以存储票庄者,官场与各庄老板来往之私人情耳。”那时,结交官场从而获得巨大的利润,已不是个别现象,而成了普遍的公开的秘密。

在京的几个大的票庄都极力拉拢王公大臣,最着名的,如蔚盛长交好庆亲王,百川通交好张之洞,协同庆交好慈禧太后的亲信李莲英,志诚信结交两广总督叶铭琛,大德通交结赵尔巽和庆亲王,三晋源交结岑春煊,日升昌交结历任奥海关监督、庆亲王、伦贝子、振贝子和赵舒翘等。庆亲王和奥海关监督不止一家票庄招揽,票庄经理有时与督抚往来甚密,得其信任,亦步亦趋,虽调任也与之同行。票庄与官员已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曾为晚清“中兴名臣”的张之洞在未发达之前,囊中羞涩,买官无银,在京借债无门之际,求到了协同庆票号门下。协同庆老板久闻张之洞大名,又从“大内”的“内线”得知,张之洞将有重用,官运会一路亨通,便慷慨答应借银十万两,作为张之洞买官的费用。不久,张之洞果然荣任两广总督,他自然不会忘记报答协同庆的大恩,便把两广的官方财税解汇全部交给了协同庆。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协同庆仅仅做两广这一笔“大业务”,就赚了上百万两银子,还有什么业务比做这种官生意更赚银子呢?与协同庆票号类似,晋商各票号以经营官款为主,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银子才能说清楚了。

乔家大德通商号经理高钰很擅长发官财。由于与当时的高官赵尔巽关系密切,所以,他总能从赵大人处拉来“大宗业务”。赵尔巽调到东北,高钰追随到东北拉业务,赵尔巽调回北京,高钰也同来,赵尔巽后来调到四川,高钰又跟到了四川拉业务,“大德通”几乎成了赵尔巽的账房。赵大人做官离不开大德通的银子“做本钱”,大德通也靠赵大人手中的权力开展“业务”,获取更多的银子,如此双赢,当然谁也离不开谁了。

高钰除了拉这种“大宗业务”外,他还有通天的本领。在庚子“国难”之际,他竟能比官府还早就得到“两宫西狩”的“特大喜讯”,并能把失魂落魄、落难如乞丐的“老佛爷”和“万岁爷”迎进大德通票号“办公室”临时改成的“行宫”,还慷慨地借10万两银子给从不向人伸手的“老佛爷”。身无分文的“老佛爷”除表示感激外,还把随身带的“西洋贡品”纯金火车头留下作为抵押,并龙颜大悦,对高钰的效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两宫回銮”之后创办大清银行时,高钰就被钦命为首任行长。至于“两宫”对大德通的其他回报,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高总”做官生意做到了极致,在当时很多晋商自愧弗如。

看来,官生意做得越大,获利也就越丰厚。官场与市场,仅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做市场,是靠满足社会需求,靠自己的才能发财;做官场,是通过结交官吏为自己谋私。在官本位社会里,做市场得先做官场,因为官场控制、垄断着市场,只有通过官场才能做市场。

晋商善于做官场,是其长处也是其短处。长处在于,做官场比直接做市场容易,可以很快“做大”、得到庇护,形成优势;短处在于,官场是最靠不住的。“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官变是经常性的。“换汤不换药”的变,固然可以继续做“业务”,若旧官场整个被铲除了,那想再做“业务”也就不那么容易了。要想真正长盛不衰,还得真正去做市场。市场是无限的,善做市场者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