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凉爽的风,吹过整洁宽敞的街道,朝霞映照下的崭新楼房,林立在街道两边,分割成一条条的大街小巷,纵横交错地分布在鳞次栉比的楼房之间,却又井然有序,显得气势磅礴,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景象。
这里是柳城东郊新城区,比其老城区大了不止两倍,纵横数十里,四处都是明亮整洁的新楼房和青石板铺垫的长长街道。
柳城城主曹德天最爱在这样的清晨,带着一大群随从,前呼后拥、众星伴月地走过整洁的街道,呼吸着迎面吹来的清新空气,感受着新楼房散发出来的新鲜气息,向世人显示他的煊赫权势。
因为,这个东郊新城区是他亲手缔造的,站在这里,他还有一种无比优越的成就感: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权力至上,万民膜拜,唯我独尊。
这一日清晨,风更凉爽,空气如往日一样的清新,曹德天踏着整洁的街道,大步向前走,面色却十分沉重,心底极度焦急不安,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悠闲惬意,众随从远远跟着,无人敢上前打扰。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人一骑从长街那头疾驰而来,在数丈外勒住缰绳,跃下马背,快步朝曹德天走来。
曹德天抬起头,双目发光,带着几分焦急,道:“立志,你终于回来了!”
这人叫杨立志,是他的得力助手,年近四十了,短小精悍,步履轻快,来到曹德天面前压低了嗓音道:“曹大人,已经证实了,您大哥曹总捕的家大门紧闭,四周有便衣捕役暗中监视,而曹捕头一家人和小姐早已不知下落,想必是被秘密关押起来了。”
曹德天不禁仰天长叹道:“卫域啊卫域!你真的一点也不顾兄弟之情了吗?”
杨立志又低声道:“曹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曹德天苦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还能怎么办!”
他低下了头,虽然是在笑,但皮笑肉不笑,满脸的颓废,佝偻着腰身,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久久沉默后,猛地挺起了腰杆,霍然转身,大喝道:“曹福永!蒋海波!”
两个年轻人从这一大群随从当中应声而出,奔上前数步,曹德天挥了挥手,道:“一切按原计划部署,快去准备吧。”
两人匆匆而去,曹德天又接着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众随从纷纷接令离去,急促的脚步声,令街上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很快就散得干干净净,除了曹德天和杨立志外,有一人却留在了原地,伫立未动,冷冷地看着曹德天。
此人身材瘦长,穿着宽大的长袍,静静地站在街中,刚好阳光从屋檐上斜射下来,把他笼罩在阴影下,使他的面目变得有几分模糊不清。不过,曹德天一眼就看出,此从并不是自己的亲随,绝对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慢慢从阴影下慢慢走出来,冷冷道:“调兵遣将,兴师动众,曹大人,难道你要造反吗?”
曹德天的瞳孔骤然收缩,紧盯着这人,喝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这人似乎笑了笑,道:“曹大人不必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曹德天道:“你看起来很面善,我们以前肯定见过,你到底是谁!”
这人又一哂,淡淡道:“在人生的旅途上,有很多人曾与你匆匆相识,又匆匆离去,你不必刻意去记起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就行了!”
曹德天摇了摇头,道:“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
“不,我解决得了,因为我来自连天鹰。”
“连天鹰?”曹德天心里微微一惊,随后又不屑地冷笑道:“你们的杀手被罗网迫得无处藏身,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得了我吗?”
这人的神色更加不屑地盯着曹德天,仰天一阵大笑,道:“就凭你那三五万良莠不齐的兵马也敢起兵造反?你太低估卫域在军中的威望了,亏你还跟他做了几十年兄弟,他根本不用率大军前来,只需孤身一人振臂一呼,你的大军多半会立刻倒戈相向,不用半个时辰,就能把你平了。”
曹德天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话说出了他心里的顾虑,其实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无法与卫域抗衡,只不过事到如今,他已别无选择,唯有拼力一搏。
这人一面说着,一面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曹德天突然感到了一种如山的压力,不由悚然一惊,此人竟是个绝顶高手!冷清的长街,顿时变得杀气森严。
他身怀卫家绝学,自幼天资过人,少年时曾与卫域不相上下,武功之高,远在大哥曹德行之上,纵然这些年的纸醉金迷,武功也并未搁浅,但此人的气劲绵绵不绝地迫来,令他感到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艰难,令人生出无从抵御的感觉,知道自己的武功恐怕不是此人的对手。
这人走到曹德天身前一丈外停下了脚步,浑身散发的迫人气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曹德天不禁松了一口气,一阵轻风掠过,长街又恢复了平静。
“我若与你联手,是否能杀得了卫域?”
曹德天垂下了头,喃喃道:“也许吧。”
“也许,那就是没把握了,没把握的事,连天鹰从来不做,曹大人请吧,我们边走边谈,我有一计,定教你杀得了卫域,保你一家平安无事。”
曹德天冷冷道:“连天鹰总爱故弄玄虚,把你派出来,若要和我共事,纵然做不到坦诚相待,至少也要报上名号来吧。”
这人淡然一笑,道:“说得也是,我和这位杨大人同名,只是姓不同,他叫杨立志,我叫彭立志,真是巧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