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苦死了
“南箫。”她喊他。
“嗯?”
“你喜欢颜小姐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打字的速度很快,英文的信件让人眼花缭乱。
“你说。爱她。”向北心中酸溜溜的,趁着他现在心情好,便也问得大胆。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肯定?”
他犹豫了一下:“以前。很肯定!”
向北琢磨不透他的话,闭上眼睛,手指玩着他的纽扣,感觉中间有凸起,又睁开眼。
他的纽扣是特制的,一个镂金的南字雕刻在中间。
和他送得那条项链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命运弄人,原本以为会得到的,却终将逝去。
“南箫。”她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飞机就要降落了,他们的羁绊是否就此落地。
“嗯?”
“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
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我是那个被你错爱的人?”
“也许吧。”
向北最后瞥了一眼他的电脑,上面“DN”两个英文大字格外的刺眼。
他会帮自己赢得投标案吗?
怀里的人睡得正香,南箫扣上笔记本,轻轻抚着她的脸,她的皮肤真好,如凝脂般触之即化,他凝视了很久,最后低头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望向窗外,飞机正在降落,大片的云从眼前划过。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回国后,两人便没有了联系!
向北找到向泽时,他正窝在办公室里吃泡面,衣衫零乱,脸上长满了胡渣。
“小北。”他高兴的放下泡面桶,走上去拥抱着呆立的人:“想死我了。”
“阿泽。”向北的视线无法从那杯泡面上移开,这些日子,他就一直住在这里,吃着这个吗?
“傻丫头,怎么快哭了似的。”他轻点她的鼻子:“对了,家里最近在装修,我给你找了新的房子住,来,让我好好抱一下,看看瘦了没有。”
见他自欺欺人的样子,向北不由有几份愠怒,一把推开他,吼道:“向泽,你适可而止吧。”
向泽被她弄得一愣,挠着头说:“怎么了,青春期吗?”
“你还装。”她冲过去将那桶泡面丢进了垃圾桶:“房子明明已经卖了,股票明明已经跌到最低,和氏明明已经危在旦夕,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是向家一份子啊!我有权利知道。”
他垂下头沉默,表情有些痛苦。
向北立刻后悔那么大声跟他讲话,走过去抱住他说:“对不起,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算了,阿泽,算了吧。”
“不。”向泽断然拒绝:“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小北,没有钱就什么也做不了,你想当歌星的,我知道,你喜欢学音乐,我知道,所以,我必须要赚很多钱,必须要照顾你,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只是不能让你受一点苦,不能让你不开心。”
“傻瓜,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开心。”
“不会很久的,只要我们赢了这次投标案,一切都会好的。”他立刻又斗志昂扬。
向北心里一沉:没用的,南箫已经不会管她了,宇皓轩又有C.W的夜少帮忙,我们怎么斗得过,但是她更不忍心泼他的凉水,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阿泽,我们一起来。”
“嗯。”他笑笑:“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
“有点。”她想起自己给他买的礼物,连忙从包里掏出来递过去:“呐,送你的。”
“军刀?”他喜上眉梢,在手里把玩着:“还是我的小北想着我。”
向北塞了一块巧克力到他的嘴里:“你呀,嘴巴真甜。”
在飞机上睡得不是很踏实,向北看中了办公室里的超大沙发,那是爸爸最喜欢的东西,向泽特意留了下来。
她躺进去,睡意立刻来袭,弱弱的说了声:“阿泽,晚安。”
他看了眼外面的太阳,暗笑:傻瓜,现在刚刚下午三点,看样子,是时差没有调整过来呢。
太阳西沉的时候,向泽打亮了屋里的灯,他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不知怎的滑了下来。
他一边给她重新盖上一边笑着打量她:瘦了一点,肤色更苍白了,衬着两片粉红的唇愈发的鲜艳,泛出一种想要人采撷的颜色。
他震惊的发现,他的目光竟然无法从她的唇上挪开,是欲望,是诱惹,是致命的吸引。
“小北。”他轻唤了声。
她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继续熟睡!
“小北,你真漂亮。”向泽低下头,寻到她的唇,有多近,两毫米,一毫米,她均匀的呼吸都被他纳入了口中,只要再低一点,他就可以吻到她。
疯了!
向泽气极败坏的站起身,为刚才自己不理智的举动懊悔,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种想法,他们可是亲姐弟,一卵双生,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向泽走到窗前,懊恼的抽出一支烟来抽,学会吸烟也是最近的事情,感觉烟真是一个好东西,抽几口就可以忘掉很多事,但终还是抽不去心中的许多苦闷。
被烟呛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向北被吵醒,迷蒙中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站在窗前的侧影,颓废、疲惫,仅仅二十一岁的人竟然会如此憔悴,心中像被热的柠檬水浇过,皱成一团。
“阿泽。”她轻声唤他。
“吵醒你了。”向泽内疚的望过来,急忙掐灭了手中的烟。
“你怎么抽烟?”她坐起来,不满的嘟着嘴。
“提神。”他坐在她身边:“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这次投标案的文案?”
“可是我没有做过。”
“我也没有。”他笑笑:“有问题找百度嘛!”
“也可以,但是。”向北用手磨擦着他长出的胡子:“先把你自己清理干净。”
洗漱间里,向北将剃须液揉出泡沫,柔软的泡沫顿时让她起了玩儿心,用手指蘸了一些点在向泽的鼻子上、眉毛上,下巴也涂得满满。
她嘻笑:“圣诞老公公。”
他哪肯示弱,抢了一些往她的脸上蹭,向北躲不开,也被弄了满脸。
姐弟俩像小孩子似的追逐嘻闹,最后还是向泽获胜,向北求饶。
“小北。”他安静的任她用剃须刀给他刮胡子,洁白的泡沫推开是健康的麦色皮肤,她刮得很仔细很小心,还在哼着小曲儿,倒出嘴说了声:“啊?”
“如果我老了,你还会不会给我刮胡子?”
“会啊,只要我还能动。”她继续哼着歌儿。
“我们不会分开的,嗯?”
“当然,我们是双胞胎啊!”她像完成一件杰作似的,左右瞅了两下,刮净了胡子的向泽又露出了阳光青春的面孔,他露齿一笑:“真干净!”
向北做了一个“YE”的手势,向泽被她腕上那只手表晃到了眼睛,他认得这块表,今年瑞士手表推出的的新款,售价达到了二十五万美元,他曾在钟表柜台前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公司现在经营状况惨淡,他不能拿钱买这种奢侈品,虽然他一眼就看中了,虽然他知道,向北一定会喜欢!
是谁肯花这种大手笔?
“小北,是不是你的电话在响?”他收回混乱的情绪,耳尖的问。
“真的?”向北匆匆的跑出去,果然,电话在包包里叫得欢快。
她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怎么会是南箫?
他们不应该是划地断交,从此不再相见吗?
“我在楼下,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下楼。”电话一接通,他下达命令似的说了句话就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向北足足愣了一分钟!
她慌忙看表,还有四分钟!
“阿泽,我有事,先走了!晚上不准再吃泡面!”向北整理了下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妆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总算还看得过去。
“去哪里啊?”向泽在洗漱间里喊。
“找童小聆,给她送巧克力。”向北撒了谎,在电梯里,深深吸了口气:向泽,对不起了!
向泽哦了一声,从里面走出来,嘴里念叨着:“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家伙。”
眼神随意一瞥便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一盒巧克力。
“喂,小北,你落东西了。”向泽拿起桌子上的巧克力追了出去。
向北一出门就看见南箫那辆招摇的三叉星停在楼下,他也看见了她,摇下车窗看过来同时抬腕看表。
“还差一分钟。”向北对他这种分秒必争的动作很是不舒服,低下身子跟他较劲。
他冷眼瞅她:“我再教你一点,做商人,时间就是金钱。”
“知道啦。”向北拖长了尾音:“大老板。”
他笑了一下,替她打开车门:“上车!”
“干嘛?”
“陪我吃饭!”
“我不记得我有这个义务。”
他手臂支撑在车窗上,意味深长:“你有!”
向北恨恨的一跺脚,钻进车里!
随着车子扬长而去,尾烟散尽,向泽站在台阶上,一盒巧克力自手中滑落,铁盒子的包装被撞开,花花绿绿的巧克力散了一地。
他坐在台阶上,从中捡起一块,剥去外面金色的锡纸,扔到嘴里。
很甜,却掩盖不了内心疯涌而上的苦涩。
晚餐是那家昂贵的咖啡餐厅,只有划白金卡才可以用餐!
向北对这家咖啡厅还是心有余悸,站在门外犹豫着不想进去!
“向小姐,欢迎光临。”服务生整齐的站成两排,恭维的笑容堪比餐厅里的水晶灯。
向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南箫,他牵住她的手,低声说:“我再教你一招,无论你有没有钱,一定要表现得目空一切,这么多人向你行礼,你就慌了?来,试着无视她们,不要朝她们微笑。”
向北按照他说的去做,努力把目光正视着前方,锁定在某个物体上,深呼吸!
上学时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尽力礼貌的微笑,没有人教过她可以无视别人的殷勤。
从那些笑容满面的服务生中走过,她只觉得如芒在背,直到坐在座位上仍是紧张。
南箫随意点了两个菜!特意在服务生介绍他们这里的鲜榨果汁时出声提醒:“她不喝果汁。”
向北心中一暖,他竟然连这个细节都知道。
“很紧张?”南箫挑眉问。
“嗯。”
南箫笑了笑:“有些人,你越是无视他们,他们就会越惧畏你,反倒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就会欺到你的头上!在商场上,往往严厉的老板往比亲人的老板更能创造不菲的价值。”
“你教我这么多,是不是要收学费?”向北打趣。
“收。”他招招手:“过来。”
向北纳闷的将脑袋伸过去,他顺势在她的额头印了一吻:“不开发票的!”
向北的脸红了,急忙缩回头,玩儿着面前的桌布,她搞不懂南箫在想什么,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样温柔的南箫又一次激起了她心底从未平静过的波澜。
“给你看一样东西?”他突然神秘兮兮的说。
“啊?”向北还未从刚才那个亲密的吻中回过神,此时抬起头,明眸皓齿,逞娇呈美,竟让南箫恍了心神。
他耸耸眉,将笔记本电脑打开。
向北看得清楚,他现在打开的正是去瑞士的飞机上从他的电脑上看到的文件,上面标有“DN”字样!
“这是。?”向北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加速,很多种可能从脑海中像鼓气泡一样的冒出来。
“知道是什么吗?”他拉动滚动条,成篇成篇的英文。
向北呆愣住,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
“我知道你英文很好,所以,看懂这些也不难。”南箫关了文件转向她:“DN投标案的文案。”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向北震惊的望向他。
“不是给你看,而是送你的。”他强调了一个送字,拿出优盘将文件拷出来递给她。
向北迟迟不敢接,她越来越弄不清面前这个男人了,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
“怕我害你?”南箫扬眉问。
害自己?没有理由!更何况,这明明就是在帮自己,如果文案打败了修爵与C.W,她盈利;如果文案败下阵,她也不亏!
“为什么帮我?”他明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他切着面前刚上桌的牛排,学着她以前的口气,“我说为博红颜一笑,你相信吗?”
向北当然不会傻到去相信,他是商人,无利不起早!
见她摇头,他便笑了笑,眼睛在烛光中闪闪发亮,“是真的。”
她还是不信,他只好摊手,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又抬起头,如谈家常般:“我们一会儿去看房子。”
以什么身份?
他一时性起的玩物?被包养的情妇?
毕竟,他有正牌女友摆在那里,虽然他说并不爱她!
“南先生,南太太,这里地理环境优越,依山磅水,是共筑爱巢的好地方。”售楼员滔滔不绝的介绍,他听得仔细,而她则无半点心思。
推开飘窗,可以收尽半城夜色,玉带穿城而过,洒落点点星辉。
“喜欢这里吗?”南箫轻步走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她脊背一直,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把这里送给你。”他吻着她修长的颈。
“南箫,你以前都是这样哄女人的吗?”一如他当初质问的语气,他们现在似乎喜欢互相学习切磋。
“我从来不送女人房子。”
“那我是第一个?荣幸!”她转过身对着他:“如果想上床的话,不必这么大费周折,你取你所需,我得我所得。”
他的眼睛微眯:“我在你眼中一直这样龌龊?”
“不是吗?”
“向北。”他竟然没有发怒,而是伸出长臂抱住她:“以后我们住在这里,每天都可以听见教堂的钟声,每天都可以看见太阳从长河上升起,你说,是不是很好?”
“南箫,你是认真的?”向北心中一恸,不是不为他的话所动,这样的场景,她曾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遍,掀开清晨的窗帘,她在做早餐,他在洗漱!
“你对我总是用疑问句?”他有些不满意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