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打紧,月疏桐说她帮他搓澡完毕后,他也会投桃抱李一番,反替她搓回。
“王爷……疏桐,我是男人,对男人真的没兴趣,也没有龙阳癖好。若你真喜欢男子,还是找其他人,恕我不奉陪。”见月疏桐真的开始脱衣裳,桑芷忍不住说道。
她别开头,转身欲走出浴池。
“逍遥,别走!”
月疏桐迅速挡着她的前路,而且还光着膀子。
这人,脱衣裳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若你不帮我搓澡,今晚便陪我上床……”
“疯子。”桑芷一声轻斥。
待这二字出口,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习惯真的很不好,那是从现代就有的恶劣习惯。以往不曾发现这是个恶习,现在才知道,这两个字很容易让人认出她的身份。
“逍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月疏桐语气轻柔,靠她越来越近,伸手想碰她的脸。
桑芷赶紧躲开。
她突然想起,现在的她戴着人皮面具。阅历资生的江湖人士或易容高手只要与她有更近的接触,便能发现她其实戴着人皮面具。
看来她要尽快离开行馆,否则定会穿帮,她的好日子就会到头了。
月疏桐深深看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回避动作生气,反笑道:“过来吧,为我搓背。这会儿我的丫鬟都被遣走,我到哪里找一个人帮忙?若你不帮我搓背,可以,我们耗一整晚。整晚不够,明日继续,不吃不喝不睡,你也要帮我搓澡。”
说罢,月疏桐轻轻一跃进入浴池,他还以为自己真的风-流潇洒倜傥呢。
这回,桑芷在心底轻斥月疏桐是疯子,没敢说出口。
月疏桐舒适地倚靠在池壁,偶尔投给她一个眼神,大意是让她服侍他。
桑芷则僵立在浴池边,打定主意不陪月疏桐一起疯。像月疏桐这种男人,看似散漫,实则很有耐性,更加固执。
两个时辰过去,他并不曾来要胁她,让她服侍沐浴。
可是,她不能坐,不能躺,只能站在一旁,当然,更不能打瞌睡。这个时辰,是用来睡觉的,她却得陪着一个莫明其妙的男人疯颠。
每当她以为泡在浴池的男人睡着之际,她也打个盹,他便会适时轻咳一声,以证明他的存在。
于是,她就这样和月疏桐僵持到大半夜。
这样站着,问题倒也不大,怕只怕次日真如月疏桐所说,不吃不喝不睡,他们依然要继续。
说实话,她想看看月疏桐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吃苦耐劳。
既然无聊,她陪月疏桐玩玩,并无不可。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月疏桐和桑芷僵持一整晚。
再接着,上午过去,桑芷和月疏桐都不曾喝水,更别说用膳。到了中午时分,桑芷有些支撑不住。
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太安逸,太长时间没有过劳动人民的生活,更别说捱饿。此次再受身体和生理上的煎熬,着实难受得紧。
桑芷悄悄抬眼,月疏桐似感应到她鬼祟的模样,刚好迎上她的视线,朝她咧齿一笑,竟带着大男孩的爽朗,“逍遥,若你支持不住了,趁早说。我月疏桐,最不喜做的事就是强人所难。就好比美人要替我暖-床,她们都是心甘情愿,这是一样的道理。当然,你是我喜欢的朋友,我更不会强迫你。你看,你捱饿,我随你一起,够义气吧?”说罢,月疏桐还咧嘴一笑,以示自己很无辜。
桑芷气愤地别开眼。
月疏桐说的话冠冕堂皇,说不强迫她,实则变着法子让她向他臣服。
不过就是捱饿罢了,看谁能顶到最后。
像月疏桐这种娇生惯养的王爷,她不信玩不过他。
事实证明,桑芷的想法错了。
月疏桐确实是王爷,却不一定娇生惯养。因为她饿得脸色发白,四肢无力要虚脱之时,月疏桐却好整以暇地对她得意而笑,此时,又过了一天一夜。
再这样饿下去,她会死的。
她的腹部在唱歌,可月疏桐却没有,神色如常,他一直就靠在浴池壁上,泡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把他给泡死?
桑芷愤愤不平地狠瞪着月疏桐,却看到他在苦笑,“逍遥,从来没有人能够赢我。这回我真怀疑,自己要向你投降,你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桑芷机械地重复问题。
“因为,我不忍你捱饿受冻。看到虚弱的模样,我竟然会心疼,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月疏桐隔着远远的距离与她对视,眸色深沉难懂。
桑芷有些不知所措,迅速别开视线。她方才竟然不敢直视月疏桐,她这是怎么了?
“走吧,去膳间用膳。”不知何时月疏桐走至她身旁,霸道地执起她的手,往浴池外而去。
桑芷悄眼瞄了旁边的男子一眼,只见他的全身泡得发了白。现在的他,根本没穿好袍子,露出胸前整片风光,她看到许多丫鬟在悄眼看月疏桐。
一声轻咳,桑芷小声道:“疏桐,你还是穿好衣裳吧。这样出去,实在不雅。”其实,她是见不得自己跟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走在一起,仿佛自己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般。
“我平常都这样。你看这些个女人,她们都在偷偷看我呢。”月疏桐笑道,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样让你很得意?”桑芷不确定地问道。
“不全然是。这证明,我仍是活着的,有人在看我,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月疏桐的笑意收敛,眉眼再染上一抹轻愁,“一些什么都能轻易得到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种感受的。是了,我为何要对你说这些?我们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