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世俗往往就是这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什么谁做初一谁做十五的说法,一个女人无论你多么好,一旦出轨了,你以前的所有委屈和优点都会被世人忽略甚至掩盖了。
作为记者,采访过那么多悲欢离合,飘儿是深切地懂得这个道理的。
生活是这样的平静如水,压抑着漠视着掩盖着,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林烨的宽容与改变,让飘儿觉得连想一下耿元都像在犯罪。
也有许多次,她想毁掉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可终究是没有做到。以前是舍不得、下不了手,现在是怕林烨更加疑虑不能下手。
就让它静静在呆在衣柜中那个最灰暗的角落吧,像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让它静静地呆在记忆的最底层,不要再碰。
林烨现在在努力着去改变现状,她怎么能怀恋那一次说好了一生只一回的出轨呢?
李芳醒来,看到飘儿望着报纸的眼神迷离而忧伤,叫了她一声也没反应,不禁提高了声音问:“喂,飘儿,你在想什么呢?又发呆。”
飘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就走了会神。”
李芳说:“你呀,就是太细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飘儿反诘她:“你呀,就是太执着太理性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芳被噎住了,装作生气地说:“好啊,我才躺在这儿两天,你就欺负我了啊!”
飘儿连忙笑说:“哪有呢,好了。不说笑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有那么痛么?”
李芳说:“好多了,就是不能随便走动,快闷死了。”
飘儿说:“你就听医生的话乖乖地躺着吧。陈老板去办事了,走得急,把我叫过来了。东洋替我出差了。”
李芳说:“我如今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呀,真不想好起来,这样人人都来关心我的感觉多好!”
飘儿瞪她一眼说:“我看你是得了温暖缺乏症。女人最后还是得需要一个具体的男人的关心,才是真正的温暖。”
李芳绕过飘儿话问:“老陈不在,那一会晚上我吃什么?”
飘儿皱起眉头说:“还说不要人家的关心呢,人家才走一会就惦记人家的吃的了。放心啦,你家老陈说他回来的会顺便把你吃的带过来。”
李芳羞涩一笑说:“这不是他农庄厨师做的味道好么?呵呵,我家老陈?你别瞎说。”
飘儿说:“那是谁家的?反正不是我家的。走着瞧吧,过不了多久……”
李芳说:“过不了多久干吗?”
飘儿鬼鬼地看她一眼说:“你别跟我装傻,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可是,飘儿,有的事情我不开玩笑,我总是觉得这样对老陈是不公平的。我心里也挺矛盾的,这样下去,对老陈好么?对我会好么?”李芳惘然地说。
飘儿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你呀,就是太细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芳听了,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哎哟,我伤口痛,好痛,我不能大笑的啊。”
飘儿连忙说:“哟,都怪我,我一时忘记了,好啦,我们别说笑话了,安静安静,芳姐。”
这样一说,李芳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飘儿有点手忙脚乱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去给李芳倒开水,吹凉了让她喝下去。李芳喝了开水,喘了几口气说说:“要是我们其中一个男的,说不定我们会爱得死去活来。”
飘儿听了,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倒是真想做个男人呢。”
李芳说:“咱们也别犯傻了,这世道,男人女人活得都不容易。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凡事不能看表面。你说想当男人,可真要当了男人,你又会说觉得还是当女人好。其实呀,我觉得做人就是没什么好的,呵呵,你说是吧。”
飘儿说:“那就做一阵风好了。”
李芳说:“可真要不做人,死了去了,这又是太懦弱的做法。活着还是好的,经历些酸甜苦辣,老了细细回味......”
飘儿说:“说的也是。活着就最好。就算是做一阵风,也会有风的烦恼。”
李芳说:“是啊。就像咱们女人,怎么活,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哪能十全十美呢?”
飘儿说:“芳姐,你完全可以让你的生活完美一些的,是你不愿意而已。”
李芳重新躺在床上,不接话了。说什么呢,说下去,怕又是扯到伤感的话题。有的东西,不说也罢。
霍靖见王东洋已经三天了也没有给他电话,以为是王东洋故意敷衍他,他心里着实是挂念李芳,终还是忍不住主动打电话问王东洋。
王东洋接到电话才想起他说过,要约时间让霍靖去探望李芳的事,连忙说:“哦,我确实是忘记了,这一次不是故意的。我现在F城出差呢。”
霍靖松了口气,不是故意忘记的就好,便说:“那我自己去看她吧,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的。如果不去,我良心过不去。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这样天天记挂着,我也无法专心工作。”
王东洋本来想讽刺一下他“你也有良心么?”,可是想到他身为市委书记,也做了不少实事,加上这一年看着他老得特别快,话就出不了口了,出口的话变成了:“我们计划明天回去,我看一下政协的领导能不能今晚就赶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晚上8点就到了,到时我给你电话。”
霍靖听了,连声说:“谢谢,谢谢你,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