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
已经下了足足三天的冬雨,还吹着很斜的北风。
飘儿的CD机里放着蔡琴的散文诗般优美、如水墨画般清雅的音乐剧原声唱片《淡水小镇》,蔡琴柔美的哦吟配上大段的内心独白,于朴素宁谧中抒发出一个平凡女性对人世红尘的恋恋真情,静静听来如空气中飘洒的阵阵茉莉花香。
听着听着,便觉得时空都像梦一样的模糊不清了。
连叹息也都只是在心里,轻轻的一个呼吸。原来,人世间的红尘都是一样的,情缘的轮回也是一样的。飘儿向往着蔡琴歌里的人生境界,遭遇过了,无论好坏,都能够这样坦然地就面对了命运的安排。
除夕前一天,飘儿才有了假期,其实记者是没有真正的假期的,有任务还要随时出发,同事们都是轮休的形式放的年假。下午公公婆婆和小姑子一家就要来了,飘儿忙着做迎接的准备工作,给他们配置日常用品。
林烨也在家,把他的工作室给腾出来了,叫来飘儿一起把折叠起来的一张闲置沙发床搬进去,摆弄好。飘儿铺上了新买的桔红色的床套,林烨开始还奇怪她怎么买这么艳丽的颜色,可是这样一看,和他工作室白色的窗帘相映成趣,有一种喜庆的温暖。
这样一来,几个房间几种风格,让林烨觉得甚是新奇。飘儿笑他迟钝,林烨问她怎么这样说。飘儿说,一直以来我们家都是这样的啊,是你平时除了你的电脑,什么也不注意观察而已。
林烨摸摸头就笑了。何止是不注意观察,还不注意珍惜。他心想。
下午,林烨去车站接人了,飘儿又忙着去买菜和零食。这人数一多,做饭就成了个大问题了,既要照顾老人的身体又要顾及小姑子一家的口味,但飘儿还是兴高采烈地去做着这一切。
也许是家族特征,小姑子一进门,互相问好后,椅子什么的都不碰不坐,立刻就进了浴室洗澡更衣。小姑子出来后,各人依次都去洗澡了。
飘儿虽然早就习惯他家的这种轻微的洁癖,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夸张。在厨房摘菜时,她甚至想,不知道他们在夫妻生活中,是不是也像林烨一样,觉得人的生殖器官是脏的呢?
顾不得和他们叙旧,飘儿呆在厨房忙碌着。换上家居服的婆婆走进厨房想要帮忙,飘儿把她推出去,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好不容易做满一桌子菜,热热闹闹吃过饭后,飘儿抢过婆婆手中的碗筷,让她先休息。飘儿收拾好厨房的一切,洗过澡走出来。婆婆他们热情地叫她坐下来,掏出他们从上海带来的礼物交给飘儿,飘儿一一说着谢谢。乱哄哄地聊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间睡觉。
刚刚准备回房间时,婆婆从房间里走出来,拉她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将一只精美的铂金胸针放在飘儿的手心说:“这个给你。”
飘儿看着那简洁优美的造型和设计,很是惊喜,却说:“不,这一定很贵吧,婆婆你留着自己戴嘛。”
婆婆笑着说:“我这么老了,戴这也太花哨了。当初我逛商场,看到它,就想你一定会喜欢。贵不贵的,也别这么说。这几年,照顾林烨,你辛苦了。”
飘儿忙说:“不,不辛苦。”
婆婆说:“孩子,林烨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什么也不会干,也不懂得疼人。像他父亲。我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委屈,我在外面要工作,回到家还要照顾家和他,后来还有孩子,而他只顾着他的工作。我们也经常吵架。虽然我从来没有听林烨或者你说你们有吵架或者闹别扭,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委屈的,会觉得很累,是吧?”
飘儿想不到婆婆会对她说这些。婆婆又说:“阿嫂,我是女人我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林烨不够有责任感,不和你分担家事,你才迟迟不要孩子呢?”
飘儿忙说:“不,不是的,是我们都太忙,事业都在起步……”
婆婆说:“女人生孩子还是不要太晚,这样对孩子和自己的恢复都不好。我和他爸,也想抱孙子了,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了呢?”
飘儿说:“是,是应该考虑了。我们会努力的。”
婆婆说:“找机会,我也会和林烨谈谈的。看他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厨房忙,也不帮帮你。”
飘儿说:“是人不让他帮。”
婆婆说:“你别犯我年轻时的错,家里的事情,一定得让男人参与了,他才会知道你的辛苦,才会从行动上也能照顾你。”
飘儿说:“知道了。”
婆婆说:“做女人难哪,特别是也兼顾事业的女人。那时我以为和他父亲都走不完一辈子的,可现在还不一样过来了。夫妻间的事情,就这么回事了。林烨有什么不对,你可要多包容他。可你也不要一味惯着他。要是以后有了孩子,你会更加辛苦。”
飘儿问:“是不是林烨对你说了什么?”
婆婆说:“哪有呢?他最近总是在说你的好话,说有你这个老婆很幸福。我怎么也是大学里退休的心理教师,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虚的。虽然我不清楚你们间发生过什么,可是我感觉到林烨他在心虚。他可能怕失去你,也想努力改变了,是这样吧?”
飘儿没有说话。
婆婆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你可以对我说。这些话在电话中,我没问你,我是不想让他爸爸知道。女人间说话还是要方便些的。”
飘儿说:“我想每对夫妻都有各自的矛盾,但总体来说,我和林烨还是不错的。妈你真的不用担心。”
婆婆说:“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就相信你们有能力解决好矛盾和危机。只是这个社会不断在发展,婚姻变得脆弱着呢?”
----作者答读者----
此连载为网络版本,情节大致和实体书相同,但网络版本详尽细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