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是寂寞撒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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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三十、人生啊,人生

林烨一进门,就大声叫唤:“老婆,你在哪儿呢,我回来了!”

飘儿连忙在镜子前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才走出来,对林烨展颜一笑说:“你回来啦?”

“嗯,老婆,想我不?我可想你了。”林烨换好毛拖鞋,放下行李走到飘儿面前说。飘儿低头不敢看林烨的眼睛,说:“快把外套脱了吧,我明天帮你拿去干洗。”

林烨听话地脱去羽绒服,说:“北京可真冷啊,多亏了你买的这件衣服呢,要不我可要冻成冰棍回不来了。”飘儿听了,笑笑说:“你差出得越多,嘴是越贫啊。”林烨也笑了,说:“哪有呢,我是实话实说,咱不是在学习吗。”

飘儿听了,不禁有点走神。林烨拿出一条藏青色的羊毛披肓,说:“上次你说李芳那条披肩很好看,我在王府井看到有同款式的,同去的朋友说藏青色会衬你多一点,还说这颜色典雅神秘呢。来,看喜欢不?”飘儿接过披肩,往肩上一披,林烨说:“这次总算买对东西了,好漂亮啊,老婆。”飘儿淡淡一笑说:“谢谢你,我很喜欢的。配我白色的毛衣和白色的靴子刚刚好。”林烨见飘儿喜欢,高兴得咧嘴而笑说:“那你先自我欣赏一下,我洗热水澡去。一会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飘儿说:“好的,去吧,我去做饭。”

林烨几乎是蹦跳着向浴室奔去,飘儿看着林烨的身影,不禁想:林烨他应该是这样简单快乐的男人啊,她附加给他的沉重是不是太过分了?他的缺憾,真的可以成为她堂而皇之的出轨理由吗?她开始质疑自己。

林烨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时,飘儿还在客厅那儿发呆。他有点奇怪地问:“想什么呢,飘儿?怎么发呆了呢?你不是说要做饭么?”飘儿忙掩饰地笑笑说:“哦,我都忘记了。”林烨见她揉搓着披肩,笑她是不是太感动了?飘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林烨以为她是默认了,在飘儿面前蹲下来,一只手放在飘儿的腿上说:“老婆,我就喜欢看你低头脸红的样子。”飘儿面对林烨过分的柔情,有点不适应,竟然木讷起来。

“飘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不要做饭了,我们出去吃?”飘儿连忙摇头说:“不,我没事,菜我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林烨还想要拉着她的手说些什么,飘儿站起来,逃跑似的向厨房走去。林烨有点纳闷,是不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不一会儿,饭菜就摆上桌子了。林烨一边吃饭一边观察飘儿,觉得飘儿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了。

吃完饭,林烨拉住要收拾碗筷的飘儿,说:“飘儿,先别忙了,我有话和你说。”飘儿看了他一眼,向他笑笑,默默地坐下。林烨却不知从哪儿说起了,两个人对坐了好一会儿。

飘儿不停地对自己说,要镇静,应该来的总会是来的。如果林烨问起,她就如实说了吧。

看着飘儿,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林烨心虚极了,毕竟,他确实碰过别的女人。虽然他早就想好除了小倩的事外,要向飘儿说清这次北京之行的目的,但看到飘儿的神色,他还是担心飘儿会怪他骗她。

“飘儿,有件事我和你说了,你别骂我行吗?”

“啊?什么?”

林烨提高了声音说:“我这次骗你了。”

飘儿再次“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

“我确实是去了北京,可是不是去出差,而去办私人的事。”

“哦,办私事?”

“是……是的,自己的事。”

“哦,是这样……”

“飘儿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好吗?”

“好……你说,我听……”

“你是知道的,结婚这几年来,我一直不争气,让你受了许多苦。以前我太在乎面子,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

“林烨……”

“飘儿,你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妻子,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我甚至觉得我拥有你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我真的很没有出息,在你面前,我自信不起来。因此,在感情上故意漠视你,像个闹市中的和尚一样生活。我以为这样大家会更加好受一点……可是我错了……你写的那些婚内性问题的专题报道,我是看了的。你在上面说没有性福的婚姻是不健全的,确实是啊……还有那次吵架,你说那些话,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和我们的婚姻。我想,我是该放下所谓的自尊,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的时候了。”

“烨,别说了……”

“飘儿,先别哭,让我说完它吧。我浪费了几年的时间,才想通了这些道理,我希望为时不晚。因此我偷偷以你的名义,给北京的李教授去了信件,约了会诊的时间。然后和单位请假,还让老板帮忙一起骗你说我出差了。我就一个人去了北京。”

飘儿拼命地忍着眼泪,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流。林烨掏出一个牛皮大信封,说:“里面是我这次北京之行的专业检查报告。教授的意见都在里面了,可是,我不知道教授以前和你说过,这种治疗需要夫妻共同配合。都怪我以前拒绝和你沟通这方面的事情……你能原谅我么,飘儿?”

林烨的声音也哽咽了,飘儿握着牛皮信封,终于哭出声音来。林烨说的话,像个个重锤一样敲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总之,她控制不了的嚎嚎大哭。

要是林烨早一些明白这些道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可是,要不是发生这么多事情,林烨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么?世间的事,历来都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人们拿命运和际遇常常没有办法,这错综复杂的条条道道,还将会继续向未知的地方伸延。

人生啊,人生!到底是哪一只翻云覆雨的手在操纵?

这个夜晚,飘儿真的想对林烨说,她想去客房睡,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可是她怕林烨误会她,怕这时她要求分房睡觉会让这个婚姻更加风雨飘摇,因此就一直忍着没有说。

林烨一直侧着身子,抱着她入睡。也许是旅途太累了,他上床后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结婚这么久以来,在睡觉时,林烨从来没有试过像今晚抱她抱得这样紧。飘儿睡不着,思潮起伏,可是她得一动不动地任林烨这样抱着。

林烨喃喃地说了些含糊的梦话,抱得她更加紧,差不多是半压着她了。这样的姿势,亏他也睡得这样香。林烨就是林烨,就算是经历了这些波折,与飘儿比之,还是要简单得多的。

他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他就舒坦了,没有负担了,却不会想到,飘儿因为他的那些话,会生出许多必要的或者不必要的闲愁来。

早上醒来,飘儿感觉头都沉沉的,骨头也酸酸的。不等闹钟响,她就轻轻拨开林烨的手臂,下床去做早餐了。

林烨起床后见飘儿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放下心来,很开心地跑过来吃早餐。吃完早餐,他坚持要送飘儿去单位,飘儿没有拒绝。他们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出门去了。

飘儿站在报社门口,看着林烨的车消失在寒冬清晨的街头,才转过身向办公室走去。有同事羡慕地对她说:“不错啊,小夫妻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这么恩爱。”飘儿报以一笑,然后另外的同事接过话说:“看飘儿这幸福的模样,多让人妒忌啊。”大家说笑了几句,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有人向电视台举报了一起父母虐待5岁小女儿的事件,小女孩全身都是新伤旧患。随着电视台的的报道,妇联和司法机关相继介入了事件的调查和跟进中,报社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飘儿虽然也到医院采访了小女孩和医护人员,走访了小女孩的邻居们,但她在撰写报道的时候,还是向李芳要了一些更加深层的资料。

在选相片和排版的时候,许多同事都争相看飘儿和宝欣拍回来的相片,义愤填膺。这件事不仅仅在传媒界引起关注,社会舆论更是一片沸腾。

“哪个社会和国家都是一样的吧,即使是太平盛世,也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阴暗面。而在我们这片热土上,还有多少这样可怜而不幸的女孩,没有被发现,没有被关注呢?”见惯了各种人间悲欢的李芳对飘儿感叹道。

飘儿听后无言了,心情也就变得更加沉重。妇女与儿童权益的保障与维护,应该是一个艰巨长远而不容忽视的重大问题。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需要全社会的自觉参与。

“芳姐,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去喝夜茶吧,我还有别的事情想和你聊聊。”

“晚上吃饭不行吗,好让我不用做。”

“不行呢,林烨昨天才出差回来,我今天想在家陪他吃。要不你来我们家吃饭?”

“还是不了,我晚上8点后再找你吧,到时再好好聊。”

宝欣避开议论纷纷的同事,躲在茶水间打电话。有同事看到了,故作神秘地向飘儿说:“宝丫头是不是炒了王东洋啊,东洋才出差半个月,这宝丫头就坚持不住,和别的男孩谈恋爱啦?”飘儿笑说:“你啊,也别捕风捉影啦,搞不好,你会成了搞破坏的人哦。”

同事笑着走了,可一会又折回来说:“你说王东洋回来,这局势会有什么改变?”飘儿笑而不语,另一同事听到了凑过来说:“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敢打赌,这宝欣正是给王东洋打的亲密电话。”“打赌就打赌,一会你去打探消息?”“打探就打探,输了的人请大家吃饭怎么样?”同事们听到了,都一块儿起哄说:“好啊好啊,找个借口去撮一顿。”

不一会儿,宝欣笑咪咪地回到办公桌旁,见到大家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感觉奇怪。刚才那个提议打赌的同事走过来说:“宝欣,我的手机坏了,把你的手机借给我,发个信息给我老婆行不?”宝欣爽快地说:“行啊,给。”那同事接过去,翻查宝欣的通话记录。他大叫着说:“哈哈,我赢啦,是王东洋的号码!”同事们欢呼起来。

宝欣才弄明白大家拿她打赌,又好笑又好气,见自己的小秘密被揭穿了,脸涨得通红。有同事又说:“啊哟,咱们的小辣椒也会脸红啊。”大家又哄笑起来。

好在宝欣是个大方的女孩,让大家笑一会儿,自己也跟着笑了。她说:“你们笑就笑吧,我就是给王东洋打电话了怎么着。哼,那个打赌输了的倒霉蛋,还是快想好带大家去哪儿吃饭吧。”那个输了的同事故意苦着脸唱道:“可怜啊可怜,一个子也没有啊?”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宝欣问飘儿,飘儿姐,你也一块来吧。飘儿说,不了,今天不行,我约了林烨一起吃。宝欣鬼鬼地笑,哦,好的,我不会笑你重色轻友的哦。飘儿打了一下她的额头。

想起王东洋那天在电话中,说他在北京看见林烨和一个漂亮女孩在一起的事,宝欣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林烨和飘儿这么恩爱,林烨就算出差也不会做对不起飘儿的事啊。这个王东洋,就爱卖弄自己的好眼神,真是神经过敏。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耿元到一个当事人的公司去取证完毕,路过一家商店时,看到里面走出一个浅棕红色长卷发的女子,穿着一条黑色的针织长裙子。耿元的心跳到了胸口,车速情不自禁地慢下来,他一直盯着她看。直到那女子抬起头来,诧异地迎上他的目光,耿元才发觉他认错人了,连忙侧过脸,装作专心地开车。

飘儿她还好吧?她先生的疑心会不会就此打住?放浪了一段时间后,耿元觉得和不同的女人上床也索然无味。有那么几个时刻,他真想死在女人堆里算了。可是,他还是回归了一个律师的理智,生活又正常规律起来了。也许,在他这个年近40已不肯相信爱情的男人的生活中,还能够有患得患失的少年情怀,若有若无却如影随形的思念,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这确实很奇怪。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得到飘儿。和她一起过后半生的念头,只是,这种淡淡的牵挂又说明了什么呢?不是情人,不是爱人,不是朋友,不是兄妹,他和飘儿之间,是什么呢?

忙碌了一天的耿元空闲下来去吃饭的时候,Z城这儿的飘儿已经把一切家务打点好了。洗过澡,换好衣服,就给李芳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出门。李芳说要去“意融融”咖啡厅,飘儿说怕喝多了睡不着,还是去茶房喝清茶,吃点心好了。

出门时,林烨问飘儿要不要开车送她去。飘儿说不用了。林烨要她注意保暖,晚上外面可冷多了。飘儿想了下,披上了林烨给她买的披肩,再拿了件中长的黑色羊绒外套就出门了。

李芳还没到,飘儿先点了一壶普耳茶泡着。想不到李芳也披了陈天佑送她的那条披肩,两个女人互相看着彼此,都哑然失笑。李芳说:“陈天佑在外地买的。”飘儿说:“林烨在北京买的。”然后两个人笑了,异口同声说:“你披着真漂亮。”话才落音,两个人又笑。

喝了几口热茶,李芳问:“你不会只是出来和我秀披肩,吃点心的吧,说吧,找我想倾诉些什么?”听到李芳这样问,飘儿倒是一时语塞了。

好一会,飘儿才缓缓地说:“芳姐,老实说,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李芳怔怔地看着她,说:“怎么,今晚要剖析自己?这么严肃?”

“芳姐,不算是剖析吧,但确实是挺严肃的。你就直说吧。”

“唔……你在我眼中首先是个好女人,其次是个能干的女人,再次是个不俗的女人。”

“还有呢?”

“你性格有真实的一面,为人正直善良,有爱心,可是也有不真实的一面。不过话说回来,人都是两面性的,我也是一样。你表面貌似很平静,但你似乎把许多东西隐藏得很深,你眼睛淡淡的那抹忧郁,我相信不是没有理由的。平时你不说,我也不会问。既然你要我分析你,那我就说了,我感觉这都是和男人有关。”

“还有呢?”

“也许,你和我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在和某些东西顽强地抗争着,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安于生活和现状,可是内心对生活和未来又充满憧憬。于是,这样传统与现代的东西,就有了冲突,有了冲突,就有了痛苦,就有了难以和外人说的忧郁。”

飘儿听得惊呆了,李芳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本质,她不住地点头。李芳见她这个样子,喝口茶,笑笑说:“你不必觉得我这是什么高谈阔论,我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以过来人的眼光,去看问题想问题而已。何况,我们也算是同一个层次的女人了。不然我们不会坐在这儿讨论这些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话题。”

“如果我是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没有算是体面的工作的女人,芳姐,你说我会不会更加容易幸福一些呢?”

面对飘儿这个问题,李芳也呆了一下,说:“天哪,我也经常想这个问题啊。我得出的结论是,越是简单平凡的女人,越是容易获得幸福,因为她们比我们容易感觉满足。人不快乐的根源,往往在于得到的与付出的不相符。是吧?”

飘儿点点头,说:“也许吧,不,应该是的。人,总不能太贪心。心一贪,许多麻烦就来了。”

李芳说:“好,我们先别说这些虚的,说点真实的吧。你今晚到底想和说什么事情?”

飘儿抿了一下嘴唇,说:“芳姐,你是对的,我的忧郁确实是因男人而起。以前是一个男人,现在却是两个男人了。”

“怎么回事?”

“你去过我家,难道不对我书柜上那两排性学专著和杂志有疑问么?我为什么这样注意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当时确实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惊叹,可一想到你的职业,也就理解了。”

“其实,我看这些书,是为了林烨。”

“林烨?为什么?”

“……”

“难道他?……”

“是的。”

“哦……”

“可是,这几年来,我一直说服不了他去看医生,我自己的努力没有他的配合,也没多大效果。”

“天哪,我实在是想像不出来,这几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啊?”

“……这个就先不说了,大家是女人,你会明白的。问题是,前几天林烨他偷偷以我的名义约了北京的专家会诊。报告出来了,说他有得治。他回来后才敢和我说。他……也很不容易啊。”

“算他还是个男人,醒悟得虽然迟了点,可总比食古不化要好。真看不出来他这么迂腐啊。”

“可是,芳姐,你知道是什么让林烨有勇气去会诊的么?”

“是什么?”

“他怕失去我。我深深理解他的脆弱与自卑。虽然他爱我爱得很自私。可是,促使他改变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谁?”

“你不认识的。半年前一个晚上,我和林烨讨论这方面的问题,说不到一块他还讽刺我,我赌气闹情绪,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人。”

“网上的男人?你就不怕被人骗啊?”

“后来我想着也觉得后怕啊,好在事实证明他不是坏人。当时他陪我聊天,我把一切都向他倾诉了,因为不认识,隔着屏幕,我没有压力,然后几番挣扎,我同意他来找我。”

“你是说,你们上床了?”

“是的,他来陪我度过了很美好很激情的一个双休日。忘记了说,他是个律师,F城的,年纪40左右。离过婚。”

“……”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吓着了?芳姐?觉得叶飘儿不可能偷男人?”

李芳连忙说:“不,不是的。我是在想,你走这一步,是经受过多少的煎熬和挣扎啊。飘儿,怪不得那次你去F城前,那样紧张地问我应不应该去了。”

“其实,我真是这样想,只放纵那么一次,彻底地尝试一下做女人的感觉,就回来好好的做林烨的妻子的。可是,我发觉我太天真了,有的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地蚕食着我的生活。有的时候,我反而比过去更加空虚和孤单了。”

“飘儿,我理解的。我不会因这件事而改变对你的看法。在这件事上,我不想简单地给你评判对错。世间的事,没有绝对的。”

“谢谢你,芳姐。我以为这件事会永远成为秘密。我和耿元平时也几乎没什么联系,可是林烨还是从耿元的一个手机短信息和我从耿元西装上扯下来的纽扣,看出了端倪。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在生活上,在情感表达上,在对性的观念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本来我应该感觉高兴的,可是我为什么还这样郁闷呢?还有,林烨他为什么什么也不问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爱我怕失去我?”

“飘儿,我觉得你对林烨还是有感情的。爱是什么呢?到最后始终要慢慢变成亲情与责任。你对耿元的感觉,我觉得那也不是爱。你只是怀念他给你的感觉,许多时候陌生和距离会产生许多错觉的美感。既然现在林烨在改变,你还是应该珍惜他。他这个人能够做到这份上,真的是很难得的。何况林烨才是你真正能够抓得住的男人。”

“我知道的。芳姐,我真的什么都明白。可是人心这东西,你也知道的。有时无法控制啊。在面对林烨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坦然了,总觉得亏欠了他。”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以前确实是他不好,你才走那一步。他既然当作不知情,说明他也在反省自己。你也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这样对你们的婚姻才是最积极的做法。”

“我已经在努力了,芳姐。”飘儿叹了口气说。

“努力了就好。”

“真想大哭一场啊,可是现在却哭不出来了。”

“别这样,你不是说幸福是需要比较的吗?想想那对残疾夫妻,飘儿。”

“我确实是经常想起他们,然后内心就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想要的太多了?”

“不是的,飘儿,你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你想要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应该享有的而已。不要再自责,这对你、对林烨、对你们的婚姻于事无补。”

“芳姐,这些话憋在心里,今天我终于说出来了……”

“怎么,感觉舒服多了吧,比放了一个大屁还要舒服吧?”

飘儿忽然间听到李芳来了这么一句,有点哭笑不得,说:“芳姐你不要逗人家啦,这时候要我笑,是比哭还难受啊。”

李芳靠在大椅子背上,说:“不逗逗你,你还不知道要多愁善感到何时呢。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目前最重要是要做什么。”

“目前最重要的是……应该是请假,陪林烨上北京治疗吧。他……其实最需要的是我的鼓励和陪伴。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兴致勃勃地支持他,这辈子,他就好不起来了。”

“嗯,这就对了。是应该这么办。”

“呵呵。芳姐,真的像你说的,我心里舒服多了。对了,不说我的,说说你吧,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我总感觉和霍靖算是到此为止了。不能再走下去了。”

“因为陈天佑?”

“不,不全是。我只是在想,作为女人,我们在生活和感情上应该如何来安顿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是啊,如何来安顿呢?谁能够来给我们一个答案?”

“这是永远也不会有标准答案的。”

“那参考答案呢?”

“也不会有的。哎,不说了,等我理清了自己,再向你交待吧。现在也晚了,咱们结账吧。”

飘儿看一下手机,惊呼:“天哪,都11点多啦。”

刚才只顾着和李芳说话,连林烨的来电也听不到了。她回拨过去,林烨着急地问她怎么还不回来。飘儿说就回去了,正在结账。李芳微笑地看着她,说:“看,这就是老公。我是整晚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来问我的。”飘儿听了,有点心酸,正要说什么,李芳就站起来,抢着先付了账。

走出茶房,寒意浓重地扑过来。她们叫了出租车,就融进这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宝欣偷偷地从报社溜出去,到市府门口去等王东洋。代表团乘坐的是一辆豪华大巴,车上下来许多人了,王东洋才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下来。宝欣不好意思走上去,待到王东洋走近了,她才使劲向他招手。

王东洋看到她,先是眼前一亮,再就为难地说:“宝宝,我还要跟着去市府一趟呢,晚上也还有聚餐。你先回去,在这影响不好啊。”宝欣嘟着小嘴说:“好吧,又不是偷情,这样小心翼翼的。”王东洋说:“我这不是在工作么?”宝欣说:“可是,人家好想你嘛。我……想抱你一下嘛。”

听了这话,王东洋后退了一步,脸红了,说:“宝宝,我也想你,可是这不是时候,这地方也不行,晚上我回去再说啊。有礼物给你呢。乖,听话啊,回去。”说完就就大步跟上代表团了。

宝欣嘟着小嘴回到报社。飘儿见了,问她怎么一副忧郁的样子。得知原因后,飘儿掩口而笑。宝欣问她笑什么,飘儿说,看来李芳和我是料事如神呀,你们果真走到一块去了,发展还这么神速。宝欣生气地说,飘儿姐,你也来笑我啊,李芳姐姐还不知道呢。飘儿说,好,我不笑,也不告密,让你们自己给她一个惊喜吧。

正说着,莫主任走过来,敲敲宝欣的办公桌,阴阳怪气地说:“上班时间得注意点啊,别总是瞎聊天。”宝欣小声说:“我哪有总是瞎聊天?我才……”飘儿忙说:“对了,莫主任,我在和宝欣聊明天的选题呢。”莫主任看看她们,“哦”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宝欣生气地说:“什么人嘛,总是针对我,他还不消气呀?”飘儿示意她别大声说话再惹事端。宝欣气呼呼地说:“好,听你的,我喝水去。真是受不了。”飘儿看着她的样子,摇头笑着去复印她要用的资料了。

晚上,飘儿在阳台晾衣服,林烨拿着书本走过来,对飘儿说:“要不我来晾吧。”飘儿说:“你来晾?”林烨说:“嗯,让我学学嘛,总不能让你晾一辈子呀,也总不能在你出差了,衣服都等你回来洗呀。”飘儿笑他说:“看来你真是要洗心革面了啊。”林烨摸着平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知道我以前太懒,什么也不做,可是我也不是坏人呀,用洗心革面这成语太严重了吧。”飘儿也笑了,把位置让给他。

林烨每晾一件,飘儿都接过去,再拉弄一番才放上钢管上吊着。林烨说:“你别只顾着给我收拾手尾,你教我呀。”飘儿笑了,耐心地给林烨示范,说:“这衣服不能随便用衣架撑着就算了,你要根据衣服的质地和特点,给弄平了,弄顺了才晾。要不,晒干后的衣服会很难看的,也不服帖。”林烨说:“晾个衣服也这么多学问。”飘儿说:“当然罗,生活处处皆学问。”林烨说:“得,又在说哲学了。我慢慢学不就是了么?”

晾好衣服,林烨望着钢管上的两行衣服,感叹道:“看来我离开了老婆,是样样也不行呀。我会连我的内裤放在哪都儿不知道的。”飘儿嗔怪地说:“看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每次洗澡你都自己拿内衣的啊。”林烨有点撒娇地说:“嘿嘿,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飘儿感动地对他笑笑,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啊。女人在许多时候,要的也只是自己的男人需要自己的感觉。林烨在情感上的表达,越来越自然了。一个典型的“机械男”,就这样逼上梁山,慢慢地向感性蜕变。不管他的蜕变是痛苦的还是甘愿的,都不容易啊。飘儿想起李芳对她说的话,是的,她不想放弃这个婚姻,她不应该顾虑太多的。待林烨好起来后,他们就要个孩子吧,然后一家3口乐融融地过最平凡的世俗日子。

婆婆和公公打来电话,说他们和林烨妹妹一家要来这儿过春节,问飘儿有什么意见。飘儿说,好啊,那就来吧,反正住得下,大家一起也热闹啊。婆婆在电话中笑得很开心。

林烨说:“难怪我爸妈这样喜欢你的,你总这样顺着他们的心,让他们高兴。”飘儿说:“哎呀,这不是咱爸妈么,人老了,不会希望儿女给他们多少钱财,倒是希望安享晚年,以后我们也会老的啊。”林烨拉着飘儿的手说:“老婆,你真好。”

飘儿把手抽回来说:“看你,是越来越肉麻了,其实你像平时一样就好,我都不习惯你了。”林烨不好意思了,委屈地说:“哎,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飘儿笑了,问林烨:“商量一下怎么安排他们住吧。”

林烨说:“咱家是两厅四房的,一个是我们的卧室,一个是爸妈的,一个客房,还有另一个分开两边,一边是你的书房一边是我的工作室。他们来,爸妈住原来他们的房间,妹妹一家住客房,妹夫父母住我工作室吧,我把东西搬到你书房去。”飘儿同意了林烨的安排。

看了一会电视新闻,林烨说要去网上看一看他管理的几个大公司的网站。飘儿叫住了他,问:“你年底忙吧?”林烨说:“是啊,年底当然是最忙的了,许多事要赶着做。”飘儿说:“我们也是。那……我们……等过完了年,再去北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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