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听了，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呵呵，我脸皮薄啊。”飘儿生气地说：“你意思是说我脸皮厚啦？”林烨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没这样说啊。”飘儿笑了，说：“好啦，你去忙吧，我没真生气啦。”
可是林烨却重新坐下来，诚恳地对飘儿说：“飘儿，我知道以前我的态度不好，你主动挨上我时，我不解风情有时还说你……说你＊＊＊＊＊，你当时是不是特恨我？”飘儿想不到林烨会提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林烨说：“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以后不会的了，我答应你，我一定慢慢地改。”几年来的辛酸涌上心头，飘儿眼圈红了。林烨说：“哎呀，你都快30岁啦，怎么还这么容易哭啊？别哭，千万别哭啊。”
女人其实是最怕在想哭的时候，男人在旁边说这句话，本来不想哭的，这样一说反而忍不住了。何况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本就不设防。飘儿叫了声“烨……”就用手抹眼睛了。林烨说：“好啦，好啦，我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叫我‘机械男’么？我以后不说这个了，还不行么。”飘儿抹了眼泪，对他笑笑说：“我没事呢，只是忍不住，我也不想哭啊。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林烨坐在他的工作室，感慨地想，应付一个女人，简直比应付一万个计算机程序还难！他就弄不懂，怎么那些自诩风流的男人，可以有那么多精力来同时和几个不同的女人周旋呢。
三十一、李芳的意外，欣慰与剧痛
虽然是晴朗的天气，还是很冷。街道上年味渐渐浓起来了，沿江路上，摆起了长长的卖春联和吉祥饰物的摊挡，还有各个商店的年货临时销售点，人流非常密集，车辆都不能在此顺利通过。
李芳他们下乡去“送温暖”的车，就这样塞在了街道中间。好不容易疏通了人流，车才慢慢驶进乡道中。本来李芳不用亲自下乡的，可是今天的目的地是南镇，她想去看看上次来告状的那个老婆婆。
电视台的采访车也紧跟在后，报社这次派来的记者是王东洋。这可真是个巧合，工作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姐弟俩一起工作的机会。
走了几家“纯女户”和看望了那个老婆婆后，李芳他们踏上了归途。老婆婆硬是给李芳他们塞了满满一篮子新鲜的蔬菜。回去的时候，王东洋坐上了李芳的车。
王东洋一直看着李芳，似笑非笑。李芳忍不住问他干吗。王东洋说：“没事，今天才真正看到你工作的模样，怎么那么像个女干部啊？”李芳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们总编叫你来，是来看热闹找毛病的啊？”王东洋笑了，李芳又说：“你以为我愿意让电视台和你们报社的人来啊？是上级的要求啊。”王东洋说：“明白，许多时候媒体是要为政治而服务嘛。”李芳白他一眼，示意他别再乱说话。
李芳转移了话题，问他这次出远差有什么收获。王东洋就来劲了，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在澳门、香港和北京的见闻。李芳和车上的小玉也津津有味地听着。末了，王东洋说：“姐，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和宝欣说了，她还骂我神经，可是我好像真的不是眼花啊。”李芳问他怎么了。王东洋说：“在这不能说，回去我和你说，不说可憋死我了。”
李芳笑笑说：“我现在不太关心你憋不憋死，我只关心你让人家骂了还这样甜蜜的样子，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王东洋见说漏了嘴，一时涨红了脸。小玉在旁边掩口笑着说：“主席，你家东洋还会脸红，可真是天大的发现呀。”李芳和司机哈哈大笑起来。
王东洋说：“去，大人说话，小女孩插什么嘴。”李芳说：“好吧，等会儿回去，你一块儿告诉我吧。要老实啊。”王东洋抓耳挠腮的，直叫后悔。本来他已经说服宝欣，先瞒着李芳，等时机成熟了，好让李芳大吃一惊的。殊不知，他们的结局，李芳早就在心里给判了个准。
到了妇联，已经是傍晚了，李芳让随同的人员都回家去休息，然后她和王东洋一起去吃晚饭。
小饭馆中，李芳说：“说吧，这没外人，先说你在北京看见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林烨，被一个漂亮女人挽着走出五星级酒店了。连续两次啊！”王东洋喝了一口茶，强调地竖起两个手指说。
“你真的看清楚了？确定？”
“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到他的正面，只看到侧脸。可是……”
“难怪宝欣会骂你发神经。你是不是还想着飘儿啊？”
王东洋急得直叫：“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说我，早知道我憋死也不说。”
“这种事情，没有亲眼看到，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乱说的啊。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你明白不？”
“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不许再提。说说你和宝欣吧，是在什么时候暗渡陈仓的？”
“暗渡陈仓？姐，你怎么乱用成语啊。”
李芳用筷子敲敲他的茶杯，说：“那，就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正式好上的，如何好上的，进展如何。”王东洋露出了小男孩的羞涩表情，说：“是我出差前一天晚上，就是去你那儿吃饭回去后开始的。如何好上……这个过程就不说了吧。进展嘛，还挺好的。”
“行啊，好小子，比你姐姐行多了。今晚咱们姐弟俩吃顿好的。我请客。”
“好啊，那我要吃药材浸小母鸡。”
“随便点，反正这儿也没有山珍海味。”
“姐，你可真豪爽。可不可以叫上宝宝来啊？”
“可以啊，快叫。”
不一会儿，宝欣就来了。见了李芳，甜甜地叫了声“芳姐”。李芳一直在笑，看看宝欣，又看看王东洋。
王东洋被看急了，说：“姐，你怎么像老太婆一样啊，只听说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哪有表姐看表弟妹，越看越喜欢的？”李芳听了干脆哈哈大笑，说：“表弟妹，嗯，不错，已经自个认了，那我更加放心了。”宝欣被王东洋的语无伦次弄得也不好意思起来，她扯扯王东洋的衣服，小声说：“不是说先不告诉芳姐姐的吗，你怎么……”
李芳听到了说：“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审出来的。瞒我这个老人家干吗啊？存心不让我高兴？”宝欣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的。”李芳说：“谈恋爱了，人就是不一样啊，一个放浪不羁的才子变得拘谨听话了，一个时尚前卫的小辣椒变得温柔纯情了，爱情的魔力可真是神奇啊。”
宝欣和王东洋面面相觑，低下了头。李芳说：“好啦，不笑你们了。都是自家人，这么不自在干吗呢？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才好啊。”宝欣就先笑了。
菜陆续开始上了，王东洋二话不说就先动筷子。李芳示意他先给宝欣夹菜，王东洋有点迟钝。宝欣当看不到，也不介意，反而夹起一只鸡翅，放在李芳的碗中，说：“芳姐姐，我听东洋说你最喜欢吃鸡翅，你们经常抢着吃。现在有我帮你，他是抢不赢的。”李芳开心得边呵呵地笑边说谢谢。
王东洋说：“哎，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李芳说：“怎么这会思维这么精灵啦，刚才暗示你都看不懂，你呀，要向宝宝学习学习。”王东洋还是一脸茫然，宝欣抿着嘴笑说：“学习我会体贴人呀。”
王东洋说：“你？你会体贴人？”宝欣说：“那可要看对什么人了。那你说，我对你还不够体贴？啊？”王东洋连忙说：“体贴，是挺体贴的，可是你以前，你给人的感觉太那个了啊。”宝欣瞪起眼睛问：“嗯？哪个？”王东洋怕说多错多，嘿嘿地笑着说：“没有，没有哪个，吃饭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献殷勤地给宝欣夹了块鸡胸脯。
李芳忽然感到腹部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整个腹部都疼痛起来。她忍不住用手捂着小腹，不一会汗珠布满了额头，脸色也变了。王东洋和宝欣着急地问她怎么了。李芳艰难喘着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肚子突然疼得厉害。”他们异口同声说：“会不会是这的食物不卫生啊？”
老板闻讯而来，问了情况，说：“不可能呀，我们这虽然是小饭馆，可是都是老主顾了，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声誉不错的。如果真是食物有问题，那怎么你们两个没事呢？”王东洋和宝欣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老板说得有道理，连忙结账。老板帮忙叫了出租车，让他们带李芳去医院看急诊。
疼痛中，李芳自己也非常奇怪，近来肚子疼不是第一次了，她以为是肠胃不好，也没怎么在意，可是这次有强烈的想要大便的感觉，还全身发冷。她第一个念头想的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怎么这般难受？
急诊室里，值班医生详细问了李芳的情况，末了医生问她：“这个月你的例假有来吗？”李芳怔了一下说：“有，只是和平时不一样，很不规则，上个月也是这样，先来一点，然后又来很多，断断续续的，工作也忙，本来想等忙完这阵子就来检查一下的。”
医生笑说：“你呀，身体是自己的，怎么不珍惜呢？李芳？你是妇联的那个？”李芳说：“是啊，怎么了。”医生说：“这样吧，我先暂时给你止痛一下，等明天你再作个详细的妇科检查。”李芳奇怪地说：“妇科检查？”医生说：“这样说吧，我怀疑你宫外孕了，你今晚就要住院观察，待明天确诊后要尽快做手术。”李芳听了，惊出一身冷汗。
王东洋给李芳办了住院手续，对宝欣说：“芳姐的事，任何人也不要说，知道吗？”宝欣知道这件事对李芳名誉的重要性，重重地点头。
王东洋问李芳：“姐，你有认识的信得过的妇科医生么？”李芳说：“有啊，我有个同学在这做妇科医生的。”王东洋说：“那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我有话对她说。”李芳说：“不好吧，这么晚了，人家在家休息。”王东洋说：“姐，这件事必须要有个可以信任的人来给你做，你是妇联主席啊。”李芳想了一下，是啊，如果她宫外孕的事一经证实，传出去，对她的声誉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损害。她把同学的电话号码给了王东洋。
王东洋在电话中和李芳的同学说明了情况，同学马上答应了。
第二天，确诊结果出来了，果然是宫外孕。李芳自己都呆了，怎么可能呢？她的同学给她的手术时间安排在下午。李芳躺在病床上神思恍惚，如果不是宫外孕，她是舍了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想不到在她要彻底离开霍靖的时候，还留给她这样的创痛。
而实际上，这一路走来，她一直说她无怨无悔，是不是只是她硬是将“痛”隐藏着而已？女人总是习惯自己欺骗自己，特别在感情上。
因此，许多女人受伤之后更加愿意说男人骗了她，岂不知，那是因为自己甘愿受骗上当。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刚才所说的，许多时候，欺骗女人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