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是寂寞撒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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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王东洋就在病房外面的长椅子上坐下来。陈天佑非常想问他下午是不是去找霍靖并打了霍靖,打得怎么样了,会不会有麻烦什么的,可是他开不了口。王东洋也许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是霍靖,再说他这样问,就显得他太狭隘了。

倒是王东洋说:“我刚才去揍那混蛋了,******,说起他我就来气。”陈天佑尽量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没有接话。王东洋却问:“老陈,你就不想问问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吗?”陈天佑笑笑说:“问什么呢?我要是介意,就不会坐在这儿了。虽然我心里也不舒服……”

王东洋没有再说什么,要是李芳这次再不感动放下霍靖去接受陈天佑,那这辈子李芳就真的可能要孑然一身了。感情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人总是要把那么简单的事情,给人为地复杂化了?

王东洋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李芳醒了,就走进去,有点委屈地叫了声:“姐,你醒了?”李芳对他笑笑说:“怎么这样的表情啊,谁惹你了?”王东洋说:“没有谁,我是看你这个样子,为你委屈。”李芳拍拍他的头说:“傻瓜,快要娶老婆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王东洋有点撒娇地说:“娶老婆?只要姐一天不嫁,我就一天不娶。”李芳宠溺地对他笑笑。

陈天佑听到李芳的说话声,非常想进去看看她的脸色和精神是不是好点了。正犹豫的当儿,听到李芳在叫:“进来吧,怵在外面干吗呢?”陈天佑知道是叫他,就缓缓地踱进去,就那么站着,不敢说话。见到李芳精神比手术后好许多了,他一颗心放下来,立刻打电话让他的厨师晚上做多点吃的来。

李芳看着他,轻轻地说:“谢谢你老陈,中午是我情绪不好,乱发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陈天佑听了,心里百感交集,说:“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林烨下班回到家,等了许久飘儿也没回来。他刚想打飘儿的手机,飘儿的电话就来了,说李芳病了,她得帮李芳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林烨说:“那你去忙吧,晚饭我自己出去吃。”飘儿说:“你不是说你想要学做饭吗?面条你会做吧?试着用冰箱里的东西做做啊,外面下着小雨呢,又冷,你还是别出去了。”林烨说:“那,好吧,我在家做。可是你呢,怎么办?既然你说外面下雨,要不我开车载你去李芳家吧。”飘儿说:“不用了,是陈老板载我去的,已经在路上了。晚饭我们一会随便吃点就行。”林烨说:“行,那你小心啊。”

陈天佑对她说:“你们夫妻感情还蛮好的啊。”飘儿笑笑说:“过日子么,哪能不互相照应呢?”陈天佑说:“都是过来人了,这个婚姻呀,滋味还是得当事人才能体会呀。”飘儿也感慨地说:“是啊,确实是的。鞋子舒服不舒服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不能光看鞋子好看不好看的。”

陈天佑听了,就笑着说:“可是我现在连鞋子都还没得穿啊。”飘儿抿嘴一笑说:“那你努力呀,别放弃。”陈天佑说:“你的文章里不是说,不是所有的事努力就可以的么?”飘儿不好意思地说:“你还看我的文章啊?”陈天佑说:“登在报纸上的就看,书里的就没时间看了。”飘儿笑笑说:“看来你还真的是个有文化的农民。”陈天佑哈哈大笑:“当然,我可是80年代末正宗的本科毕业生。”飘儿听了也不禁笑起来。

宝欣亲自给李芳打电话,说她妈妈非要她回家吃饭,有重要的事和她谈,她就不来看李芳了。李芳让她好好回家陪陪父母。王东洋接过电话,和宝欣说起了悄悄话。

李芳听着他们俩个在电话中的打情骂俏,心里欣慰极了,伤口也忘记了痛。

精神的力量总是巨大的。

三十二、心存一份念想

宝欣回到家,保姆接过她的外套和手袋,说可以开饭了。她妈妈走出来,拉着她在饭桌前坐下来,对她左看右看,也不说话。宝欣用手抓了几块烧鹅,边吃边奇怪地问:“妈,你看什么呀,我又不是外星人!”

她妈妈严肃地说:“乖女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谈恋爱?没有啊?”“没有?那好,明天你就跟我去见王叔叔的儿子,人家可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啊?妈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强迫人家相亲啊!”“那你就给我说实话,保姆都说在超市看见你和一个男孩搂在一块买东西了。”

宝欣傻了眼,放下手上的肉,小心地问:“保姆?她什么时候看见的?哪只眼睛看见的啊?”保姆听到连忙缩回厨房去了。

“就前几天,星期六下午,你穿着黑色毛衣短牛仔裙,是你吧?”

“这……是,是啦,我是恋爱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棒打鸳鸯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妈妈只希望你能够找个门当户对的好男孩。”

宝欣不耐烦地说:“又是这一套,我的初恋已经葬送在你手里了,这次无论如何我要自己做主。是的,我爱他,从来没有那么爱过。爸爸是支持我的。”

妈妈听了,只好说:“好,这事以后再说,你难得回家,好好吃饭吧。等你爸爸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你什么时候带那男孩回家看看。”

宝欣胜利地向她做了个鬼脸,又大口吃肉了。“哎,就你这性格这吃相,要是你姥爷还在,肯定会被气死。谁会相信你出身名门啊?”

“你的观念啊,太迂腐太势利了,什么名门不名门的,还不都是人。做人有尊严有价值就好,界定什么阶级呢?”

“好好好,我是落伍了,我不和你这个大记者争。”

正说着,爸爸回来了。她高兴地叫:“爸爸,你回来啦,快,来吃饭。”爸爸说:“哦,宝贝女儿回家啦,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想休息一会,晚点还有个酒会呢。”宝欣奔过去说:“那我扶你上去休息。”

在楼梯处,宝欣吃惊地说:“爸,你怎么啦?”爸爸捂着嘴角,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宝欣会意,小声问:“爸,你是不是让人打了?”

“唔,一个不懂事的市民。”

“啊,你身边的人干吗去啦?”

“这事是意外,而且是爸爸愿意挨的这一拳。”

“为什么啊?”

“你呀,就别问了,也别和妈妈说啊。”

“好吧,我一会偷偷给你拿药油涂一下。那你先休息,我下去吃饭了啊。”

“还是女儿乖,去吧。”

宝欣下楼时,转过头对他说:“妈妈要是问我谈恋爱的事,你可要帮我呀,拜托,老爸。”爸爸向她打了个OK的手势。

由于王东洋要请假两天,报社派遣飘儿随同政协部分领导到F城去参加一个互动活动。听到F城这个名字,她条件反射地说她不去。总编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是王东洋负责,况且她和那些领导也不熟悉,而且她又是惟一一个女的,怕有许多不方便。

这样一说,总编觉得有道理,就打电话叫王东洋回来。飘儿在电话中悄悄对他说,李芳那儿她和宝欣还有陈天佑会轮流看护的,加上李芳情况已经好转许多,不会有什么大事。王东洋听了,答应出差了。

飘儿松了一口气。她害怕她到了F城,看到熟悉的景物和街道,会控制不住自己再犯错误。她答应过李芳和自己,不要再去想耿元的。

“要过年了,耿总,你家要不要布置一下,买点花草或者年货什么的?要的话我顺便帮你买点。”林瑛问正在办公桌前埋头看资料的耿元。耿元头也没有抬,说:“不用了,我孤寡老人一个,弄那些东西有什么意义?”林瑛说完默默地退了出去。

耿元好像不再乱找女人了,生活好像也规律起来,可是她看得出,耿元的心里有不愿意说的心事,有时送文件进来,经常会看到他对着电脑发呆。见到她,他会立刻换了页面。林瑛猜想他一定是在看飘儿的相片,他知道她和飘儿的关系后,桌面也换了别的山水图片,把飘儿的相片隐藏起来。

不一会,林瑛又进来说:“耿总,这是一些新的档案,自从我们的事务所上了报纸后,案子立刻多起来了。可是还有10来天就春节了,有的要过完年才能受理了。”

耿元说:“好,这样好啊,去告诉大家,年底的奖金肯定会比去年多的,员工回家的春节路费火车的全报销,飞机的报一半。还有,年底员工聚餐的事要提早订地方,不然可租不到好地方了。”

林瑛说:“这肯定很振奋人心。我立刻去办。”

林瑛出去后,外面立刻传来了欢呼声。耿元放下手上的资料,随手拿起几份报纸,其中就有Z市的日报,开始时林瑛曾经很奇怪地问过他为什么要订一个小地方的日报,他只是笑笑。

Z市日报上说他们市的政协代表团要到F城来交流学习了,记者也随行。耿元想那个记者会是飘儿吗?找遍了几个版面,才在一个关于治安状况的新闻那儿找到飘儿的名字,关于F城政协活动的新闻都是一个叫王东洋的写的。也就是说,飘儿没有来F城。就算飘儿来了又如何呢?耿元不禁笑话自己的神经过敏,不过,就这样心里存有一份念想,就已经很好了。

这个下午,陈天佑有急事处理,飘儿便到医院去陪李芳。陪着李芳说了一会话,护士来收起扎在她手上的吊针,飘儿嘱咐她睡一睡。李芳果真听话地闭了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她顺手翻开陈天佑买来的那一叠旧报纸。最上面的是《法制纵横》,翻到第三版时,耿元的名字赫然印在上面。原来是这一年耿元的律师事务所成绩显著,这家报纸特地给他们做了报道,耿元还亲自写了文章发在上面。有的东西,真是怎么躲也躲不掉,飘儿对着报纸上耿元那个漆黑的四号黑体字发呆。她想他还好吗?也还会想起她吗?和林瑛有新的发展吗?

有许多次,夜里睡不着的飘儿,很想打开那个灰色的大盒子,抚摸一下那套紫色的裙子和内衣。可是一想到林烨也在同一个屋檐下酣睡着,她就没有勇气了。那是对林烨极大的不尊重,然而,她却清醒地明白:这只是自己掩耳盗铃般的虚伪与可笑。

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什么谁做初一谁做十五的说法,一个女人无论多么好,一旦出轨了,所有委屈和优点都会被世人忽略不计。作为记者,采访过那么多悲欢离合,飘儿是深切地懂得这个道理的。

林烨的宽容与改变,让飘儿连想一下耿元,都觉得像是在犯罪。

也有许多次,她想毁掉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可终究是没有做到。以前是舍不得,现在是怕林烨更加疑虑而不能下手。就让它静静在呆在衣柜中那个最灰暗的角落吧,像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让它静静地呆在记忆的最底层,不要再碰。

李芳醒来,看到飘儿望着报纸的眼神迷离而忧伤,叫了她一声也没反应,不禁提高了声音问:“喂,飘儿,你在想什么呢?又发呆。”

飘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就走了会神。”

李芳说:“你呀,就是太细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飘儿反诘她:“你呀,就是太执著太理性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芳被噎住了,装作生气地说:“好啊,我才躺在这儿两天,你就欺负我了啊!”

飘儿连忙笑说:“哪有呢,好了,不说笑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么?”

李芳说:“好多了,就是不能随便走动,快闷死了。”

飘儿说:“你就听医生的话乖乖地躺着吧。陈老板去办事了,走得急,把我叫过来了。东洋替我出差了。”

李芳说:“我如今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呀,真不想好起来,这样人人都来关心我的感觉多好!”

飘儿瞪她一眼说:“我看你是得了温暖缺乏症。女人最后还是得需要一个具体的男人的关心,才是真正的温暖。”

李芳绕过飘儿的话问:“老陈不在,那一会儿晚上我吃什么?”

飘儿皱起眉头说:“还说不要人家的关心呢,人家才走一会就惦记人家的吃的了。放心啦,你家老陈说他回来时会顺便把你吃的带过来。”

李芳羞涩一笑说:“这还不是他农庄厨师做的味道好么?呵呵,我家老陈?你别瞎说。”

飘儿说:“那是谁家的?反正不是我家的。走着瞧吧,过不了多久……”

李芳说:“过不了多久干吗?”

飘儿鬼鬼地看她一眼说:“你别跟我装傻,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可是,飘儿,有的事情我不开玩笑,我总是觉得这样对老陈是不公平的。我心里也挺矛盾的,这样下去,对老陈好么?对我会好么?”李芳茫然地说。

飘儿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你呀,就是太细腻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芳听了,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哎哟,我伤口痛,好痛,我不能大笑的啊。”

飘儿连忙说:“哟,都怪我,我一时忘记了,好啦,我们别说笑话了,安静安静,芳姐。”

这样一说,李芳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手忙脚乱中,飘儿去给李芳倒开水,吹凉了让她喝下去。李芳喝完开水,喘了几口气说:“要是我们其中一个是男的,说不定我们会爱得死去活来。”

飘儿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倒是真想做个男人呢。”

李芳说:“咱们也别犯傻了,这世道,男人女人活得都不容易,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

飘儿说